武斗场,在山崖书院的一座山巅之上。
这座山的石壁上,刻着“武斗”二字。
山巅平坦,没有任何房屋,只有一块巨大的平台,和五把石椅。
平台两侧,有不少脚印,应该是观众席。
武斗场,斗生死。生死后,不追究!
这是山崖书院的武斗规矩,也是读书人,在遇到不可调和的矛盾时,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山崖书院,严禁私斗,主张武斗。
为何会有如此做法?
其实跟文斗有一定关系。
当读书人,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气谁时,打一架,才叫畅快!
但这打一架,书院觉得儿戏了,不上点眼药水……“决生死”,你们这些学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天天斗得没完没了,对山崖书院的读书和修炼氛围,并不好。
加上山崖书院发现,这武斗场,除了解决矛盾之外,似乎还能增长学生们的修为……于是乎,武斗的规矩,就一直延续了下来。
陈余年与梁老实上武斗场决生死的事情,不知道是谁大嘴巴,居然三人都未来到武斗场,就见到了观众席和那五把石椅上,都已经是人满为患。
当学生们见到三人,武斗场顿时炸开了。
“来了,真的来了!”
“为什么?”
“为女人!”
“有辱斯文,登徒子,败类!”
“你懂什么?这叫做公平竞争,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反而觉得两人决斗,是最合适的。”
“哼,你也是个登徒子,思想龌龊。”
“我……”
陈余年与梁老实去往武斗台,秦近之则是飘向五把石椅。
她见到了蔡简单,对他没啥客气的,冷冷一哼,便是飘了过去。
蔡简单满脸阴沉,面带阴笑,似乎在幸灾乐祸。
在蔡简单旁边的是齐贤,梁老实的老师。
秦近之坐在他右边,低声地说道:“你也来凑热闹?”
齐贤无奈地说:“弟子决生死,我能不来吗?”
“你不阻止?”
齐贤反问:“你又为何不阻止?”
秦近之笑道:“我阻止了,但徒弟太顽劣,不奏效啊。”
齐贤摇头苦笑:“我还不懂你么?这决生死,明里是争风吃醋,实际另有隐情吧?”
“看破不说破啊!我家小年,太需要一场立威的大战,有人帮我谋划,我没理由不接下!”秦近之的话,故意放大了一些,明显是说给蔡简单听的,当然那“有人”,自然就是蔡简单一方。
蔡简单冷哼一声,没有辩驳,他扭头眺望远方。
远方的某座山巅处,正有一名白衣男子,品茶观望武斗场,似有所感,便是向自家老师的方向,行了一个学生礼。
蔡简单撇了撇嘴,意思是:你不要玩得太过火,不然这场武斗,不好收场。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意思是:我自有主张,老师莫急,请看好学生搭好的大戏。
蔡简单收回视线,重新落回战场。
战场内。
梁老实看着陈余年:“开始吧!”
陈余年点头,眼神突然凌厉,气势大涨,金色四环释放,四座大山的压力,如同潮水一般,狂涌而起!
金四环的实力!
似乎很强,观众席的学生们,纷纷哗然。
但远在山巅之上的白衣少年,撇撇嘴,把茶水喝完,就没了兴趣,冷淡地说道:“这小子,恐怕抵不住梁老实的一记重锤,看来是没必要再补刀了。”
石椅上的蔡简单,望了一眼秦近之,眼神里满是轻蔑。
“就这?”
秦近之撇嘴一笑:“齐贤,你以为如何?”
齐贤脸色凝重:“明知修为不如我徒儿,但依旧要来生死决斗,不是傻的可爱,就一定有法宝未出。”
说完“法宝”二字,齐贤微微色变:“我徒儿太老实了,不愿意借助法宝来防御,说自己是扎扎实实的体修,哪能靠外物?”
“这是他的优点,但也是致命性的缺点!近之啊,我有点后怕。”
秦近之笑道:“我徒儿自有分寸!”
这话说出来就自信了,那蔡简单嘲讽:“也不怕大风吹折了舌头,净说瞎话。”
“睁大你的狗眼,拭目以待!”
梁老实一身正气,雄厚非常。
面对陈余年的四座大山压力,浑然不惧。
右脚狠狠地跺了一脚地面,至少三分之一的压力,被他卸掉了。
然后屁股往上发力,浑身一抖。
五座大山释放,然而大山并不是压向陈余年,竟然是压向了自己。
肉眼可见的速度,大山一寸寸地没入梁老实的体内,等大山全部消失,他体表散发出一股子磅礴的气势。
金钟罩,真正的体修!
过硬的心理承受能力,缔造出过硬的防御力。
陈余年看着就佩服万分,但此时不是犹豫佩服的时候,他递出去的四座大山,没理由收回来。
那梁老实见他喂拳,大喝一声:“来得好!”
他是体修,最喜欢是实打实的对战,最怕的是远程攻击。
此时见对手近身来战,他求之不得。
金光萦绕的大拳,与对方的四座大山,在虚空里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碰撞声爆响,同时金色的光芒也大亮,把所有人的眼睛,刺激得连忙眯起来。
果然是高手之间的对决,每一次碰撞,都叫人不敢侧目。
随着金色光芒,慢慢褪去,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梁老实居然奄奄一息地瘫坐在武斗场里,浑身上下的金光暗淡无色,五座大山的鳞甲,不见了踪影。
破防了!
为何?
陈余年用了什么妖法?
远处山巅之上的白衣少年,面色阴沉,骂了一声:“废物!”
随后招手,有侍从赶来,他狠狠地说道:“动手!”
侍从不敢耽搁,连忙离去布局!
面对奄奄一息的梁老实,陈余年不打算留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陈余年做事果断狠辣,不管是过去为陈家,还是未来为自己,都依旧是尊奉这信条的。
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知道敌人肚子里想什么?
你以为自己对他仁慈了,他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非也!
有些人,狗改不了吃屎,要杀你,要恨你,是永远不会变的!
陈余年私以为,不该给自己留后患,挖地雷。
抬起右手,准备给梁老实最后一击。
梁老实上武斗场斗生死,心里早就有了准备,闭起眼睛,等待自己的结局。
只是他心有不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瞬间破防?
可惜,他没机会了,对方的大手,逼到了面门,他要死了!
“余年!”
石椅上,齐贤突然站起来,大喊一声。
秦近之望着齐贤,面带微笑。
蔡简单则是扭头望向远处山巅,白衣少年的烦躁动作,落在他眼里,他忍不住暗暗长叹:“难道就不能等大考过后吗?小漓啊,你的做法,我不认同。”
陈余年收住了拳头,缓缓地望向主席台,望向说话的齐贤。
他记得齐贤,那是两次光顾陈家祠的导师。
一次是告知陈余年,被山崖书院特招了。
一次是告知陈余年,被山崖书院取消特招了!
两次见面,陈余年对他的印象,都不差!
当陈余年见他开口,也是等着他开口,毕竟这场武斗,第一个目的已经达成,剩下的目的,就是要找背后的“棋手”晦气了。
躲起来看热闹的左漓,怎么可能被陈余年忽略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