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大殿内。
有名老人和美妇人,看着大殿中央的棺材发呆。
美妇人扶着棺材边,泣不成声,突然她的面容,变得狰狞狠辣,像是要与老人拼命。
老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而望向大殿高堂上的蔡简单。
蔡简单满脸阴沉,对老人说:“这事怪我,是我没有出手阻止他。”
老人反而没有像美妇人那般,不识大体,平静地问:“我知道左漓与陈余年决斗的事情,昨晚也连夜派人,送去一件至高阶的战甲。此甲防御力极强,最强悍的地方是,能挡下金八环的全力一击!”
老人低头望向棺材里左漓的心脏位置:“我能肯定,他穿了宝甲,但结果竟然是死在陈余年的魔爪下。那陈余年……”
老人突然变得难以置信:“他的修为,高于八环了?蔡老师,请你如实告知,我方知要怎么做。”
蔡简单脸色阴晴不定,陈余年是何修为?有没有超越金八环?
没有!
但他不能吐露半点,因为在议事会上,已经答应了院长,要为陈余年保密。
“他的任何事,我答应过院长,不能透露半分,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另外,我知道很难,但我依然要劝你,断了报复的念头吧。”蔡简单无奈地说。
老人颓废地瘫坐在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左家……”
“族长!”扶在棺材边上的美妇人,正是左漓的亲生母亲,她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向老人,“你是疯了吗?自家儿子被杀,居然无动于衷?你还算是父亲吗?呜呜……”
老人不理会自家婆娘,他是左家大族的族长,自家的得失,不能把整个左家都输进去!
他望向蔡简单,希望蔡简单给一个交代给他,不然他很难下台。
下一代的接班人,在山崖书院内陨落,他蔡简单有责任!
蔡简单点了点头:“这次来左家,一是为左漓,向你道歉。二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族里是否还有优秀的子弟,我可以把他当成左漓一般对待。”
老人连忙站起来,向蔡简单抱拳道谢,这也是他忍让的另一个目的:利益最大化!
“小斡,快来拜见老师。”
大殿偏门,被一名少年推开,路过棺材时,多了几分阴霾,但父亲有命,他连忙来到蔡简单跟前,也不问前因后果,直接就给蔡简单磕了三个响头。
蔡简单欣然受之。
等左斡拜师完成,蔡简单点头道:“明日,跟我去书院进修,你可有异议?”
左斡尊敬地回道:“学生,谨遵师命!”
“好!”蔡简单说完,先离开了大殿,他知道左家族长,肯定有什么话交代左斡。
蔡简单一走,左斡连忙去扶起母亲,然后脸色阴沉地说:“去了学院,我第一件事就是为大哥报仇雪恨!”
“蠢!愚蠢至极!”
老人突然大声训斥。
左斡吓了一跳,美妇人泪如雨下,不敢反驳出声,只是捏着小儿子左斡的手臂,捏出了血丝。
左斡惊讶地问:“父亲,请告诉我为何?难道大哥的死,是咎由自取?”
老人脸色难看无比,他咬着牙道:“我再次命令你,进入书院后,对那陈余年,你得放下所有成见,不得有任何怨恨,不然我警告你,我要是听到半点你对他不敬的风声,我立刻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再也不是左家人!”
左斡大惊:“父亲做得这么绝,难道是因为陈余年是个比大哥还要厉害百倍的天才吗?”
他不傻,能接班大哥去往山崖书院的人选,脑子肯定也不差!
“没错!”老人略有颤抖地说,“我听闻他不过是十五岁,但一身修为,极可能已达金八环,甚至是金九环,你可知道他的可怕?”
“金九环?”左斡终于意识到父亲的深谋远虑了,要是自己再为左家出头,怕是会把整个左家,都带入绝望的漩涡之中!
金九环啊!
整个左家,就只有一名,那就是自家父亲,左家族长!
可是父亲老了,打不动了!
换句话来说,自己敢招惹陈余年,如同把左家推入地狱深渊一般,没啥差别!
左斡咬着牙,恨恨地点头:“我见到他,绕路走!”
老人欣慰地点头:“你愿意忍辱负重,我很高兴,但这还不足够表达我左家的诚意。当日我派了不少人,上陈家祠闹事。明里是要拿下陈余年,实际上,底下的人肯定有把陈家祠,连根拔起的念头。这几乎是灭族之仇,陈余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左斡,今日你代我去一趟陈家祠,备好最好的礼物,我要你拿出足够的诚意,向他陈家上下每一人,都道歉!”
左斡面色能滴出水来,但知道父亲如此作态,不过是求得家族的未来,他必须要走这一趟。
至少,不能让父亲亲自出马,左家丢不起这脸!
南方超级大族,向偏安一隅的中等家族道歉,在过去数百年,从未见过。
以后也难见!
或许,左家将会被人取笑几百年,但保住了左家,就有重新崛起的希望!
自己要咬牙努力了!
秦山山巅。
风风火火的秦近之,回到自家庭院,见到陈余年正在等他,便是问道:“有事?”
把庞青迎送入洞天福地后,陈余年不急着修炼,他还有事要找秦老师。
陈余年把一件淡红色的战甲,交回到秦近之的手上。
“学生多谢老师的赠甲之情。”
秦近之摆摆手:“这事就算了,你还有别的事?”
陈余年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两件事,萦绕我心。”
“说来听听。”
“第一件事是我家族,左漓被我杀了,虽然有武斗场的规矩约束,但那也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想除掉我陈家祠,简单得很。”
秦近之再次摆手:“这件事,我帮你摆平了,你无需忧心!”
“哦?”陈余年好奇,“怎么摆平的?我想了很多个方案,也跟小迎探讨了不少时间,但始终没有头绪。陈家祠内,我和小城都离开了,族内再无高手坐镇,我很难想象,左家暗地里使坏,我陈家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