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实吐了一口浊气：“二十年前，我还没出生，也就没法领略二十年前大考里的各种风骚。”
“但二十年来，我山崖书院是如何一种煎熬，在别人面前几乎是抬不起头来。这种变异，我感受颇深。”
“最直接的是，老一辈人说起山崖书院，会给我投来认可的目光。但我的前辈们呢？开始出现了奇怪的嘲讽。”
“我开始是以为，他们吃不到匍匐就说葡萄酸，没成想真正原因，是出在大考排名身上。”
“你们知道，二十年前的大考里，我们排名几何吗？”
梁老实并未直接说上一届的第一是谁？而是选择向两人科普自家书院的现状，好让两人知道，自己信誓旦旦要拿下的第一，何其困难！
陈余年当然一无所知，庞青迎略知一二。
梁老实点了点头：“秦老师或许没跟你们提及太多，不知道其中的因果关系，和书院的惨状，也是情有可原。我家齐老师，倒是跟我说了不少上一届的细节。”
陈余年和庞青迎认真地听他揭秘，而陈诚则是百无聊赖地伸手捞白云，可惜白云穿过自己的手掌，没有任何实感，他有些恼怒了，在旁边嘟嘴生着闷气。
陈余年从空间戒指，摸出一串冰糖葫芦，递给陈诚。
陈诚顿时眉开眼笑，安静地听梁老实哥哥说话。
梁老实继续说：“上一届最热门的所在，莫过于金甲州。”
“金甲州？”陈余年没听过，在自己的七大州版图里，似乎也未曾听过。
庞青迎的知识量，比起陈余年明显更多，她皱眉说道：“你口里的金甲州，是不是万界下的一州之地？也是传说里下界界主的出生之地？”
下界界主的出生之地！
陈余年听闻过下界界主，比起东西南北的界主，要厉害百倍。
但是陈余年依然是没听过金甲州，他苦着脸问：“万界，是个什么概念？”
万界二字，在秦山藏书阁里最初遇见，让他突然心跳加速，从此心里对二字的概念，念念不忘。
此时经由小迎的口说及，他当然是抓稳了这趟“顺风车”。
“万界，说法其实很笼统。从书面上来解释，便是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又叫做大千世界。”
“这个"大千世界"是什么？与"世界"概念相同吗？"大千世界"又有多大呢？想要弄清楚这些，首先就要了解一个问题——什么是"世界"？”
陈余年眼睛微微发亮，他没想过，自己所处的世界，竟然还有这种高深的概念。
看小迎说话的架势，好像是世界……不止是一个世界？
万千世界，是指万千个世界？
那万界……岂不是有数以万计的世界？
庞青迎揭开谜底：“古书籍曾有记载"世为迁流，界为方位"的结论。何解？”
“世为迁流，属于时间的范畴。时间如流水般，处于不断迁流延续中，从过去延续到现在，再到未来，故称三世：过去世、现在世、未来世。
而界则是对于方位的界定，属于空间的范畴。而空间有六方和十方之说。六方指东、西、南、北、上、下；十方指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
“还有经典中说，以须弥山为中心，在同一日月照耀下的四大洲及其中的七山八海，称为一个世界。”
陈余年奇怪，庞青迎口中的经典，究竟是哪一部经典？自己在藏书阁里翻阅了所有，都未曾有任何收获。
“小世界的范围，既是一个日月系，那该是指太阳系或恒星系了，因为每一恒星，均有若干的卫星，恒星都是日，卫星都是月。对太阳而言，月球固是月，地球等九大行星，也是卫星，也是月。
积一千个世界，为小千世界。小千世界每一小世界的范围，是由一个须弥山至色界的梵天。
积一千个小千世界，为中千世界。中千世界每一中世界的范围，到达色界的光净天。
积一千个中千世界，即为大千世界。大千世界每一大世界的范围，到达色界的光音天。”
“好了，这世界之说，说来复杂，但要分得清，也很简单。万界是由数以万计的大千世界组成，而大千世界之下是中千世界，中千世界之下是小千世界，小千世界之下，便是你我所处的这座浩然天下。”
陈余年脑子飞转，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关键，点了点头说：“说得直白点，我们头上还有无数个世界，而金甲州则是这些世界里的一州之地，只是我与他所处的世界不同，才有了不同的地域。”
梁老实早就有了概念的，他笑着点头：“是这个理。不扯远了，说回这金甲州，这个地方相当不简单！”
“怎么说呢？一是下界界主的故乡，修炼的气息之浓郁，金甲州下的人，起点之高，无人能出其右。我听说，他们似乎一出生，就天生拥有了某种特殊的修炼天赋，然后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冲上金纪元的修炼境界。有甚者，是圣阶的存在。当然这种妖孽，直接被上界书院特招了，都不需要经过大考的。”
“大考大考，说白了，就是在万界之中，筛选其中的佼佼者，再被各方势力招收。其中上界的山崖书院，是最热门的势力之一。”
陈余年皱眉倾听，不发表任何言论。
他对上界一无所知，没必要乱说一通，混淆视听。
梁老实继续说：“最让人不得不服的是，过去十届大考中，金甲州从来都是第一，别的世界大州，只能是屈居第二！”
梁老实看向陈余年：“我知道你想抢夺第一的名头，但我想告诉你。要抢得第一，就必须要打败金甲州的妖孽天才，可是这有可能吗？”
“为什么没可能？”陈余年问。
梁老实扶着自己的额头：“我是不敢有任何奢望了，但凡听到第一的名号，我都开始瑟瑟发抖了，更加不要说要我去争！金甲州的第一，在过去十届，是十届！”
梁老实郑重地说：“几乎是碾压着第二，毫无悬念地拿下第一的！他们的实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看来你是被吓破了胆啊！”陈余年微微笑道。
梁老实摇了摇头：“你不要嘲笑我，其实是你根本就无法想象，他们的恐怖而已。”
“怎么个恐怖法？”
梁老实大声地说：“听说……他们除了自身天赋外，修为可能是金七环，甚至是金八环巅峰的存在！”
陈余年微微色变，自己才金六环啊！
越级战斗，说来轻巧，但真正面对，自己还是十分困难的。
不过，事情还不是很糟糕，因为自己在魔塔里的训练对象，就是一个金八环，甚至是金九环的存在。
他转头问庞青迎：“你怕吗？”
庞青迎微笑反问：“你呢？”
陈余年豪气干云：“怕个锤子！不可逆，不是不能逆。大考第一，我是要拿定了！”
梁老实愁眉苦脸，不再言语。
自己说了一大通，对方还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是越战越勇，这说明了什么？
不是吓疯了，就是有两分把握。
远处的院长，望着秦近之：“这一届的年轻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