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方生微微看了莫妮卡一眼。
莫妮卡立刻明白过来。
她在平板电脑上点了几下，已经安排人去祖经纶的学校进行调查。
如果祖经纶说的属实，那么就说明这种禁忌知识的传播意愿并没有那么强烈。
或者说，那些对于学习反感的人对这种传播具有一定抗性。
方生继续笑问：
“阿祖，那你在学了那本书上的知识之后，有没有感觉到死亡逼近呢？”
“或者说，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学习禁忌知识，最大的副作用就是会遭遇扭曲体的袭击。
既然祖经纶已经学习了禁忌知识两天多了，要么他已经遭遇过扭曲体，要么他还尚未遭遇。
如果是后者，那方生有必要像保护露比一样保护好他。
祖经纶认真回想着。
突然。
他开口反问：
“君上，如果我说我接触过群星您信不信？”
莫妮卡眼露迷惑。
接触群星？
这算是什么描述？
方生却点点头：
“我信。”
“我也想听听，你的遭遇。”
祖经纶于是如实讲出了他遇到过的事情。
原来，就在他学习了那本书的内容之后，他确实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仿佛群星在向他召唤。
这种召唤，是如此强烈！
强烈到祖经纶每当抬头看向星空时，就忍不住想要发动瞬移的能力去和群星亲密接触。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
他的学识和身体还无法支持如此长距离的瞬移，否则会让他死掉。
即便他没死，那么和群星接触的一瞬间也会死。
但是这种感觉太强烈。
强烈到祖经纶都不敢去到露天，每天都只能躲在房子里头，就唯恐自己会抬头仰望星空。
他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在睡梦之中抵挡不住群星的召唤，意识模糊之中忍不住发动瞬移的能力。
那一刻，他犹如跨越了无尽的时空，来到了群星的面前。
群星向他诉说了很多，那是一种亘古吟唱，一种神秘低语。
祖经纶听不懂那些内容，但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强行超远瞬移，已经远远超出他身体的极限，他只感觉身体就要彻底分解。
这种死亡，难以避免。
祖经纶此时唯一的念头，不是恐惧，而是回家。
他即便死，也要死在家里，不愿死在群星环绕之中。
而瞬移的能力发动，需要两个条件。
第一，只有通过在脑海之中呈现对应之地，才能准确瞬移过去。
也正是如此，当初祖经纶瞬移到方生病房之前，才需要莫妮卡提供一张病房内部的照片，为的就是能够在脑海中呈现目的地。
第二，那就是拉动电灯的灯绳。
为此祖经纶早就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电池供电的小电灯，利用灯绳进行开关，以方便随时有拉灯绳的机会。
幸好这个小电灯，他就是在睡梦之中也一直抓在手中。
他拉动灯绳，就能再度瞬移。
可惜……
随着身体分解，他的意识竟然也开始涣散了。
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在意识中凝聚出家的样子。
危急时刻，他开始急切试图于脑海呈现所在的韶城的面貌。
一座城市的画面刚在脑海之中模糊凝聚，就已经随之消散，化为虚无。
而就在意识沦为虚无的一瞬间，他的最后一丝力气本能地拉动了灯绳。
随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
祖经纶醒了。
他惊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死。
那原本分解的身躯，也竟然早已经恢复如初。
而他，却身处一片陌生的荒野之中。
祖经纶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瞬移到了荒野里。
他看到了远方有一些覆满沙尘的破烂帐篷，似乎是一个已经废弃多年的露营地。
祖经纶走过去查看，只见这里散落着各种废弃的物品。
他只是粗略看了一下，只记得几个破水壶上刻有名字。
随后祖经纶举目四眺，只见茫茫荒野无穷无尽，看不到任何人烟。
于是他再度使用瞬移能力，终于返回了家中。
从那之后，祖经纶再也没有感受到过来自于群星的呼唤，生活也终于正常。
于是祖经纶开始尝试用自己的瞬移能力来挣钱。
他不愿犯罪，于是便开启了直播。
说到这里，祖经纶的故事就已经说完。
莫妮卡听完，皱眉道：
“荒谬！”
“哪有瞬移能力，还需要拉动一下灯绳的？”
在莫妮卡心中，超凡能力必然是高大上的。
这种拉灯绳才能瞬移，不拉还瞬移不了的能力，怎么听上去像是编制的拙劣借口。
祖经纶急忙解释：
“我说的都是真的！”
“它是有理论支持的，我可以跟你详细说说。”
方生却再度挥手，阻止了两人的争论。
他相信。
方生曾看过旧时代有关禁忌知识的资料，直到其中一些超凡能力，需要一些触发的条件。
比如露比的能力，也是需要目光看到物体，才能让物体消失。
如果她看不到那物体，就永远无法让物体消失。
如果她只能看到物体的一部分，那她也只能让那一部分消失，而无法让整个物体消失。
拉灯绳虽然听上去更离谱一些，但再离谱的事现在对于方生来说，都已经不够惊世骇俗了。
“阿祖，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说你去到的荒野废弃露营地中，在一些遗弃的破水壶上发现了一些刻着的名字。”
“你再跟我说一遍，都有些什么名字？”
方生已经听清。
但他想要再度确认。
祖经纶于是回忆着道：
“那些名字也不是刻上去的，应该说是印上去的。”
“就是用来分辨那些水壶的主人的。”
“毕竟那些水壶长得都一样，不小心被人拿错了使用多脏啊。”
“至于上头的名字，我当时只是随便看了一下，所以也只记得其中三个了，要是再多了我可没办法保证到底有没有记错。”
“我能确定记得的那三个是：黄俊、于宣、安温书。只有这三个是华名，所以我记得最清楚。”
方生听完，眼睛微微闭上。
这三个名字，他当然不陌生。
因为不久之前，他才从于宣教授的日记本上看过。
黄俊，是于宣教授的助手，最后死在了荒野之中。
安温书，是探险团队的一名探险员，他抛弃了于宣教授随探险团队撤离了荒野。
没想到祖经纶，最后居然瞬移到了黑帆城西南方向的荒野之中。
也就是于宣教授当年寻找地三十九城的营地里。
方生睁开眼睛：
“阿祖，告诉我。”
“你在那片荒野里，有没有见到一座城市？”
这话，让莫妮卡和祖经纶都一头雾水。
祖经纶认真回答：
“君上，那荒野就是一片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无论从东南西北望去，都只能看得见地平线上的山尖。”
“那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城市存在？”
方生微微皱眉。
难道那座城，真的能……自我隐藏？
当年于宣教授去到了城的位置，却始终无法找到城市所在。
祖经纶意外之中也曾瞬移到那附近，却依然没能看到城市。
这听上去，也太玄乎了。
偌大的一座城市，怎么可能藏得住？
一座……虚无的城？
祖经纶意识消散最后一刻，他只知道自己要瞬移回城市。
可城市的图像在他脑海之中已经模糊，最终虚无。
所以——
祖经纶瞬移到了那座虚无的城市！
可是……
既然是一座虚无的城市，还有寻找的必要吗？
即便寻找到了，也同样是虚无。
“不！”
“它有用！”
方生很快坚定了信念。
按照祖经纶的描述，他面对群星之时，已经是必死的境地。
即便他能瞬移回家中，也一样是必死！
可他却活了下来。
连分解的身体都已经恢复如初。
这种情况，不难让方生想到露比当初被刺瞎了一只眼睛之后，随着扭曲体被解决，她的眼睛也随之恢复。
所以祖经纶的情况，一定是他所遭遇的扭曲体已经解决，或者他成功从扭曲体的追杀下存活。
他在必死的绝境，却离奇成功。
虽然不知道祖经纶究竟达成了什么条件导致成功。
但方生相信，一定和那第三十九城有着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