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美娜娇美如花，她蹲在方生身边手捧着绣帕上的粪便，一脸灿烂笑容。
仿佛粪便上散发出的臭味，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莫妮卡充满惊讶。
因为就连她也没有朴美娜这种通过粪便来观察身体状况的能力。
她平日里服侍方生，都只是将方生粪便送到化验室进行化验，通过化验来分析方生的健康数据。
而朴美娜这样捧着粪便，又是轻捏，又是细看，又是深嗅的举动，实在是……
让莫妮卡都自愧不如。
莫妮卡只能不服气说道：
“服侍君上，靠的不是一时表现。”
“而是需要十年如一日般，长期坚持。”
朴美娜微微一笑：
“莫妮卡姐姐说的是。”
“但是我也相信，我能服侍得更好。”
莫妮卡对此只能给了个白眼。
方生看到朴美娜的举动，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朴美娜，还真是不简单！
不仅医学和护理上下了功夫，做足了准备。
并且，心性过人！
人类对于粪便，尤其是同类的粪便，都有着天生的反感和厌恶。
莫妮卡天天为方生清理，也都藏不住内心的排斥。
即便是医生天天给病人掏粪，或者化验粪便，也只是会在习惯之中变得麻木，对于这种天生的厌恶并不会消失。
更何况，朴美娜还不是医生，而是一個二十岁的官宦小姐。
她却能够表现得没有半点不喜，这样不合人之常情。
一个人如果违背人之常情，那只能说明他所求甚大。
古时候勾践吃吴王的屎，求的是能活一命。
大军统帅吴起用嘴巴去为普通士兵吮吸脓疮，求的是士兵卖命。
看来朴美娜所求的，也一定不会小。
但也诚如莫妮卡所说，朴美娜这一次能表现得很好，但是否能够长期坚持还需要慢慢观察。
当即。
方生说道：
“我要休息了。”
“莫妮卡，你带朴美娜去熟悉一下工作。”
“朴美娜，你也要虚心向莫妮卡学习。”
两人都向方生答应保证。
方生挥了挥手，两人便退了下去。
而方生躺好之后，打开系统面板。
他也该回黑帆城了。
………………
………………
黑帆城。
铁盾安保公司。
办公室。
茶几上已经泡好了上好的红茶。
铁盾安保的老板马丁坐在沙发上，胖脸上依然挂着热情且和善的笑容：
“吉尔伯特老兄，听说你最近被君上委以重任，都当上特派员了。”
“这一次大驾光临，是不是有什么内幕要透露给小弟啊？”
马丁的对面，站着一名高大的男子。
男子穿着西服，双手叉腰望着办公室窗外。
当他回过头来时，可以看到他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很是英俊挺拔。
脸上的青胡茬，给他带来成熟和稳重的感觉。
吉尔伯特，就职于黑帆城情报署，担任秘密行动处的处长。
他的官职虽然不算太大，但是权力却很大。
尤其他同黑帆城封君的世子关系极好，被视为世子近臣，深得封君一家信任。
如今，他更是被任命为特派员，专门处理监狱暴动案和类似超自然案件。
吉尔伯特走到茶几旁。
他从怀中掏出一叠照片，扔在茶几上：
“马丁，认得这个人吗？”
马丁拿起照片看了看。
从这些照片的角度看，可以看到照片都是偷拍的，并且拍的都是同一个年轻男子。
马丁看了一眼就放下了照片，张嘴笑道：
“我对所有客户，都能做到过目不忘。”
“这个人，也曾是我公司的客户。”
“但是我们公司对客户资料，可是一向保密的。”
吉尔伯特放着沙发不坐，却一屁股坐在了茶几上。
他掏出一盒香烟，取了一根叼在嘴上。
随后他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叫顾飞扬，十九岁，家住41号街区1-14户。”
“现在是琉璃货运公司的股东，但暗地里却是外城大型帮派地狱之魂的实际掌控人。”
马丁听到这话，端起桌上的红茶斯条慢理喝了一口。
最后，他才慢慢笑道：
“你这个家伙真是一点没变，就是喜欢绕来绕去的。”
“你既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又何必来问我？”
吉尔伯特继续吸着烟：
“顾飞扬还是一个小混混的时候，曾买过你们公司的服务。”
“你们公司收费昂贵这我很清楚，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小混混根本付不起。”
“所以我想要知道，他买你们公司服务的资金来源。”
他由于坐在茶几上，这让他的坐姿比马丁要高很多，对马丁形成了一种压迫。
而他从口中吐出的烟雾，也不断喷在马丁的胖脸上。
马丁笑容依旧：
“吉尔伯特老兄，原来你要查这事啊。”
“但这种事，你不该来我这里问啊！”
“你得去问银行，或者去问巡查署的经济调查科。”
吉尔伯特两指夹着香烟，伸到了马丁茶杯的上空，将烟灰全都弹在了茶杯里。
这个举动，让马丁的笑容有些僵硬。
吉尔伯格沉声说道：
“黑帆城里谁都知道，铁盾安保公司的账很难查。”
“你们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许多钱根本不走账，并且还有上头的人保着你们。”
“公司里的资金来源，也只有你这个当老板的最清楚。”
马丁笑容重新灿烂，不断自谦挥手。
做出一副完全不敢当的表情。
吉尔伯特继续说道：
“忘了，是有点内幕要透露给你。”
“就在昨天，君上收到了一份来自于宫廷的草案。”
“草案的内容，是关于禁管局的，君上对此很是重视。”
“还有我这个特派员，不是世子任命的，而是君上。”
说完，吉尔伯特两指一送，他指尖的烟头立刻落入马丁茶杯。
伴随着“嗞！”的一声，燃烧的烟头被红茶所熄灭。
马丁听到最后，眼神终于严肃起来。
他摊开双手笑道：
“还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好吧，我就告诉你。”
“当初营救顾飞扬的服务，资金是来自于韶城的一家外贸公司。”
韶城？
这让吉尔伯特也感到意外迷惑。
根据他对顾飞扬的调查，没发现顾飞扬同韶城有什么关系。
马丁继续说道：
“表面看起来，钱是来自于韶城，但实际上或许未必如此。”
“你也知道的，许多地下钱庄会把钱转移到外地城市，洗干净了又再转回来。”
吉尔伯特点点头。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韶城距离黑帆城千里迢迢，路途实在太远。
无论是顾飞扬的人际关系还是地狱之魂的利益往来，同韶城怎么都扯不上关系。
那笔钱看似来自韶城，实际上也有可能来自于其它城市，甚至来自于黑帆城本身。
这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
吉尔伯特开始在脑中寻找着黑帆城内的可疑目标。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褚立轩。
虽然没有证据显示，褚立轩同顾飞扬有直接的联系。
但是褚立轩在针对地狱之魂的事情上，处处放水，已经难逃嫌疑。
那笔钱来自于褚立轩也说不定。
“马丁，你接触过顾飞扬，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吉尔伯特问道。
马丁耸耸肩：
“你既然问了，那你一定问的不是我能调查出的资料，而是问我当初和他见面时的感觉。”
“其实吧，我觉得他就是个烂人。”
吉尔伯特闻言，有些意外。
马丁继续说道：
“我们当初在船舱里，刚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茫然无措，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去救他，更没想到居然是我们铁盾安保救他。”
“后来他更是小人得势，用我们的枪把他的大哥和一帮兄弟都给杀了。”
“杀了大哥不算，还把大嫂也给抢了，甚至还想着占我们的便宜。”
“真的是贪婪好色，卑鄙无耻。”
吉尔伯特闻言陷入沉思。
从顾飞扬之前的经历上来看，这完全符合顾飞扬的性格。
顾飞扬是个天生的人渣，做出怎样无下限的事情都有可能。
但偏偏问题，就出在这里。
吉尔伯特说道：
“可是地狱之魂里头的许多人，都对他推崇至极。”
马丁似乎料到吉尔伯特会这样说。
他回答道：
“他能把地狱之魂做大，确实让人意外。”
“可我觉得，他只是一个被人推到台前的傀儡而已。”
“在那天我们救了他之后，我还后续观察过他一阵。”
“他多次火拼之前，都有黑市军火商为他送过武器和资金。”
“我也调查过，那些钱也都是同样来自于韶城。”
“显然这背后，是有人一直在扶持他。”
又是韶城。
吉尔伯特眉头紧锁。
他沉思良久，问道：
“你觉得，是有韶城的大人物在背后扶持他？”
马丁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站起身，拍了拍吉尔伯特的肩膀：
“吉尔伯特老兄，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信吗？”
“凡事先从利益关系考虑，这个最基本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韶城距离咱们黑帆城相隔千里，那里的大人物扶持一个小混混做大，有什么意义呢？”
“韶城的人，又能从地狱之魂获得什么好处呢？”
吉尔伯特点点头。
他知道马丁说的在理。
韶城太远了，远到让吉尔伯特实在想不出，韶城能够从地狱之魂得到什么利益。
而最能从地狱之魂获取利益人，必然在黑帆城内。
吉尔伯特也怀疑过顾飞扬背后有人。
但那个人究竟是谁，吉尔伯特却查不到半点线索。
最大的怀疑对象，是褚立轩。
可褚立轩已经是巡查署副署长，所有外城的帮派都对他俯首帖耳。
他再扶持一个帮派又有何意义？
而他为什么偏偏选中扶持顾飞扬这种烂人？
实在太多的不解。
这时。
马丁忽然凑近低声问道：
“莪听说了一些事，地狱之魂里好像有些东西……就是类似于监狱暴动里的东西。”
“吉尔伯特老兄，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吉尔伯特看了马丁一眼，点了点头。
马丁恍然，他从吉尔伯特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在自己嘴巴上点燃。
随着烟雾呼出，马丁说道：
“禁管局的草案出来了，这些东西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出来了。”
“吉尔伯特老兄，你觉得它们会这么巧合凑在一起吗？”
“禁管局的草案能够让君上重视，那说明禁管局要开始认真做事了。”
“禁管局在黑帆城想要顺利做事，你说会同谁有利益冲突？会受到谁的阻挠？”
“但如果……那些东西别人处理不了，只有禁管局处理得了。”
“那禁管局就很重要，他们做事就理所应当了。”
说到这里，马丁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些当然都是我胡乱猜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出了这道门，我可不会承认我说过。”
“看我这张嘴巴，就是管不住话。”
马丁说着，还轻轻扇了自己的脸两下。
然而吉尔伯特却听进去了。
他的目光闪烁，显然已经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