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神色如常的看着身边已经变身的黑毛狼人。
他知道，越是急迫表面越不能露出畏惧，更不能逃跑。
距离如此之近，如果转身逃跑，手长脚长的狼人只需伸出爪子轻轻一捞，足以把他撕成碎片。
何况……
“嗬，大公。”狼人裂开嘴，深深看了安德烈一眼：“您似乎并不畏惧我。”
“我没感觉到你有杀意。”这是实话，安德烈的确没从龙鳞赤彩上感知到丝毫杀意，甚至连恶意也没有。
这头黑毛狼人，既然说见过莫斯维尔每一任大公，公国却没有任何关于狼人的消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狼人不是敌人，反而和公国有关。
安德烈神情冷淡，甚至不再理睬狼人，反而转身露出后背。
他对远处戒备的军队下令：“收起武器！”
五十人军队略有迟疑，但还是听令。
收起长枪，解放弓弦。
用安德烈前世的话，算的上令行禁止，有精锐气势。
甚至舍勒、蕾芙娜和莫维尔见安德烈这么做，黑毛狼人都没有动手，同样猜测到一些详情，慢慢放松下来。
安德烈重新转身面对狼人：“你说的没错，我是莫斯维尔公国第五任大公，安德烈！我的父亲尤里大公刚刚去世，如果你和公国有任何约定，我拥有废除或继续的权力！”
“之前不知道你的存在，也不清楚你为什么要留在公国做一名墓地守夜人。”
“放心，既然历任大公都没有驱逐你，我也不必那么做。”
“但要说出留下来的原因，还有墓地亡灵的真相，才能得到我的认可。”
这几句话说出来，黑毛狼人森然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它留在公国墓地，平时装作一名守夜人，自然有原因。
艾登的确见过莫斯维尔公国每一任大公，并曾和他们达成过约定。
现在，正是因为公国又换了统治者，它才愿意在安德烈面前变身成狼人，就是为了试探新任大公的看法，将约定延续。
“每年一颗暗影宝石，暗影能量临时附魔不限，并可为您出手一次。”
“如有必要，还可每年提供免费300狼人骷髅为您作战。”
“只是这些骷髅不能离开墓地太远，否则就会重新散成碎片。”
随着狼人艾登伸出手。
别说其他人，就连安德烈的眼光都有变化。
这头狼人说的不是要求，反而是能对公国提供的帮助。
尤其是狼人掌中一颗闪烁着漆黑光芒的宝石，这东西，一看就价值惊人。
“而您所需要做的，就是允许我继续留在这处负能量地穴附近，我没有其他任何要求。”
“负能量地穴？”安德烈还没回应，不远处莫维尔神甫听见狼人的话，惊讶的跑过来：“这里竟然有负能量地穴？在哪？”
狼人伸手指向身后建在墓地外面栅栏旁，靠近一座丘陵位置的守夜人小屋：“就在我的屋子后面。”
莫维尔大惊：“不可能！负能量地穴如果就在这么近的位置，里面涌出来的强大负面能量足以将公国变成一片死地！”
狼人随手一招，守夜人小屋后面立刻摇摇晃晃走出一具骨架特征有些奇异的骷髅。
与其说是人类骷髅，不如说这是一只狼人死后皮肉烂光变成的骷髅。
骷髅咔擦咔擦慢慢走过来。
狼人随手把它拍散，抽了一根最粗壮的大腿骨递给莫维尔：“你自己看。”
作为圣光教的神甫，莫维尔虽然仅仅只是一级牧师的水平，勉强能做点圣水，放个治疗微伤之类的法术，但他对负能量的感应极其敏感。
刚刚接过腿骨，脸色就有变化：“好浓郁的负能量气息……咦，为什么上面的负能量会消退？”
“这就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
艾登若有所思的扯动狼人的大嘴。
他重新转身面对旁边的少年大公。
从发现狼人到现在，安德烈始终立在原地，身体挺拔，身上罩着象征大公身份的披风，只是没有手拿权杖头戴王冠。
否则真和古代传说中的贤王大帝没什么区别。
狼人目光扫过安德烈，点点头：“不错的气势，你比尤里更像公国统治者。”
安德烈轻轻摇头，眼神坚定，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狼人，你只说了负能量地穴，还没说留在这里的原因。”
说话声音落下，旁边几个人顿时大感震惊。
尤其是莫维尔，他这时已经相信负能量地穴的存在。
在他看来，公国的土地竟然有沟通负能量位面的通道，但这里却没变成一片死地，显然是这头黑毛狼人的作用。
而安德烈居然还要狼人说原因？
难道想把狼人赶走，让负能量地穴不受束缚的爆发，摧毁一切生机？
其实所有人都误会了安德烈。
他哪知道什么是负能量，原身作为公国废物少爷，记忆里没有半点相关知识，穿越过来代替原身的他更不了解情况。
偏偏能给建议的公国学者奎撒茨也不在。
安德烈为维持人设，保持大公做派，只得这么说。
狼人也微微一怔，它不明究竟，却能感受到安德烈已经达到1级法师层次的精神力。
以为面前这位看起来只有十多岁少年的大公是真正学识丰富的法师，反而被唬住。
作为正式法师，背后有法师塔支持，区区一个负能量地穴，当然不在意。
想到这点，狼人艾登点头：“看来尤里收了我这么多颗暗影宝石果然起了作用。”
“之前听他说生下了具有法师资质的血脉……他把那些暗影宝石交给法师塔，竟然真的培养出了一名真正的法师。”
“既然你也是法师，有资格知道真相。”
“我告诉你原因。”
“这片土地，数百年前，曾是我们暗影狼人一族的祖地。”
“身后的负能量地穴，改造了我们的血脉，让我们从普通狼人变成了具备暗影之力的暗影狼人。”
“但命运既然给了你馈赠，注定也要收取报酬。”
“即使是我们暗影狼人一族，也不可能彻底变成真正的负能量生物。”
“负能量给了我们力量，也摧毁了我们的血肉。”
“受负能量浸染变成的暗影狼人，无法再诞下任何后代，渐渐地，我们一族只剩下我这条最后的残孽。”
“原本以为等我死去后，这里的负能量地穴会彻底爆发。”
“却没想到，命运再次给了我馈赠，这次的代价是我和我早已故去的族人永远都无法再离开这片土地。”
“我成了一名野法师，掌握的力量是死灵。”
“我用暗影狼人一族与死亡的力量一起中和了负面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