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灵芝,多少金元一株?"
像是借由着云熙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外部一切动向的帝江,赶忙紧接着笑嘻嘻的打岔道:
"小家伙,你生意这么快上门了。"
继续无视脑中不断出现的邪肆声音,抬眸望了眼那人,沉思了一段时间:
"你愿意出多少?市场价多少?"
那人听后,像是极为惊喜般地将身子凑上前去,还未等云熙说完,便紧接着道:
"两百金元换你的千年灵芝!你愿意出给我?"
说完后还不断看向周围,生怕别人发现他一般。
云熙紧紧皱住眉,这人形迹太过诡异,但又太过明显,这是招惹了什么是非,所以才要偷偷摸摸出门?
好在是拍卖行内,就凭那些隐在暗处的强势气息,她倒是不用害怕自己的安危。
不过她本就是想要卖出手中的东西好来赚些钱,既然如今一上来便有人来买自然是好上不少。
"三百金元。买走。"眸子半阖,冷冷出声道。
"你要价!"见云熙竟然在原有基础上再抬价,顿时恼羞成怒,一道寒芒自身后而出,就要横在云熙脖子上。
本就围了好些的人见状,皆是一阵惊呼。
却见云熙像是没看见横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刀,状若无物地将手中的东西缓缓收起道:
"你包这么严实,应该是害怕别人认出你。"
一阵风拂过云熙耳边露出的发丝,长剑堪堪停在耳畔。
清亮的眼眸盯着露出的一截年轻修长的白皙长指。
见到云熙正盯着他的手看,瞬间发现自己方才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不过也是三十多岁,可如今这双修长年轻的手,却能将他的年龄直接降至青年甚至再往下。
手瞬间一颤,收了回去。
云熙将那株千叶灵芝拿在手里,望向他。
"万金楼这么多摊子,我大可以问一下,这株灵芝到底值多少钱。这里是拍卖行,估计还能炒至四百或者五百金吧?如今你却在我这处买,便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愿暴露身份,选择我这个新面孔。二是他们不愿意卖给你。"
突然隐在袍子下的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带起背篓,一把拽起云熙,不知运起什么功法,竟朝着门口处略去。
留下一干人等呆愣地看着,突然有人出声道:
"这身法,怎么看着那么像耶伽学院中的人?"
"可耶伽学院的人怎么会突然到这处来?"
听着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一名正靠着墙壁百无聊赖听着的女子,眼神一凌,竟瞬间消失在此处。
万金楼外一处墙角内,云熙脖颈前正横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刃,眼前的人经刚才的一番运功,也早已退去裹在头上的帽袋,露出一张略带青涩的脸来。
云熙望着眼前棱角分明的少年脸颊,只是明明应该是少年气十足的人,却胡子拉碴,一双眼睛赤红,浓郁的疲惫和恨意缭绕紧紧盯着她。
"你还是知道些什么?说!不然就死。"
不再压抑着的声音,青涩中仍旧带着沙哑,低吼。
看着眼前的面容,云熙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多说了一嘴,便被这少年带至此处。
脑中又响起一道有些欠揍的声音:
"被他威胁了?需不需要我出面帮你?"
云熙眼神闪了闪,不打算理会。
却被靠得极近的人捕捉到那一瞬间的闪躲,眼中赤红更甚,以为云熙是骗了他。
脖颈上的剑往里又压了压,细密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说不说!谁派你来的!"
眼神凝住,扶住情绪有些失控的少年的手,认真地看过去。
"没有人。"
"你!"
见这女孩仍旧不肯说出他想要听到的名字,眼中顿时有凶色闪过,手中的利刃就要再度推进。
脑中也响起嬉皮笑脸的声音:
"你要死了。"
云熙仍旧不为所动,凝视着少年的眼眸,缓声道:
"你要救人吧。如果你杀了我,说不定此处不会再有人肯愿意出手救治。"
"哐当!"
银刃从少年手中坠了下去,一双方才还握着刀剑的手不住地颤抖。
"你,你说什么?"
充满仇恨的眼眸中,终于多出了一抹不一样的情绪。
"当真会救?"
一双大眼布满血丝,直愣愣地望着云熙。
望着眼前少年眼中仇恨和希望夹杂的神色,想到父亲和她自己。
今日将这些事情解决完后,便早些回去,还得买一副能够给父亲救治用的银针。
见云熙似乎又停顿了下来,着急地朝着她道:
"你当真能救?"
有些无奈地望了回去道:"你需要用到灵芝,那便是要吊命,时间紧迫,先带我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便被他拉着往小路尽头走去,再七拐八拐,走入一处小巷,一处宅院便出现在她眼前。
"霍家?"
看着上方摇摇欲坠的匾额,云熙喃喃出声,隐约有些猜到为何明明是青涩年纪的少年,却看起来如此沧桑。
"如今不是了。"
少年拽着她的衣袖道,竟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感受着少年周身悲伤的氛围,云熙问道。
看着门上摇摇欲坠的匾额,少年闭了闭,像是想要驱散周身的悲伤,轻声道:
"霍柒。"
跟着他跨入蛛网密布的大院,走过摇摇欲坠的木屋,踏进一间还算干净敞亮的室内。
云熙便见到像天使般的女孩,正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头发是有些病变的白色。
霍柒将身上的袍子放置一旁桌上,目光柔和地望向床上的女孩。
"这是我妹妹霍梧。"
轻叹一口气继续道,"可惜如今不知为何无法醒过来。"
眉目冷峻地望向似乎与她岁数差不多大,可能更小的女孩,问道:
"尝试唤醒过么?"
"嗯。尝试过,可她就像现在这样。",一双红肿的眸看向云熙,干瘪的唇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你能救活她吗?"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搬着凳子的手停顿了片刻,复又将之拎起,放置在床边上。
"哟,家人都死了吗?真可怜。"
帝江不知死活的邪笑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闭嘴!"
眸光一冷,朝着墙面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