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君手臂悬在空中,不知该作何动作,刚想回抱住叶霓衣。
叶霓衣却痛呼出声,“脖子......扭了。”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可算给叶霓衣脖子扭了回来,叶霓衣摸着侧脖颈,这里还弥留着痛感,但好在脖子能正常活动。
她翻身下床,嘱咐道:“你自己好好调理一下。”
见她转身,叶云君想抓住她,末了又觉得不合适,悻悻将手收回,他虚抓着叶霓衣袖子,不敢太过用力,只能任由那水蓝色衣裙如流水逝去掌心。
司律音坐在屋顶拨着断掉的五弦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有些怅然若失,正好见叶霓衣出来,便叫住她问道:“你会弹琴吗?”
“不会。”叶霓衣看着屋顶上的司律音,“你不要把我屋顶掀了。”
她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却又很快收敛,她收好琴,跃下房顶,环胸问她,“你不是音修吗?为什么连琴都不会弹。”
“我主修笛与剑,你一个弹琵琶的都不会,指望我这个吹笛子的会?”
“哦。”司律音准备去叶霓衣房中休息一下。
“等会,你的房间在哪儿。”叶霓衣指着旁边。
“哦。”司律音转了方向,朝着叶霓衣指着的房间走去。
司律音白天睡了,晚上就像个鬼一样站在叶霓衣床头,见叶霓衣惊醒过来,她幽幽开口问道:“你真的不会五弦琴吗?我想听琴了。”
“你想听琴你自己弹不行吗?”
“你确定吗?”司律音认真地眨了两下眼睛。
“我真不会。”
“那你给我吹个笛子,我现在觉得心烦意乱,想听点东西冷静下来。”司律音现在郁闷得很,今天的月亮好圆,快到元宵了,应该有人要给她弹曲了才对,可那个人是谁来着?她为什么想不起来。
叶霓衣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神经病吧!大半夜叫人起来吹笛子。
司律音抿了抿唇,算了,她自己出去找人吹。
见司律音周身气息不对,她望了望窗外的月亮。
算了,这几天月亮近圆,她身上魔气有漫出的迹象,给她吹个静心曲压一下吧!要是她控不住魔气,实力大涨,可就难办了。
叶霓衣唤出白玉笛,一曲毕。
司律音皱眉,“吹得好难听,你笛子调都不准。”
“......”叶霓衣无语凝噎,“吹完了,可以走了吗?”
司律音幽幽离开,身上的难受劲消散了好多,她觉得舒坦躺在床上重新睡去。
送走司律音,叶霓衣刚躺下,头挨到枕头没一会儿。
“咚咚咚——”
屋外又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叶霓衣直接弹起来,刚准备骂司律音,却又觉得不对劲,司律音会敲房门?
很显然,她不会,就算真的敲,也不可能是这么轻的声响,所以外面的是叶云君。
果不其然,一打开门,就见叶云君站在门外。
叶云君眼睛一亮,“师尊你真没睡啊?我还以为刚刚的笛声是我听错了。”
“什么事?”
“现在是子时,月亮处于最高之际,也是精华最甚之时,在此时练功最佳。”
“那你找我——?”叶霓衣拖长了尾调。
笛声悠扬,先轻慢缓和,又激昂彭拜,最后婉转收尾。
叶云君剑招随着曲子节奏而行,有了曲声带领,之前未能参透的招数,全部都一点点感悟了出来。
最后一剑,剑锋温和。
一朵玉兰花颤抖两下落了下来,叶云君足尖一点,身子轻盈,待接住玉兰花后,身形一转,落下之后,小跑到叶霓衣面前,将这花递与她。
叶霓衣拿着玉兰花,靠在厨房边。
叶云君在里面忙活来去,他扭头问道:“你就吃一碗面吗?”
“加个蛋。”
没多时,叶云君端着两碗清汤面过来,上面浮着一颗圆润的荷包蛋,和两片菜叶子。
叶霓衣拿着筷子,将叶云君的筷子递了过去。
叶云君二话不说就吃了起来,看来他真的很饿。
但叶霓衣并没有那么饿,只是嘴馋,想吃点东西而已,以至于叶云君将一碗面都吃完了,她就吃了小半碗,和半颗荷包蛋。
吃到最后不想吃了,见叶云君连汤都喝完,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叶霓衣便问:“你吃饱了吗?”
“还行。”叶云君放下碗,见叶霓衣还剩得那么多,“你吃不完吗?”
叶霓衣点头。
“给我吧!”叶云君娴熟地端过叶霓衣面前的碗,将她碗中剩下的面倒进自己碗里,留了剩下半颗蛋和一点汤给叶霓衣。
叶霓衣将碗中剩下的吃完,叶云君刚好也吃完了,他起身收好筷子和碗,嘱咐道:“师尊,快去休息吧!”
日升月落,月落日出,三日很快过去。
元宵佳节,张灯结彩。
叶霓衣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要说这元宵最为吸引人,莫过于各种各样的花灯,其中龙船灯彩最为夺目,他们站在夹道驻足,上十个人抬着这龙船,游街展示。
其通体鎏光溢彩,华丽漂亮,五层楼阁,近百亭台,内有上百人物,每个人物灵巧生动,在自己阁楼表现戏剧。
叶霓衣随着人群走在龙船后面,虽是人挤人,但大家都有说有笑,祈祷着来年风调雨顺。
却不成想有小孩顽皮,他们想多看两眼龙船,趁人不注意将手上的弹珠丢在路中。
抬龙船的匠人脚踩到珠子,直接滑倒,接着整个灯彩开始左摇右晃。
几乎一瞬,灯彩倒下,火苗顷刻间蹿起,点燃周围一切。
本来元宵节,就有各种花灯彩饰,极其容易着火,过龙船的时候,会清理路道,两边都是巡查的侍卫,防止人跑到路中捣乱。
人群瞬间暴乱,叶霓衣本想找机会将这火势灭下来,可人群不断挤着她,她根本无从下手。
“爹爹——”在暴乱的人群中,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小女孩无助的哭泣声很快被掩埋。
“稀珍。”父亲逆着人群,却怎么也没办法到女儿身边,眼见着离女儿越来越远,身影淹没在人群,绝望一点点攀上心头。
屋檐上,闪过一个个白色的身影,他们列阵唤雨。
叶霓衣看着屋顶那几人用的阵法,是仙云山弟子,不用担心了。
火势很快灭了下来。
人群慢慢恢复镇定,女孩茫然无助地站在中间,哭喊着,“爹爹——”
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趁着人群散乱,人心不安,大家无暇顾及其他,扯着女孩就走,用布捂了下女孩嘴巴,女孩当即就晕了过去。
他抱着女孩,眼神慌张的走着,叶霓衣就是在这时出现在他眼前的。
出于愤怒,叶霓衣上去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将女孩抱了回来。
刚准备上去再补两脚,凄厉尖锐声音穿过人群,“相公你怎么样了?快来人啊!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