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张叔让张天索感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那个时候杨无间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屁孩，如今一晃便是已经过去了十年时间。
十年前，张天索炼体小成，杨无间的父亲杨耀同样是炼体小成。
但是两人选择的道路不一样，杨耀加入军队，而张天索则是去帝都历练。
不过两人的天赋都很一般，张天索花费六年的时间进入一品武者。
而杨耀十年军队生涯，仅仅炼体圆满，直至退伍还乡。
“张叔。”
杨无间看着发呆的张天索，出声喊道。
张天索回过神来，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想起以前的事情，有点走神。”
“无间，你父亲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没能……”
“张叔，世道如此，妖魔横行，每天都有人死去，作为儿子的我不会因此而消沉，会努力修炼武道为我父亲杀妖魔报仇。”
张天索欣慰点点头，他本想安慰杨无间，没想到这孩子觉悟高。
“无间你能够这样想很欣慰，而且你的天赋很高，现在什么境界了?”
杨无间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隐瞒，直接说出来：“炼体圆满。”
“炼体圆满……还不错，炼体…圆满？”
张天索点点头，还以为是炼体小成，然后发现和自己听到的不一样，惊疑道：“你说的炼体圆满？”
上下打量了一下杨无间，对方气息带着几缕灼热，仔细感应之下，身躯中气血有缓缓流动的迹象。
他立即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压抑着兴奋说道：“手。”
杨无间不明所以，伸出右手。
张天索抓住杨无间的手，一缕气血渡过去，气血沉入杨无间的躯体中。
感受到一股灼热之感，还有气血的流动。
游荡了一圈，所有的气血都在缓缓流动，真的是炼体圆满！
“我记得你今年才十六岁是吧？”
杨无间不置可否，点点头。
“好、好、好啊！”
张天索眼眸精光大放，想要哈哈大笑，但是强行压住了。
“你天赋很高，年仅十六岁就达到炼体圆满，我也不隐瞒你的天赋，在这个年纪修炼到炼体圆满，放在帝都那也是中上之流。”
“中上之流。”杨无间重复了一下，他并没有表现出兴奋，自己知道那压根不是什么天赋。
而是通过人皇旗强行提升修为境界，吞噬血肉精华，融合灵魂暂时提高悟性。
张天索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做出决定，脸色凝重、
“不行，你不能再待在清水县了，这里很危险。”
“张叔，这里很危险？怎么说，难道是因为武差一事？”
杨无间看到张天索如此着急凝重，听到危险，立即想到早上任务中的武差袭击一事。
“你也被武差袭击了？”
“张叔，你为什么用‘也"字，该不会武差袭杀一事是针对所有猎魔人。”
想到一个可能，杨无间抬起头看向踱步的张天索，手中茶水冒起一股热气，缕缕水雾蒸发在空气中。
“我没有被袭杀，是狂狮和其他猎魔人遭受袭杀。”
杨无间自然是知道狂狮被刘武卫围杀，虽然后者死在他的手中，但是这些足以猜出背后的事情。
张天索双手背在身后，几步走到亭边，看着假山，目光深沉。
“这背后有着巨大阴谋，目前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两年半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一切矛头都指向县令，而县令是二品武者。”
杨无间还以为清水县最强者只有一品级别，居然会有二品武者。
他现在连一品武者还都不是，压根想象不到二品武者有多厉害。
“张叔，这两年半都发生了什么，嗯……我一直待在村子里面，没有出来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杨无间补充了一句，不让自己有太多突兀，让话语显得合理。
“其实我半年前一直在帝都，这几个月才调了回来，一直在忙着调查妖魔一事，没有时间去看你们，直到知道你父亲……我这才亲自过去，没想到选择食祭的人是你。”
“那天我和蛇妖厮杀的时候，你是不是在一旁观战的？”
张天索颔首，望了一眼杨无间，随后回答：“没错，我就在大庙远处看着。”
“如果你打不赢我会出手，只是没想到你那个黑旗挺厉害，炼体圆满的蛇妖都被你干掉了。”
“侥幸，差一点就死在那头蛇妖手中了。”
张天索笑了笑，几步走回来，坐在椅子上，拿起有些凉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说到人皇旗，早上任务中那些武差干尸是你干做的吧。”
杨无间怔了一下，没有否认，从一开始张天索就知道人皇旗的存在，回道：
“是我干的，在大雾中遭到武差袭击我就将他们杀了，然后听到哨声，我就猜测是武差的集结信号，我就埋伏在他们前进的路上，一一猎杀他们。”
闻言，张天索差点被茶水给呛到，没想到杨无间居然如此坦诚，直言不讳。
“你做得不错，那些武差和阴灵宫有着不浅的关系，非常危险。”
“所以，我想让你赶紧离开清水县，现在清水县四面环敌，龙宫、阴灵宫都盯着这里，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动袭击。”
杨无间垂下脑袋，思绪转动，现在清水县已经这么危险了吗？
想着人皇旗中躺着的魂棺和人皮灯，那是阴灵宫的东西。
很显然，阴灵宫的目光以及注视到了这里。
恐怕在近段时间，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事情，就像黑石城一样死伤十几万人。
“那张叔你呢？不离开吗？”
张天索摇摇头，语气坚定。
“不离开，如果连我都离开了，清水县二十多万人怎么办？”
杨无间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
“你不一样，你天赋很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品武者境界不是你的极限，而我……”
“而我倒是无所谓了，这一生想要突破到二品已经不可能，天赋摆在这里。”
杨无间看着张天索坚毅的面容，不过三十多岁，但是看起来好像有四五十岁的厚重沉淀之气。
“张叔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