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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小白脸,郑芝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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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罢罢……” 朱由检摆摆手,笑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粮种在手,今年种不得,来年再种也一样。王爱卿先赈灾,期间于应天府集中选二十万亩良田,全部高价回购为官田,今年沃肥,开春再种不迟!” 话锋一转,道: “说远了……朕今日设宴,名为‘将相和"!” 起身拎起酒壶,给孙承宗和王在晋各斟了一杯酒,笑着说: “二位都有济世之才,之前有些误会,也非私怨,只因国事之争,看朕薄面,可愿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王在晋老脸一红,忙托起酒杯,俯身一礼,道: “孙阁老虚怀若谷,屡屡为臣开解,是臣小气了……前事种种,多有得罪,借陛下之情,皆在此酒!下官,告罪了!” 孙承宗忙还了一礼,道: “王大人说哪里话,孙某也有错,甚感不安,都揭过了!” 说罢,一饮而尽。 王在晋也不含糊,一仰脖儿,倒扣酒杯,笑道: “此后,还请孙阁老多多提携……” 孙承宗一怔,王在晋却笑起来: “老孙头,还当真了?” 孙承宗脸一黑: “种你的地去吧!” 次日一早,孙承宗陛辞回京,朱由检骑马送了一程。 临别,孙承宗又问了一句: “陛下,那行森大师,当真可用么?” 朱由检神秘一笑: “拭目以待!” 回到画舫,却见周皇后身穿一袭淡青纱裙,俏生生站在船头,当真似凌波仙子,清丽脱俗,心头一喜,上前道: “凤儿怎么来了?” 周皇后俏脸微红,低头道: “老祖宗说,皇帝身子愈发健硕,全无病容,便让我过来了……” 话没说完,便被朱由检抱起来,转了个圈,又转了个圈,一头埋进她脖子里,深深的嗅了一口,满脸迷醉: “好凤儿,可想死我了!” 周皇后大羞,拿小拳头锤了他一下,急道: “啊……快放我下去,老祖宗……嗯,还在那边看着呢!” 你不早说! 朱由检叹了口气,才把她放下来,略整衣冠,笑道: “那么,今日可以念信了?” 周皇后眨眨眼,红着脸道: “只念信么?” 王承恩是个显眼包,还以为皇帝真要看信,匆匆跑了一趟后舱,颠颠儿赶上前,双手呈上一个信筒,讨好似的说: “万岁爷,方才有京师八百里急报抵达,尚未开封……” 可惜的是,周皇后终究没念成信。 这封信,太重要了! 信是张嫣写的,照例林林总总罗列了之前一段时间朝廷大事,也提到孙承宗出京,袁可立忙得不可开交。 其中一段,成功吸走了朱由检的满腔热火: 福建巡抚熊文灿奏,于七月二十四日,招抚海盗郑芝龙。 此人久居倭国,商船遍及南洋,麾下三万余众,有汉人、倭人、朝鲜人、南洋诸番,大小战船千余艘,熊文灿保举为海防游击,任“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上表自陈,“剪除夷寇、剿平诸盗”。 郑芝龙归附了! 是不是,给他一个表填填? “王承恩,速召福建海防游击郑芝龙觐见!” 乐了半天,又提笔给袁崇焕写了封长信,看了一遍,又烧了。 再写时,却只有一句—— 朕以国士待卿,卿报以坐等么? 王承恩正要走时,朱由检又想起晋商来,“唰唰唰”写了一封密旨,直接封入信筒,吩咐道: “多派几个人去,途中马不换人,速速送给骆思恭!” 忙活了半天,等王承恩一走,才察觉到一旁两道幽怨的目光。 扭头一看,周皇后嘟着小嘴儿。 说好的让我念信呢? 朱由检佯作不知,伸了个懒腰,便拉着周皇后走向船头,此时江面凉风习习,波光潋滟,一派好风致。 皇帝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毫无尘俗之心。 然而,一只大手却早悄悄抚上了美人杨柳纤腰,一路下行,周皇后俏脸绯红,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半晌,周皇后有些站不稳,千娇百媚的嗔了他一眼,低声道: “就不能先回舱么?” 朱由检摇摇头,朝一旁努努嘴,道: “老祖宗看着呢,天都没黑,咱们这就进去……赶明儿她又把你叫回去,下一次,又让我等到猴年马月去?” 周皇后嫣然一笑: “陛下是真君子,自然等得!” “那可未必!” 朱由检丢下一个坏笑,却不撩拨她了,三五下脱了外袍,便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浮浮沉沉,就是不上船。 游了泳,又去骑马、射箭,权当周皇后不在身边一般,气得这妮子伸出纤纤玉手,着实掐了他好几把,哪有这样的? 放了火,就不管了! 九月初二,郑芝龙奉旨觐见。 他没资格上画舫,等在张之极营中,上书求见—— 陛下有空没,瞄我一眼? 朱由检和周皇后坐在船头廊下,捧着一本《孙子兵法》,手倒是没闲着,可每每到了紧要关头,就抽出去翻页了。 大半月过去,周皇后眼中的幽怨! 谁家好人,会这样? 这次,朱由检又翻书…… 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皇后喘了口气,闷闷的道: “陛下,你……” “我知道!” 朱由检放下书,带着些歉意解释道: “过段时间,我得装一场大病,看上去要死的那种……而且,这事儿得瞒着老祖宗,可不能让你再背黑锅了!” 要装病啊? 周皇后妙目流转,咬了咬嘴唇,很想说—— 我愿意背锅啊! 还没说出口,王承恩那个显眼包又来了,磕了个头,道: “万岁爷,郑芝龙来了!” 双手呈上一封奏疏,朱由检打开看了一眼,道: “召他上船!” 好吧,又要见大臣! 周皇后叹了口气,盈盈起身,提着裙角,扭扭捏捏朝后舱走去,忽然想起柳如是那句“偷不如偷不着”来,只觉心头一跳。 这偷不着,还真让人…… 难堪! 郑芝龙刚满二十四,比堵胤锡还年轻,生得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倘穿上女装,还真是雌雄难辨! 朱由检只看了一眼,心头就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小子,该不是个卖艾斯猴的小白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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