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低低悬挂,夜风吹起落地窗前的洁白窗纱,室内的两道亲昵的身影若隐若现。
严隽辞忍无可忍,抬手揪住她的后颈,语气森森地问:“你不累吗?”
舒霓有点反应不过来,但还是老实回答:“累啊。”
严隽辞一巴掌拍在她的蜜桃臀上:“那你还招惹我?”
“呜……”舒霓委屈地痛呼,“我没有!”
唇瓣不经意触碰到皮带的金属扣,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妥,连忙澄清:“我只想枕得舒服一点……”
男人不说话。
她小小声地嘟囔:“明明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严隽辞被气笑了,作势要敲打她。
舒霓把自己的脑袋护起来,细碎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不掏了不掏了!”
省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的动作极为敏捷,严隽辞伸手,也只能碰到她罩衫的一角。看着她闪身躲进浴室,他丢掉棉签,薄唇不自觉微微上扬。
出海一天,积累了不少急件,严隽辞前往书房处理,刚批阅两份就让他肝火大动。
夜深接到老板的来电,叶帆一点都不惊讶,让他意外的是,这通电话居然是为公事而来。
听完叶帆提供的一系列补救措施,严隽辞那怒火才稍有平息:“就按你的方案去做,如果还出差错,整个项目组都滚去开拓非洲市场吧。”
意识到老板将要挂线,叶帆连忙匆匆阻止。
严隽辞问他:“还有事?”
叶帆斟酌一下才开口:“有一份文件……跟舒小姐有关的,您是不是还没看?”
吃过上次的亏,叶帆已经很清楚舒霓在老板心中的重要性,即使老板身在国外,他也要第一时间传达消息,并时刻等待着后续的指令。
更何况,这回的调查结果非同小可,很可能直接影响到两人的关系,叶帆更加不敢怠慢。
严隽辞很快找到那份标红的紧急密件。打开以后,他一目十行地浏览完毕,眼底瞬间被可怖的阴翳笼罩。
“已经核实过消息的真实性了?”
叶帆回答:“已经核实过。舒小姐那几笔数额巨大的存款,都是来自所罗门群岛的IP的虚拟户口。我们通过算法还原了真实数据,这个账户……跟您一直追查那操盘手的账户完全吻合。换句话来说,舒小姐很可能就是您要找的操盘手。”
此后叶帆还说了很多,从线索来源到破绽疑点,都汇报得十分详细。
电话那头异常安静,隔着电波,叶帆也觉得胆战心惊。
他从来没想过那位柔柔弱弱、温柔可人的舒小姐,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当年某国际品牌涉嫌发布辱华言论,被国民指出依旧我行我素,拒不道歉和改正。
严隽辞知晓此事,第一时间中断与该品牌的合作,后来与其创始人在社交场合碰面,亲耳听闻他嘲弄中国人如何健忘和没骨气。
面对如此羞辱,严隽辞没有当场辩驳,而是在证劵市场对其进行狙击,直接将他干得倾家荡产。
此举大获全胜,幕后的操盘手功不可没。
严隽辞之所以留意到这位操盘手,是因为她在某论坛上发帖,怒斥该品牌的辱华行为,同时声称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就能做空它的股票。
他抱着消遣的心态与对方交谈,结果她的思路竟跟自己的如出一辙。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决定联手。
成功扳倒该品牌后,严隽辞对这位代号为0605的操盘手产生了兴趣,本想将对方收为己用,不料她却问自己想不想一起做空严氏的股票。
严隽辞做梦也没想到这反转来得如此突然。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刚把别人搞垮,却不知自己也是别人倾覆的目标。
不巧的是,这主谋还是同一个人。
严隽辞不动声色地配合她的计划,同时也巧妙地套牢了她的流动资金。等到时机成熟,他便以超出风险预算为由停止注资,要求与她面谈。
正处于布局的关键时刻,她果然着急了,原本死活不肯透露身份,如今也答应与他见面。
结果她反悔了,明明已经抵达会所,最终却落荒而逃。
当时整座大厦已经被翻了个遍,居然也没能把人揪出来,实在跷蹊得有点玄乎了。
严隽辞回想起那一晚,在喧闹得酒吧,他一眼就认出了舒霓。
她确实是出众的,然而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女人一个,若非为那段旧事,他甚至不会多看她半眼。
或许是这多看的半眼,他竟也在阴沟里翻了船,逐点逐点堕入难以抽身的温柔陷阱。
舒霓不仅企图做空严氏的股票,还欺瞒他、哄骗他、利用他……
想到自己被这看似无害的女人耍得团团转,严隽辞怒极反笑,他眼底的阴翳不知何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无法捉摸的淡漠。
次日清晨,舒霓顺应生物钟醒来,看到另一半床平整无比,她才知道严隽辞整晚没有回来。
这男人是出了名的工作狂,舒霓以为他通宵干活,并没有多想。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他的踪影,她才找来佣人询问。
佣人告诉她:“先生在后院逗老虎。”
在迪拜,把猛兽养作宠物不是什么奇事。
舒霓只是没想到严隽辞也有这喜好,他在这边购置庄园就算了,连老虎也要入乡随俗养一养,真是奢靡至极。
后院种植着世界各地的奇花异草,以及一些罕见的珍贵树木,日常由专业的园丁进行打理。
严隽辞不在室外,而是在玻璃阳光房内,此际正给价值连城的宠物顺毛。
那只小白虎约莫三、四十天大,毛发柔软而浓密,仿佛披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雪衣。它懵懂乖巧,眼睛清澈透明,无时无刻都在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舒霓一进门就被这可爱的小家伙吸引,并未发现角落还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成年母虎。
当母虎无声走近,并用粗大的身躯轻轻顶弄她的腰际,她瞬间大惊失色,本能地向严隽辞的怀抱扑过去。
“啊!严隽辞——”
小白虎吓得拔腿逃窜,而严隽辞则神色漠然地接住了她。
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没有援助的意图,甚至还默许母虎围绕着她乱蹭。
“怕什么,你做亏心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