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檀的火车和火车轨道意外的都很新,就像是新修建不久。
一上车,看着车上环境和座位都是二加三的布列形式,莫名觉得熟悉。
落座后,不经意地看到车站的某一根承重柱上,不太起眼地写着四个汉字——中铁铁路。
如此这股熟悉感的由来也就有了根据。
此行去往北达尔福尔一个叫胡赖特的小地方,火车没有直达。
预计坐火车十来个小时后到法希尔,届时再转乘汽车到胡赖特。
素檀的国土面积并不小,一百八十八万平方公里,国土面积全非洲第三大,十年前南北素檀没有分裂之前,素檀更是全非洲面积最大的国家。
国土面积大,就意味着发展潜力大,且矿场资源丰富,所以即便我们国家远在东方,但仍然愿意投入资金和技术援助素檀。
路上的风景很不错。
从广袤的农田,到生态环境原始动植物繁多的森林。
再从植被广袤的草原,渐变成沙砾石山遍布的戈壁。
若是再往北远一些,就是撒哈拉沙漠了。
随着海拔的升高,生态环境也在随之剧变。
不免让人感叹自然的伟力。
只是路程很长,时间很慢,再怎么让人惊奇的风景看得久了,也难免无聊犯困。
同行的肉店老板趴在桌上睡得很沉。
哈桑还在看着手机。
神情始终专注。
跟许悠一块欣赏景色的熊小小,也枕着许悠大腿睡着了,且嘴角还涎着口水。
看这模样,想必睡得香甜。
到达法希尔下车时。
时间已经是深夜了。
一行人只得到旅馆住下,明早再出发。
房间里。
熊小小还是照例非要等到许悠将她赶出房间才会离开,这会儿还不到时候,便坐在许悠床上用热水泡着脚丫子。
这地方临近沙漠,白天热,晚上还是比较凉爽的。
许悠:“明天你换个旅馆,就呆在房间里不要暴露行踪,我有手机和哈桑帮忙翻译就可以了,买枪这种事多少有点风险在里面,而且露了富,你就不要跟着去了。”
熊小小当即憋着个嘴:
“不行,我就去!你把我一个人放这就不怕我有危险了?我翻译起来肯定比手机好使,而且你花的都是我的钱,我就要去!”
许悠不爽地叉腰看了看周遭。
这房间很简陋,连独立厕所都没有,只有外面的公厕。
许悠只得转而又跟熊小小要起了她的房间钥匙。
熊小小:“不给!”
看着如此叛逆的熊小小,许悠恼怒到直接当着熊小小的面,开始脱起了衣服。
脱外套时熊小小还觉正常。
但当许悠连皮带都解了开始脱裤子时,熊小小顿时瞪大眼睛。
“师……师傅,这是惩罚吗?你终于按耐不住要对我下手了吗?可是这么突然我都没有做好准备,而且这地方也不像是能轻易买到套套和药的……”
“闭嘴吧你。”
说着,许悠将从身上脱下的一整套女款绸缎里衣丢到熊小小的脸上。
这是龙璎璎的聘礼之一,地品中等防御法器,天青色的很精致。
“这防御软甲我就这一件,要么你穿了跟我去,要么你就留给我穿,出事了我好多一道保命的手段。”
熊小小拿到衣裳第一时间闻了闻,然后才又傲娇地道:
“我穿就我穿,大不了到时候我给你挡刀挡子弹。”
话已至此,气到咬牙的许悠只好随她去了。
“现在,带着你的泡脚桶和衣服,滚你自己的房间去!”
盯着许悠养眼的身体,用手上裤子半掩着脸的熊小小只道:“不要,我就睡这儿。”
一边穿衣服许悠,一边没好气问道:“为什么你明知会被我赶出去,你还要每次都这样折腾一下?知不知道这样搞多了会让人厌烦的啊?”
被责怪的熊小小,顿了顿,嘴巴渐渐瘪了起来。
一时又变得听话起来。
提着桶,抱着衣裳向门外走去。
动作麻利中又带着些生气。
离开前,转过身委屈巴巴地道:“因为只有那样,你才会主动抱我一回。”
“……”
许悠看着已经无人的门口,微微张着嘴愣神了好久。
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上床,用被子蒙头睡下。
没一会儿,又心烦意乱地起身去把门关上……
卖家这边来人很早。
天不亮,便派了车过来接许悠一行人。
趁着凉爽,行驶在路面不算平坦的道路上一个多小时,之后又拐入某条小道,来到一处稍有些偏僻且规模不大的屠宰加工厂。
刚下车便闻一股子浓郁到让人不适的血腥味。
那是七八个工人正在屠宰一头骆驼。
颈部被割开的骆驼,被捆缚着四肢倒伏在地,悲怆的嘶鸣与挣扎让人不忍多看。
进入厂房。
在破旧的沙发上稍等了一会儿,有着数位持枪手下陪侍周身的卖家正主出现。
无领的圆筒白色长袍,衣门襟上部用金丝绣饰,头上用纯白圆帽缠裹,手上戴着几个大金戒指。
着装在形制上比较传统,但又明显违反了穆斯林教规不能穿戴金饰的规定。
也或许是因为中东几个富到流油的穆斯林国家开了先河的缘故。
但这终究算不得一个虔诚的信徒。
虽然这是个黑人来的。
从其祖上被阿拉伯人侵略殖民上来说,穿戴张扬一点属实算不得什么。
“你好我的朋友,我们即将达成一笔愉快的交易。”
黑人卖家上前与许悠握手。
哈桑和熊小小为两人做翻译。
但很快,卖家的目光就更多聚焦在了熊小小的身上。
因为嫌热,熊小小现在并没有戴头巾,面容直接暴露在外。
“我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的目光比你的更迷人,美丽的外国小姐,乌萨玛向你致意。”
黑人卖家向熊小小伸出手见礼。
但熊小小却并不愿意递上自己的手。
因为学过礼仪的她知晓,那不是握手礼,而是吻手礼。
稍稍思虑过后。
熊小小用右手按在胸口,并说道:“安计嘎里共。(愿真主保佑你)”
卖家只得悻悻收回手。
板着脸,有些生气道:“我很确定你并不是信徒,因为我们的女信徒不会跟随男人出现在这种场合,且连脸都不遮起来。
那么,你不愿意触碰我的原因,是歧视我?还是歧视我的种族?”
听完哈桑的翻译。
许悠当即将熊小小拽到身后。
同样冷着脸道:
“身为穆斯林,第一次见面就违反教义,要求女性与你肢体接触,那么,到底是她侵犯了你,还是你侵犯了她?”
卖家眼睛微眯了起来。
又重新审视了一遍许悠,道:
“你很有魄力,看来你并不像你的东方同族,是一个轻易受欺的家伙。
但我很是好奇,你什么人都没带,你的底气从何而来?”
许悠晃了晃手中的手提箱。
“做完生意,你就知道我的底气来自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