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药后,许悠稍微好转了些。
至少能勉强说话,可以吩咐熊小小将初级愈伤丹碾碎抹在伤口止血了。
将许悠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熊小小抱起已经脱去衣服经过初步包扎伤口的许悠离开。
“先去冷库,把武器和钱带上。”
许悠疲累到眼睛都不想睁开,只气息虚弱地说道。
平日里锻体修炼不够勤勉,这会儿抱着许悠跑起来的熊小小还是有些吃力。
“都快死了还惦记着钱!等咱们回去以后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弄来,我偷都给你偷来!”
许悠:“穷养长大的,没办法。”
到了冷库,熊小小拿着许悠的手麻利地一一触碰武器和钱箱,所触碰的物品尽数收纳到了空间之中。
要离开时许悠出声叫住了熊小小。
只盯着冷库大门上方的监控沉思不语。
事先观察不仔细,连冷库暗中装了个监控都没发现。
但是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
熊小小:“要打掉那个摄像头吗?这得找到储存视频的电脑再砸掉才行,要是联网的话就更没办法了。”
许悠暂且没多说什么。
“走吧,外面有辆车,我们先离开这里。”
叫上躲在武器箱后面的哈桑,找到来时乘坐过的越野车。
三人上车,启动离开。
出了胡赖特,行驶在去往法希尔的崎岖公路上。
熊小小一边开车,一边攥着许悠有些冰凉的手,说道:
“咱们先去法希尔找个医院给你治伤,等伤势稳定了咱们再搭火车去卡图穆,然后就可以坐飞机回国了,所以这段路上你一定要给我挺住,许悠。”
许悠却摇了摇头:
“我们不能去正规医院,更不能回卡图穆,我们已经暴露了。”
“什么意思?”熊小小疑惑道。
“还记得乌萨玛跟我们交易的时候,出去打了两次电话吗?
一次是定价,一次是问货。
而私售军火本就是违法的生意,乌萨玛却在冷库里按了个监控,他们内部的人真要想监守自盗,只靠监控是没用的。
所以这个监控不像是乌萨玛用来监视手下人的,更像是乌萨玛背后的老板用来监视他的,以防交易有隐瞒。
而乌萨玛提供的那些武器中,居然有97式,那是我国近些年才专门军售给素檀军方的,市场上根本没有流通。”
熊小小稍稍思考片刻,便反应过来。
“所以乌萨玛的武器是来自素檀军方的腐败分子?我们的异能暴露在了监控底下被素檀军方的某个人知晓了,所以他肯定会派人来抓我们!那样我们肯定不能再回卡图穆坐飞机回国了。
可不能坐飞机,那我们怎么回去?”
“乌萨玛背后的老板拿不出更好的货,或许那人在军方的官职并不高,即便看到监控后,他也不一定敢拼着暴露自己倒卖国有资产的罪名大肆抓捕出我们。
但是,我们不能为了省事去赌上自己的性命。”许悠叹口气,“先送哈桑上火车再说。”
造成如此局面,全然是许悠的疏忽,未能事先仔细观察环境。
如果许悠能在动手之前就发现那个监控并毁掉它,那么他就能从容地焚烧伪造尸体,并离开素檀。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
但也给了许悠一个教训,那就是遇事必须得思虑周全,宁愿多费脑子预料最坏的打算,也决计不可仗势轻敌。
一个不长记性的疏忽,下次,或许就得以性命为代价。
也亏是这次命大没死,才给了许悠总结反思的机会。
许悠将钱箱从纳物空间中拿出。
拿了一沓让熊小小交给哈桑后,说道:
“哈桑,我们今天做的事可能已经连累到你了,等回家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带着你的家人出国,不能走公共出国渠道,这些钱,便当是给你和你家人的补偿。”
哈桑看着手里的数万美元。
“不不,这实在太多了,先生你不必给我这么多钱的。”
“不要多说了,出国生活的开销会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这些钱你们会用得着的。”
哈桑只好接受了这笔巨款,并感谢许悠。
到达法希尔。
俩人目送着哈桑偷偷爬上货运火车。
等火车启动后,哈桑以一句“愿真主保佑你们”做了最后的告别。
熊小小花了些功夫,为许悠找了个接私活的医生。
用了几乎一整夜给许悠输血,清理碎骨与失活组织,以及接合主要血管。
经过手术和包扎引流,还有抗感染治疗后,许悠肩膀部位的伤势才算是稳定下来。
更进一步的治疗,比如植骨手术这种对医疗器械与技术要求极高的复杂大手术,需得回国才行。
至于其它较轻微的伤势也一同给处理了。
处理完枪伤后。
买上充足的水和食物,备好足够的汽油,许悠和熊小小开车驶入了南下的草原。
此行的目的,是南下越过边境线,去往直线距离法希尔数百公里远的南素檀。
去到南素檀以后,再设法搭乘回国的航班。
自从2011年素檀分裂以后,南北素檀就已经是两个国家了,且始终保持敌对关系。
此行一路全程都将是广袤的大草原,这数百公里需要走多久,又有多难走,许悠也难以预料,可也别无他法。
受地貌特点和地处赤道低压带的影响,东非高原的空气中水汽较少,不容易成云致雨。
又因其处于赤道附近,受到更多的太阳直射,白天气温炎热,但因其地势高大气层稀薄,地面向大气辐射散失的热量更多,因而夜间气温骤降。
如此温差和降雨两个条件都不足的东非高原,自然也就无法形成热带雨林,转而成为了世界面积最大的热带草原。
地形有利于车辆行驶。
而属性干燥的信风,每年都在稳定季节分别吹过大草原的南北,使得大草原南北拥有分明而又恰好相反的旱雨两季。
每年十一月至四月,信风在北半球盛行,气候与环境变得相当炎热干燥;彼时的南半球则是吹属性湿润,从海上带来能够大量降雨的西南季风。
而此时的九月,许悠所在的南部草原吹的正是东南信风,处于降水稀少草木凋敝的旱季。
非洲草原上的诸多生灵,也正是因为南北草原这分明的旱雨季节,才会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形成壮观而又惨烈的大迁徙。
许悠目前所在的区域,离迁徙的到来尚早。
不过也正是因为干旱,使得草原此时的土地相对坚硬,即便没有道路,车辆也勉强还能行驶。
只要避开明显的坑洼,倒也不担心会陷车。
要是雨季,草原的地面全都变成了泥塘,那就真的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