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用目光交锋了若干个回合,却依旧未分胜负之时,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郝春同开口了,
“呵呵,你们俩虽然是干兄弟,可相处得就是好,跟人家亲兄弟没什么两样了。”
这话一出,郝春雷跟杨春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人同时撤回了目光,转而兄友弟恭起来。
杨铁蛋也就是嘴巴上硬,可等到倒酒时,他的杯子却很自觉的凑到了果酒瓶子那边。
而且,他还很狗腿的对着三爷爷说道,
“三爷爷,您做的果酒肯定是全天底下最好吃的。”
“哼,马屁精!”
郝春雷这么吐槽着,其实心里却是酸酸的。
三爷爷他的日子应该很寂寞吧?
失妻丧子这么多年,他一直就是一个人静静的过日子,靠着那一点一滴的回忆过日子。
这在郝春雷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他原本以为,自家已经够周到的了,只要有点好吃的,就会喊三爷爷过来一起吃饭。
可现在想来,他们所作的,也仅仅是微末,跟三爷爷的需求,差着一个太平洋的距离呢。
这一晚,每个人的碗里都倒上了酒。
能喝的,像郝父、队长,还有郝春同他们,自然是喝白酒了。
至于不能喝的孩子跟女人们,就全是喝的桃子酒。
郝春雷刚刚已经尝了一口,甜甜的,只是稍微有点酒味儿。
严格说起来,只能算是发酵过的桃子汁儿罢了。
但在这个汽水都很稀罕的时代,这个已经是不错的饮品了。
人有点多,他们干脆将两张桌子拼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长条桌,这样众人刚好坐得下。
菜其实很简单,每张桌上都放了一大盆子的清炒河蚬,还有一海碗的爆炒河蚌,外加两道下酒小菜:炒花生米、凉拌豆腐皮。
但众人都面带笑意,对菜色很是满意。
尤其是那道爆炒河蚌,那可是老爷子亲自炒的,简直就是香气袭人。
那阚秋月,也就是郝春同的新媳妇,她吃了一口之后,就再也顾不上新媳妇的形象了,加入了抢食的大军。
一边吃还一边笑,
“奎爷爷,早就听春同说您手艺好,可我没想到,您做的菜会这么好吃。
要是早知道的话,我都不用你们喊,早就让春同带着我上门来蹭饭了!”
老爷子听了眉开眼笑,
“这闺女好!
生得好看,人也会说话,兴全啊,你这儿媳妇可是娶得好啊,春同这孩子,有福气!
你说是吧,三哥?”
三爷爷跟着点头,
“没错儿,这闺女长得俊,心肠也好!”
他的认可,让队长也很激动,他赶紧拿手捅儿子,
“春同,快跟你媳妇谢谢你们喜爷爷。
你们少年人可不知道,你们喜爷爷看人可是很准的。但凡被他夸过的,就没有一个不好的。”
郝春同听完了就很激动,赶紧扯着阚秋月给三爷爷敬酒。
得,这也是个会顺竿爬的。
敬完酒,郝春同先赶紧给自家媳子抢了两大筷子爆炒河蚌,然后又给自己来了一筷子。
“哎,雷子,真没想到,这河蚌也能做得这么好吃。
要是让人知道了,这河蚌非得要让人吃绝种了不可。”
这话很有先见之明,等到了二十一世纪,什么东西都得靠人养,不能养的,不是被保护起来了,就是被吃绝种了。
然后杨铁蛋就借机跟郝春同说了借地方养他那只宝贝河蚌的事情。
郝春同自然是一口应下,不过,他表示,他对杨铁蛋所说的网箱很感兴趣。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雷子想出来的……”
杨铁蛋倒也不居功,直接就把郝春雷给搬了出来。
“雷子,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最,这鬼主意可真多!
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
最气人的是,你这些主意还都挺实用。”
郝春同听完,发出了出自灵魂的感叹。
这时,旁边的小春江有些不解了,
“春同哥,你都夸我哥脑袋聪明了,为什么又要说气人呢?”
“当然气人了,这么多的好主意,我都想跟着试一试。
可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时做太多的事情啊!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先试哪个好了。”
看郝春同这副诚实劲儿,他应该是真的觉得可惜了。
郝春雷就很好奇,
“你想做什么事儿啊?说来听听呢,大家伙儿也好帮着出出主意。”
“头一个,我想养河蚌种珍珠!”
郝春同上来就扔了个炸弹。
郝春雷听了一摆手,
“这个我可不敢居功,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养蚌种珍珠的事儿呀。”
郝春同说道:“你是没说这个,可你给我提了个醒啊。
其实我早就听说,外地有些产珍珠的地方,早就有人开始人工养珍珠了。
这个我也有兴趣,不过就是没地儿养。
我承包的那个鱼塘,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养了鱼,就不能养河蚌了,因为它们会相互抢营养。
但如果有了网箱呢?
那就不一定要放在我的鱼塘了。
只要网箱够结实,足够大,我就可以直接把网箱扔到门口的那条活水河里。
那边的水质,比我们鱼塘的还要好呢!”
郝春雷一听,激动了,
“春同哥你要养珍珠?你知道怎么养吗?我只知道,珍珠其实都是意外生成的,是沙粒掉进了蚌肉中,蚌肉受了刺激,就会拼命分泌一种物质,把那沙粒给包裹住,最后就成了珍珠。
但怎么样在河蚌活的情况下,打开蚌壳,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我就一直没想通过……”
说完,他就满眼期待的看向郝春同。
没料到,郝春同直接来了一句,
“我也不会啊!”
郝春雷的期待落空,立马就没了精神,“嗐,白高兴一场。”
“不过我有个朋友,现在就在那片儿养珍珠呢,我倒是可以写信去问。”
郝春同坏心眼的,又加了这么一句。
“春同哥,不带这样玩儿人的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这心就被你勾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都快有心脏病了。”
郝春雷拍着胸脯小声埋怨了句,不过,下一刻,他人就正经起来,
“春同哥,养这东西,这周期可不短,要不断的往里面投钱的,你一个人弄的话,会不会负担太重了。
你有没有想过,找人合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