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坤宁宫回到相府后,第二天,长乐公主带着金城公主和李道宗来到了宋国公府。
长乐公主从身边宫女手中接给一沓文书拍在桌案上,看向李道宗说道:
“皇叔,儿臣现在什么话都不想多说,但这笔银子以经逾期一年多了,儿臣今天无论说什么都要将这笔钱带回去。要么皇叔给儿臣做主,要么儿臣就交由京兆府来处理。儿臣今天请皇叔来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这户人家太过无齿,屡次三番陷害儿臣的驸马和孩子们,儿臣今天请您来一是为了自保,二是想请您作一个见证。要是让儿臣的驸马知道了、还不知怎样笑话儿臣?”
李道宗拿起一沓文书仔细看一遍,极其为难的将文书推向了低头沉默不语的长孙无忌,问道:
“宋国公,这些契约上的签名和印章都是你们府上的吧?宋国公,既然是孩子们找到了本王,你看这件事今天該如何了结呀?”
长孙无忌头也不敢抬,说道:
“王爷,微臣府中真没有银钱了,上半年变卖了一些家产,又向亲朋好友借了一些,这些银子以经赔给了翼国公,微臣真是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了啊?”
李道宗又看向长乐公主说道:
“长乐侄女,你也看到了宋国公现在府中的实际情况,是不是还宽限一些时日?”
长乐公主气呼呼的说道:
“皇叔,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哦,儿臣不来找他们讨要、他们就有理由不归还了是吧?丹儿和汗青俩兄弟在厄立特里亚海的塔兰岛、正在给他们的奶奶和弟弟妹妹们修建城堡,手里正缺银子。虽然儿臣的驸马不允许我们姐妹帮他们俩兄弟,但这笔银子也是他哥俩平常的零花钱呀。我这个为娘的怎么说也得将这笔银子还给他哥俩吧?如果此事让儿臣的驸马知道了又会怎么想,要不您教教儿臣?再说儿臣今天只不过是请您来做一个见证,您也不能如此偏心吧?”
“这这这,”李道宗瞠目结舌的又看向长孙无忌说道:
“宋国公,你看此事又该如何了结为好?”
长孙无忌无奈的说道:
“微臣是实在没有银子可还了,要不就按契约上的条款来办吧?”
李道宗又看向长乐公主,长乐公主轻哼了一声。
“哼,真是一群无奈,好吧?就依了皇叔的,全按契约来办吧。明天儿臣就来收地产和房屋,再一并打包拍买出去算了。亏一点就亏一点吧?要是继续象这样拖下去、儿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了结?此事皇叔千万不要让儿臣的驸马知道了才好。”
李道宗连连点头保证道:
“不会不会,皇叔绝不会将此事告诉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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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李泰耷拉着一个脑袋。李二正看着罗通问道:
“通儿,现在整个黔州以叛乱四起,流民正在向周边各地逃避,岳父想利用你治理川蜀的经验来整治黔州,但又不知道需要先从那几个方面开始?”
罗通十分不屑的看了李泰一眼说道:
“泰哥不是到黔州去历练过吗?他应该比较了解那边的情况,您何不先问问他的想法?小婿从来没有到那边去过,实在是不知要从何谈起。”
李二心里是十分不乐,但还是耐着性子对李泰说道:
“青雀,你把黔州的具体情况都说说看。”
李泰万分不愿但又无可奈何的、将自己治理黔州的方略、尽挑好的滔滔不绝讲了一通。
罗通耐心的听完后,认真地分析了一会,才仔细将李泰施政的弊端一一点了出来。
“岳父大人,小婿首先要肯定泰哥的组织能力。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收集到如此大批的粮食和银子实属难得。如果将这批物资交给军队、足以收服一国,小婿深感佩服泰哥的组织能力。”
李泰听到此处,心里暗暗得意了一把。李二却是越听越感觉不对头。
罗通立刻话锋直转而下,说道:
“看来泰哥在处理黔州时、还是没有到下面去进行过深入的实地调查,对当地的地形地貌、土地气候等等做过全面的了解和分析。当地能种植什么,主要特产又是什么他还是一无所知。故而,当地的百姓将朝庭送去的钱粮消耗完后,又出现了饥荒。再加上让当地的官员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总认为只要出现问题朝庭就一定会送去粮草。所以小婿认为,现在朝庭首先是要安排一批新的官员、到那边的地方上去进行深入细致的调查。再根据所获的资料进行分析后,因地制宜进行各种行之有效的改进。如果措施得当,一年内应该会有所成效,三到五年后,黔州税收应该能提高到是陇右道的一到二倍。”
李二一听黔州在三到五年后,会是陇右道税收的一到二倍时,心里高兴的一批。此时也无暇顾及李泰,急切问道:
“贤婿,你看需要安排那些官员去才合适?”
罗通摇头道:
“这就是朝庭的事了,小婿一点也不了解朝中官员的具体情况。但小婿认为暂时还不需要安排主政官员过去,您可以将此事交给杜构他们去了解。在黔州各驿站他们一定用的都是当地人,只有当地人最了解当地的实际情况。而且还不用朝庭花一两银子,并且获取的资料一定又快又准确。”
李二听到这里大笑道:
“哈哈哈,还是贤婿考虑事情周到全面,岳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哈哈哈。”
罗通立即一盆冷水泼了过去,说道:
“岳父大人,杜构他们在平定川蜀之时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不知您是否给予了他们相应的赏赐?”
李二尴尬的笑了笑,问道。
“岳父还真是忘记了他们的功劳,要不让他们将黔州的事办好后再一并赏赐,贤婿以为如何?”
罗通摇了摇头,道:
“这种事小婿是办不来,这种功劳本来就是一码归一码,这又不是许愿。再说平定川蜀之时他李恪又干了一些什么?最多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再将所有人所做的事记录了一下。论起功劳来他李恪还真是寸功未立,跑腿的事到全部是杜构他们在干。如果杜构是小婿、象这种事再请小婿去做、小婿一定会躲得远远地,从此再也不会参合进去了。”
李二细细想了一会,说道:
“贤婿说的是,岳父现在就下旨让兵部去核对一下,该如何封赏就如何封赏,绝不拖沓。”
刚说完又问道:
“贤婿,平定川蜀收服南诏都是你一手操持的,接着又动用你自己的力量、协助大唐收服了高昌和整个西域,使大唐的版图扩大了一倍有余。岳父不知怎样封赏贤婿才好?贤婿想要什么赏赐?”
罗通揺了摇头道:
“小婿和您属于一家人,小婿什么赏赐都不要。如果岳父大人非要赏赐小婿什么,那就请您以后少找一点小婿的麻烦事,小婿就万分感谢岳父大人了。这次小婿都以经和夫人们到了东海之上,可还是让您安排皇叔将小婿骗了回来,想起此事小婿心里就十分不痛快。这次小婿本来是想到渤海国去住上几天,这一下将计划全都打乱了。”
李二一下子又提起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贤婿,听你的皇叔说贤婿又将渤海国给收服了,这是怎么回事?”
罗通撇了一眼李二,说道: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渤海国吗?都是周边几国的朋友、看丹儿他们兄弟玩的地方小了一些,这些朋友就帮了丹儿他们一把。小婿也没有去管这些小事,当时陪夫人们上南海去玩了一年多。这不,前段时间本来是想带长乐她们去看看的,看这些朋友给孩子们住的地方建好没有,谁知又被您给骗回来了。”
“不对吧?你虽然没有去,但听你的皇叔说有多国都派兵去了,你自己的舰队根本就没有参加战斗,是不是这么回事?”
罗通无齿地说道:
“小婿又没有去,这些事小婿哪里知道。再说小婿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商人,打打杀杀的事小婿又干不来,这些事都是孩子们的意思。孩子们还小,有点调皮也是在所难免。小婿也没有什么本事,也给不了孩子们什么,既然孩子们在外面人缘还好,小婿也不好意思去管他们的这些事情。只要他们不在大唐瞎胡闹小婿就心满意足了。”
李二心里暗暗地骂道,你个苟儿的,真特么的真是无齿,你要不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鬼才会给你去卖命。
接着又问道:
“贤婿,渤海国远离大唐,中间还有高句丽、百济和新罗,你要他有何用啊?”
“嘿嘿,这您就有所不知,要是您收服了鞨靺和高句丽等国,您说渤海国还有没有用?”
李二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才醒悟了过来。兴奋地说道:
“贤婿还真是深谋远虑,好好好,只要贤婿能帮岳父一把,岳父定当扫平整个高句丽、鞨靺等国。”
“哈哈哈,岳父大人,小婿现在收服渤海国的真正用意您应该了解了吧?只要您愿意,小婿定将整个西突厥都给您拿下来,可保您从东海到厄立特亚海都是您的版图。区区鞨靺和高句丽这些小国算得了什么,让您的孙子丹儿他们几兄弟去就足够了。反正他们这些孩子也调皮,留在大唐也不让省心,就让他们去外面闹呗!哈哈哈。”
李二的雄心壮志又被烧得旺旺的了,说道:
“贤婿,将你的舰船卖一些给岳父我呗?没有强大的水师舰队好多事都干不了。”
“可以啊,只要您给银子,小婿立马就卖给您,脚盆国就在小婿手中买了一支舰队过去了。共计九十八艘,其中战舰十八艘,其余的都是补给船,给了小婿十万万两银子,而且现在每年还要给小婿二万万两的维修保养费。您看需要多少艘,只要将银子送到东海去,小婿立马安排人给您将船舰送过来。但要和您讲清楚,船舰上没有任何兵器,因为兵器小婿不卖给任何人,即使是天王老子想买也不给。”
李二气的齿根痒痒,问道:
“贤婿,你就这么不相信岳父我?”
罗通笑道:
“嘿嘿,小婿能相信您吗?小婿又敢绝对相信您吗?再说小婿本来就是一介商贾,而且是最讲诚信的商贾。如果不收银子就将舰船交给了您,其他的国家又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小婿?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泰在旁边听到了罗通和李二的谈话,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原来想动罗通的心事早就吓的没影了,心里只想以后那怕走路都千万不要遇上。
李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好吧,既然如此,岳父以后每年给你一千万两白银,但你必须要保我大唐沿海平安。一段岳父的水师建成后,再每年给你增加一百万的培训费,但你必须将我大唐的水师培训出来。”
“嘿嘿,您给的区区一千万两小婿就不要了,还不够孩子们的零花钱,这点小钱就算了吧?小婿现在就可以帮您在沿海建一些水师营地,还可以安排人过来指导打造舰船,这些费用您就看着给。我一个铜板的好处都不收您的,但一个铜板也不会倒贴出来,您看怎么样?小婿能做到如此您应该满意了吧?嘿嘿嘿。”
李二点了点头。
“好吧,算你还说了一句中听的话,明天岳父就安排段尚书找你去商量相关事宜。”
“嘿嘿,那天都行,反正小婿不是在相府就一定在紫竹苑,小婿懒得很、又不爱动。再说长安城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要不到把您收藏的古籍借给小婿去看看?”
“我那里有什么古籍呀!还没有你府中的藏书多。”
“嘿嘿,小婿就知道岳父大人小气的很,您应该收藏到了一幅王羲之亲手所书的《兰亭集序》吧?这字帖小婿不知安排了多少人在打听其下落,最终还是打听到了,这本书应该是您收藏起来了。您放心,小婿是君子、绝不会夺人所爱,您就好好的收好吧。”
李二好奇的问道:
“贤婿是怎么知道有这幅字帖存在的,世上知道有此字帖存在的人少之又少。难道贤婿曾经偷偷的潜入进了岳父我的藏书阁?”
罗通瞥了李二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小婿就说您的小心眼多吧?难道在您眼里小婿就是这样的人吗?小婿也是爱书之人,也收到过一张王羲之亲手所书的《兰亭集序》,但不是王羲之在曲水流觞现场微醺时所写的那一帖,所以有其形而无其神。另外,小婿还收到过他的楷书《黄庭经》和《乐毅论》,草书《十七帖》,行书《快雪时晴帖》《初月帖》。其中在曲水流觞现场所书的《兰亭集序》是他行书的巅峰之作,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如此被世人所推崇书帖小婿岂能不去多方查证?哎!算了算了,小婿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和您闲聊,要回府做吃食去了,千万不能把夫人们给饿着了。”
罗通冲李二行了一礼,转身走过被吓的哆哆嗦嗦李泰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李泰的肩膀低声说道:
“泰哥,妹夫的孩子你可都要认清楚哟!不然,嘿嘿嘿,小心妹夫也不认识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