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丫鬟犹豫之下艰难开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小鱼央求道，“小郡主，求求您救救奴婢。”
“可是……”
小鱼顿了顿，想伸手去将地上的人拉起，老妖婆做的事虽可恨，可她也帮不到太大的忙，想到这，她往屋内看了眼，“你等等，我去问问娘亲。”
正处于空间中的林婉初听到外边的动静，随即睁开双眸，入眼的便是小鱼急匆匆进来的身影，“娘亲，刚才有个丫鬟说被老妖婆虐待，可以出去看看吗？”
“与林婉烟有关？”
林婉初语气略显迟疑，虽说林婉烟已然被墨玄宸关押，可稳婆已死，要想证明当年的事便需要更多的证据。
云景若是知道真相……林婉初垂下眸子，心中涌现层层愧疚。
从这孩子一出生就被林婉烟夺走，四年的空窗期，也让她少了和云景相处的时间。
每每想到这点，她没有一天不感到自责，从看到鞭痕的那刻起，她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云景。
可如今终究是她失责了，无论如何，这些事决不能这么算了。
林婉烟所做的一切，她都要一件件讨回来！
出了屋子，地上的丫鬟看到林婉初和小鱼靠近跪着往前爬行几步，出言便是一个劲的哀求，“王妃，求求您救救奴婢。”
林婉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地上的人，若是她没记错，这丫鬟就是前几日找林婉烟通风报信的人。
若是这样，她所受的伤不过是自找的。
林婉初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淡淡的说着，“先说说你的情况。”
“尤其是你身上的这些伤。”
丫鬟对上林婉初的双眸时，眼神有略微闪躲，不自觉的低下头，心中蕴藏的底气不自觉退了几分。
“王妃，奴婢这些伤是拜侧妃娘娘所赐，她平日里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便拿着奴婢以及府中的其他人出气。”
“王妃，奴婢知道您善良，求求您救救奴婢。”
林婉初勾了勾唇，在听到丫鬟口中善良二字只觉得可笑。
“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善良，这些词语只是对弱者的形容。”
“若是我没记错林婉烟还被王爷关着禁闭，你又是如何进入她的院中，被她如此责打？”
“奴婢……”
丫鬟低着头，一时间变得犹豫，不知要不要将侧妃娘娘这些年虐待的事说出来。
“丫鬟姐姐，你可要将话说清楚，不许骗人。”
小鱼站在林婉初身旁，隐约听出什么，带着些提醒的意味。
“既然人家不愿说便罢了，我不是强求的人。”
林婉初说着便要起身，空间中还剩一些实验没弄完，都是她针对云景的身体所调制的，实在没功夫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眼看着林婉初要走，原本还在犹豫的丫鬟瞬间显得慌乱。
“王妃，奴婢说。”
“虽说侧妃娘娘被王爷关了禁闭，可府中有大半的都是侧妃娘娘的人，再加上侍卫只是守住出口处，并没有到院子附近，只要有心，就能避开那些守卫与侧妃娘娘见面。”
丫鬟许是担心林婉初真会这么离开，一股脑的将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还有呢。”
林婉初没有表态，这丫鬟一定还有什么事没说。
“还有……”
小鱼轻哼一声，对丫鬟的不坦诚很是气恼，“你既到了这儿，却还在遮遮掩掩，刚才你不是还说有关云景哥哥的事，如今怎么又不说话了？”
亏她还专门跑到屋内寻找娘亲帮忙。
丫鬟听到这，下意识看向四周，确定没人看后这才缓缓道，“侧妃娘娘平日里不仅责打奴婢，也曾动手抽打过小世子，选的都是最粗，最多刺的藤条。”
“娘亲，这个老妖婆实在太可恶了！”
小鱼握紧拳，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林婉烟的住处，狠狠给她一番教训。
林婉初眸光暗了暗，她明白这些年林婉烟完全将自己的仇恨发泄到云景。
只是可怜了云景这孩子还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些。
相比对云景的愧疚，林婉初知道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给让施恶者得到教训。
未等她开口，却见小鱼又道，“只是你们看着老妖婆抽打云景哥哥，就不会告诉大坏蛋或者府中别的人吗？”
丫鬟摇摇头，面上无奈不已，“小郡主，当时小世子的情况是谁也不搭理，哪怕是面对王爷也不亲近，就算是将事情告诉了，王爷也未必相信。”
“何况……”
丫鬟鼓足勇气，终是将心底害怕的事说了出来，“侧妃娘娘手中不仅握着奴婢和府中其他下人的卖身契，我们家人的性命也还在她手中。”
她们只是任人责打的奴婢，连自身都护不住，又怎么能拦下侧妃娘娘对小世子的责打。
倒是小世子常常在看到她们被惩罚时，会主动扑上前，在她们这些人心里，终归是存着感激。
“王妃，奴婢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府中丫鬟大多是林婉烟的人，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丫鬟低着头，似在回忆着那些事，“奴婢是这两年进府的，只是听府中的人说，这些事从侧妃娘娘进府后就慢慢开始了。”
若是这么说事情还发生在四年前，正好对上被刨腹取子那段时间，这也恰好解释了为何当时事情明明发生在后院，却没惊动任何一个人。
“娘亲，这事绝不能这么算了！”
小鱼愤愤的说着，林婉初将小鱼带入怀中，轻轻安抚。
她抬眸看了眼地上的丫鬟，淡淡的道，“若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将知道的事全都抖落出来，你可愿意？”
“王妃，您知道的奴婢在很多事上都是身不由己……”
丫鬟低着头，弱弱的说着，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不至于到这儿来求助王妃。
“那你的意思是想通过我拿回在林婉烟手中的卖身契？”
“这如意算盘是不是打得太响了些，我刚才也说了，给你一个在众人面前说出真相的机会，既然不珍惜，我也爱莫能助。”
纵然这丫鬟可怜，不代表在林婉烟身边没做过助纣为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