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家里人散工的散工,放学的放学,都回来了。
看到家里忙忙活活准备宴席,这么繁华,母亲她们都惊呆了。
都怀疑小刚是不是会法术啊?
就像海螺姑娘那样,能够空手变出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最让家里人惊讶的是,聂振杰居然也在帮着整理菜品,全心全意投入,很配合的样子。
按照家里人对他的了解,那天晚上二女儿和三儿子联合起来起义了,聂振杰输得很惨。
虽然他借坡下驴,但家里人都知道,就他刚硬的性格,被女儿和儿子将了一军,他心里能好受吗?
能不记恨吗?
这两天大家心里其实都有些提心吊胆。
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怎么找茬。
谁能想到,他不但不抵触,反而这么配合。
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河水倒流还让人感到惊讶。
惊讶完了,就是面对现实,全家人都开始跟着忙活起来。
他们发现这宴席实在是太丰盛了,比过年伺候客人都要丰盛。
而且喝的酒也特别高级。
过年伺候客人,都是用地瓜干从代销点换的散酒。
但今天招待大队干部,给他们准备的是瓶装酒。
看看天色擦黑,聂联刚又跑了一趟大队书记和会计家。
跟他们说菜都做好了,他们可以去赴宴了。
三番两次的请他们,其实就是尽到了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姜文高和他的父亲姜锡义,还有姜锡年,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小刚家。
他们到来的时候,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在院子中间摆好了,酒盅、筷子也已经摆上。
看他们到来,聂振杰居然很热情的接到院门这里。
上来就拉住了姜锡义的胳膊:“三叔你来了!
小刚不是早就跟你们说好今晚来喝酒的嘛,怎么还得三番两次的去叫。
非得三顾茅庐吗?”
姜锡义他们三个被聂振杰这一套搞得前爪都麻了。
感觉眼前的聂振杰是那么地不真实。
或者说,亲自接到院门这里,还能说出这样的客气话,这还是那个性情诡异的聂振杰吗?
看起来太像一个正常的一家之主了吧!
姜锡义就像做梦一样,被聂振杰拉着到饭桌前就坐。
当然,聂振杰也没忘招呼另外两位大队干部。
四个人都坐好了,家里人立马开始上菜。
烧肉,午餐肉,烧肉拌黄瓜,油炸知了,这些早就做好的菜开始上桌,让他们先喝着。
炖扁豆也快熟了。
母亲在忙着煎土豆盒,煎好了土豆盒还要煎鱼。
肉丝炒辣椒和西红柿鸡蛋汤最后做。
四凉四热八个菜,加一个汤,这在当今社会的农村,实在是太丰盛的一顿酒宴了。
最丰盛的是,招待他们的居然是瓶装的老白干。
这也太高级了吧!
搞得三位客人都十分惶恐了,姜锡义一个劲儿说:
“振杰,我们过来喝酒你弄俩咸菜就够了。
炒这么多菜,这么好的酒,这得花多少钱啊!”
聂振杰也不居功,有啥说啥:“这都是小刚张罗的,我只管着陪客人。”
给客人倒酒,因为姜锡义年龄最大,当然是先给他满上。
聂振杰端起酒来敬酒,也是先敬姜锡义。
一开始来的时候,姜文高和姜锡年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他俩就怕来到之后,聂振杰会给他们甩脸子。
俩人还早就商量好了,如果聂振杰甩脸子,那这顿酒就不喝了,咱们甩手走人。
但是万万没想到聂振杰真的拿出一家之主的样子来,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热情。
跟三个客人拉起家常,也是滔滔不绝,十分融洽。
当然,聂振杰主要跟姜锡义说的比较多。
主要是从前的时候,聂振杰跟姜锡义关系很不错。
那时候姜锡义是村里的支前积极分子,而聂振杰作为部队干部,在这一片跟敌人周旋的时候,跟村里这些积极分子接触比较多。
可以说两个人私交深厚。
只不过因为后来聂振杰常年冬眠,跟任何人都不打交道,两个人虽然这些年都住在同一个村里,隔着直线距离也就几十米远的样子,但也有几十年没见面了。
他们在这喝酒,看着宾主尽欢的样子,聂联刚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看来,自己的父亲也不是那么的顽固不化。
如果合理引导,慢慢融化他心理上的坚冰,父亲应该能恢复正常。
看到父亲这么热情的陪客人,如此正常像个真正的一家之主的样子,感触最深的大概就是母亲了。
她悄悄对几个儿女说:“咱们这是烧了几辈子高香啊,你爹怎么这么正常了。
我嫁给你爹几十年,还从来没见他像今晚这样有说有笑呢。
真的,一次都没见过。
我从跟他相亲那天,就看他拉这个脸。
你爹从来没对我笑过——”
说到这里母亲的嗓子哽了,眼泪下来了。
这眼泪,既有辛酸泪,也有看到了男人正常的一面,是喜极而泣吧!
聂联刚能感觉得到,母亲自从嫁给父亲,从来没像今晚这样感受到幸福。
没错,对于这年头的女人来说,能伺候着自己的男人喝酒捞肉,看着他吃好的喝好的,看着他享受到了,那是这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
现在的女人,嫁给了一个男人,就是她的一生一世。
她们把自己的男人看成了自己的生命,看成了自己的天。
自己的男人舒服了,享受了,女人就像自己舒服了、享受了一样感到幸福。
如果自家男人被别人请去喝酒,醉醺醺回来,家里的女人别提多欢喜了,男人吃饱喝足回来,女人觉得就像她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这是这年头绝大多数已婚女人的心理。
母亲也不例外。
只是她作为已婚妇女,从来没像其他正常的家庭妇女那样,感受到来自男人的幸福。
看来,需要改变的不仅仅是让父亲不能像上一世那样活,更要改变母亲上一世的悲催人生。
放下心来的聂联刚包了一大包炸知了,给韩秀玲她们家送去。
韩秀玲她们一家,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因为小玲跟家里人预报过了,说天黑以后小刚要来咱家送炸知了。
全家人也是多日没见荤腥了,一听会有一大包的油炸知了送过来,那谁还吃晚饭啊!
全都眼巴巴等着炸知了到位之后再吃晚饭。
可是天都黑了这么一会儿了,小刚却依然是踪影不见,全家人等得那个心焦啊!
面对全家人的焦躁,韩秀玲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一次次到大门外去张望,盼望着小刚能突然从黑暗中走出来。
手里捧着一大包油炸知了。
简直要望穿秋水了,小刚才终于姗姗来迟。
全家人焦躁抱怨的气氛立马变成热烈欢腾。
小刚来了,立马开饭。
老丈人和丈母娘格外热情,丈母娘拉着他的手:“小刚你也坐下啊,一块儿吃吧。”
聂联刚因为还有心事,要急着回去跟大队干部说正事,再加上他确实不想在韩家多待:
“不了婶子,俺娘她们也没吃,都等着我回去吃呢。”
韩秀玲的嫂子笑道:“小刚怎么还叫婶子?马上就要订亲了,订了亲就得改口叫娘。
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家里人一边大嚼炸知了,一边附和着大笑。
聂联刚却是干笑。
感觉一点都不好笑。
他现在盘算的是,过了今晚,就要实施自己的计划,让姓韩的主动提出悔婚!.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