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充斥着血腥气的笑容吓得瞿辛欣一激灵,呆了半晌没敢说话。
还是何文远的一个电话打破了沉默。
“江先生,我找到何家那个人了,真的是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小辈。”
何文远的声音带着哭又带着笑。
“那是我父亲往日里很爱护的一个晚辈,自从大伯死后,他就一口一个大伯,叫得格外亲热。”
“他怎么,怎么下得了手?”
江辰听他又哭又笑,闹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何先生,你应该知道吧,你何家并不无辜,如果不是因为对你对何老的承诺,此时,你们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所以,答应我,好好配合,往后余生认真地对因你们五大世家而死无全尸的所有人忏悔、赎罪,否则,我真的不敢保证会做什么。”
听到对方呼吸一滞,然后默不作声,江辰才满意地开口:“说说吧,你除了查到何家内部的人以外,还查到些什么?”
何文远深呼吸平静了情绪,才说:“今晚九点,何家要送人去锦辉医院。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杨家接人,然后十点转交徐家带走,11点甄家在南山接货。”
江辰记录下来,跟账本做了个对比,对瞿辛欣说:“确定了,今晚九点,锦辉医院里有一台肝脏移植手术,肝脏取出后,徐家将剩余躯体带到南郊工厂,取血和其他内脏。处理完,送到南山山坳,给甄家养蛊。”
“如果等他们把这一整套流程走完,到了明天,尸蛊会把尸体吃得一干二净,而骨头也可以砸碎了洒在山里,到时候警方什么也找不到。”
瞿辛欣攥紧了拳头,狠狠地说:“他们想得美,今天我非把他们一网打尽不可。”
江辰点头:“那就祝你们旗开得胜,满载而归。”
“你……不去?”瞿辛欣有些意外。
江辰笑着摇头:“我还有事,就不掺和警方的行动了。瞿小姐接下来应该会很忙,我就不送了。”
瞿辛欣也明白,以江辰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参加接下来的行动,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钟文礼陪着江辰目送她离开,才低声问道:“少主,那咱们……”
江辰咧着嘴笑:“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去通知雷明,他们可以动手了。务必要在一个小时内,悄悄地将那四家的老头和何家的小朋友带到夜色。”
“是,少主。”
钟文礼退下去打电话,江辰则去厨房挑了一把剔骨刀,装在兜里,出门上车。
等钟文礼出来,两人开着车去了夜色。
一个小时后,雷明身后跟着几个小弟,拖着四个晕过去的人进了地下拳庄。
“架起来吧。”江辰把玩着剔骨刀,轻描淡写地说。
除了雷明、红狐他们面不改色,周遭的小弟都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这位爷不会又要凌迟吧。
江辰看见这一幕,笑道:“放心,今天不凌迟,不用怕。架起来,我有话问他们。”
雷明他们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一切准备妥当。
一桶冰水下去,五个人打着寒战,醒了。
五个人想伸手抹一把脸,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固定在了一个架子上,不由开始左右挣扎。
杨贤率先发难。
他瞪着江辰,眼里冒火:“小子,上次比试羞辱我们还不够,今天你居然要绑架了吗?”
“绑架?”江辰歪着头看着他,笑:“比起你们的辉煌事迹,我这小小的绑架,何足挂齿?”
最边上一个20出头的青年带着哭腔哀求道:“江先生,家主已经过世,你们有任何恩怨也该了了,不要牵连无辜啊。”
江辰回身看着他,有些意外:“你叫,何……对,何友良,你这个名字跟你还真配。你就是用这么一张纯良的面孔,欺骗何老,甚至杀了他的吗?”
何友良两眼含泪,疯狂摇头:“不,不是我,那是我大伯,我怎么可能害他?”
“没有吗?”
江辰拎着剔骨刀,信步走到何友良面前,用刀尖挑开他衣襟的扣子,在他的前胸画了一幅内脏分布图。
边画边说:“我看过你的资料,虽然不是何家真正长子所出,但从小跟前跟后,他那些拿人炼药试药的本事,你是不是也学了个十成十?”
“后来,何老掌家,那些世袭的东西断了代。你积极顶上的时候,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继承了祖业,是光宗耀祖的行为?”
“不过,你小子应该也清楚自己干的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事,所以从不亲自动手,绑架的、杀人的、送货的,都是你何家的边缘人物,要不是查得深,你可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
此时,江辰的刀已经划到了何友良的腰侧。
他的手稍稍重了些,刀尖“噗”得刺破皮肤,扎进了皮肉里。
何友良闷哼一声,断断续续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何家的事都是家主说了算的。”
江辰轻笑:“何老人都死透了,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实在太难定罪,我也不会不辞辛劳地将你们请到这里。”
说完,他退后两步,状似欣赏着自己的佳作,然后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
“我今天请各位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聊聊你们研究的毒和蛊。那种掺了尸毒的毒药,是你们自己研制的,还是谁给你们的?”
五个人均是脸色一变,但全都沉默以对。
江辰也不以为意,接着说:“周锦然这个人,你们应该不算陌生,特别是你,徐施鸿先生。”
江辰站在徐施鸿面前,刀尖又对准了他。
“听说,周锦然实际姓徐,叫徐锦然,是你的私生子。不知道,我这个消息是否准确?”
徐施鸿不知是害怕还是生气,嘴角一直抽抽,却终是一言不发,只狠狠瞪着江辰。
江辰笑笑,刀尖在徐施鸿的脸上滑来滑去:“听说,徐家主因为不满家里专攻脏腑,觉得必须全面发展,所以格外喜欢研究人的眼睛?不知道,徐家主剜了多少人的眼睛。”
徐施鸿看着在眼前来来回回的刀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说道:“我承认,锦然是我儿子,可那又怎么样?”
江辰收起刀,盯着他,问道:“所以,你承认他给傅家家主下的毒,你也知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