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江辰,没人知道钟文礼此言何意。
众人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虫子离体后的尸体上。
只见那具迅速腐败、发臭,短短十分钟之内,就变成了死亡五十多天该有的样子。
这下,除了聂成表情不变,江辰面色铁青之外,还能站着的人都跑到外面吐去了。就连被捆了起来的女人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江辰让钟文礼把虫子烧了,自己则一把扣住女人的脖子,将她甩在墙上。
然后掏出一把匕首,抬起女人的胳膊,一刀将人钉在了墙上。
江辰无视了聂成的凝视,也忽略了女人的哀嚎,低吼道:“说,你跟神教是什么关系?”
他没想到,只是来帮赵德江处理一个小麻烦,竟然能碰到神教余孽。
他之前就在纳闷,云江的神教据点都已经被他端了,神使跑到云江来,究竟能依靠谁。
他可不信一个外国糟老头子能在华国的地方,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完成刺杀知名企业家这样的事。
搞了半天,神教在这种小村子里竟然还藏了人。
女人哀嚎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杀人藏尸这些事我都认,我诬陷这位老板也是为了掩盖那块地的秘密,这些我都认。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女人说得情真意切,可江辰看得分明,她的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份恐惧和侥幸。
江辰抬手又是一把匕首,将女人的另一条胳膊也钉在了墙上,道:“你的答案,我非常不满意。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聂成皱着眉,阻拦道:“江先生,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滥用私刑,你这……”
江辰一个眼神截住了他的话头,然后说:“聂主任应该听过我去省城之前的最后一个战绩。这个女人,就是臭名昭著的神教余孽。你觉得,你们的手段对付得了她吗?”
聂成张了张嘴,又闭上,转身走了出去。
女人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自嘲地笑笑,喘着粗气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江辰江先生,难怪会知道我神教的大名。”
江辰浅笑:“终于不装了?”
女人叹了口气,道:“要早知道那位老板是你的人,我一定第一时间放弃这里,去逃命。”
江辰耸肩:“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所以,乖乖说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女人果然听话,将实情和盘托出。
原来,当年云江的神教被灭了之后,圣使不甘放弃这么大的一个市场,于是让他们悄悄潜回来蛰伏起来,伺机发展壮大。
说来也巧,他们带着圣使给的蛊虫往云江赶,行驶到甘家村时,车子前方却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他们躲闪不及,连车带人翻进了路边的地里,所有东西乱成一团,甚至连蛊虫都跑了大半。
他们不敢打草惊蛇,没办法,只能趁着没人看见,连夜在车子所在的这片地里撒上石灰又泼了硫酸,企图把跑出来的虫子都烧死。
结果虫子死没死不知道,庄稼却全都死了,这片地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片荒地。
俩人害怕节外生枝,将车开到暗处躲了起来,暗暗观察。果不其然,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不仅发现了,还拍了照片。
他们跟了男人两天,都不知道他用照片干了什么,无奈只能先把他杀了,埋在了那片荒土之下。
后来,男人的媳妇报失踪,他们又杀了那个女人,继续埋在荒土里。然后,他们改头换面,用那对夫妇的身份在甘家村住了下来。
他们害怕被人发现,只能深居简出,再加上那片荒地实在无利可图,渐渐地,也就没人记得他们了。
后来,神教在江州发展良好,圣使不甘心放弃云江,才又悄悄派人联系他们,将他们这片荒地当作了另一个抛尸、养虫的小据点,让他们默默经营。
江辰接着问道:“既然如此,后来薛无药重启西郊据点的时候,你们为什么没有搬过去?”
女人叹气,道:“他太高调了,而且我们隐姓埋名了这么些年,也习惯了守着这块地生活。”
江辰不置可否,只是接着问:“现在圣使他们败了,如果神使再来,会找谁?”
“神使?”女人惊愕:“神使在省城有他的大业要完成,为什么会来云江?”
江辰轻笑:“自然是被我逼得走投无路了。”
女人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你连省城的分教也……”
江辰优雅地抱臂看着她:“所以,跟我好好说说,神使逃出省城后,可能去的地方。”
女人苦笑一声:“如果我没有被你们抓住,那神使确实可能来我这。但现在,我就不知道了。云江周边的县乡,几乎都有神教的人蛰伏其中,神使想去哪都有人接应。”
江辰骇然:“你的意思是,云江周边还藏着大量的神教余孽?”
女人也不纠正他的叫法,只说:“难不成你以为我们是唯一一处?别开玩笑了,神教在华国经营二十年,就算被云家那个疯子夺了华国分教教主的位置,也不代表就只有他们一家。”
江辰皱眉,问道:“这些都是你神教的机密吧,为什么我一问你就说?”
女人忽然嘿嘿笑了起来:“我就是要告诉你我神教的强大和无处不在。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过上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了。”
“每一个从你身边经过的陌生人,你都会怀疑他是不是神教余孽,每一个多看你一眼的人,你都会想他是不是心存恶意。可你再厉害,也不能杀光每一个你怀疑的人,于是,你只能怀疑。”
女人哈哈大笑:“一想到你要如此度过余生,一想到你的亲朋好友日日心惊胆战,我就觉得万分高兴。这就是你得罪神教的下场。”
“你说什么?”江辰暴怒,朝着女人的脸部扇了过去。
钟文礼却飞扑过来,用尽全力扛下了这一掌,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文礼……”江辰又是惊愕又是担忧。
他把一粒药喂到钟文礼嘴里,痛心疾首地问:“你傻了吗?为什么要替她挡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