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像是昙花一现,剩下的路一路坦途,半点意外都没有。
费志宁一路上高度戒备,进了翠竹湾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瘫在椅子上,抹了把汗,才下车把四截尸体搬进地下二层的刑房。
上了楼,江辰已经煮好了面,正往桌上端。
他朝费志宁招了招手:“过来吃夜宵吧,我看你一路上也累够呛,吃完赶紧休息。”
费志宁欢呼一声,奔到桌边坐下:“谢谢曾祖。曾祖,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江辰边吃边说:“父母去世以后,我一个人过。日子久了就什么都会了。”
费志宁惊讶道:“曾祖,您还有一个人过的时候?我以为……”
他对着房子比划了一下,说:“我以为您一直都这么风光呢。”
江辰笑笑:“五年多以前,我阴差阳错进了黑崖监狱,遇见了师父,学了武学和医术,然后用了四年的时间,收服了整个黑崖,才有了我的现在。”
费志宁瞪大双眼:“曾祖,你的意思,你那身功夫、医术,还有这些家产,都是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得来的?曾祖,你是天才吧。我习武都十来年了,到现在也不过先天之境,连天人都没到。”
江辰低笑:“大概吧,反正我两个师父都说我天赋惊人。”
费志宁突然垂头丧气地说:“哎,大伯还让我跟您学。您这是天赋,我可怎么学啊。”
江辰失笑,用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说:“卿恩让你学的是我的为人处世,是我怎么收服人心。可不是什么武学、医术。你要搞清楚重点。”
江辰借机给费志宁上了一课,俩人吃完面,上楼睡觉。
第二天一早,燕岭就跑了过来,敲响了江辰的卧室门。
江辰打着呵欠开门,道:“实验室建好了,还是斯通集团作妖了?你最好有足够重要的理由,否则我可就揍你了。”
燕岭嘿嘿一笑:“都不是,不过,确实有重要的事跟你说。而且……”
他提起手上的袋子,道:“我还给你带了早餐,很好吃的。”
江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行吧行吧,你去餐厅等我,我洗漱一下,马上下去。”
他回到房间,快速冲了个冷水澡,精神抖擞地下了楼。
他坐下,喝了一口粥,问道:“说吧,什么事让你大清早跑来。”
燕岭边吃边说:“你还记得解、吴两家吗?”
江辰咬了一口包子,点头:“记得,我回云江之前还让你给他们找点麻烦,怎么?他们撑不住,跑路了?”
“哪儿啊,”燕岭不以为意地说:“他们两家合并了。”
江辰呛了一下,说:“合并?我只听说过公司合并,家族怎么合并?”
燕岭耸耸肩,说:“解家长子解凯娶了吴家继承人吴玥,然后两家就合并了。”
江辰点头,道:“不过,这两家就算合并了,也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你急什么?”
燕岭喝光最后一口粥,说:“如果他们只是联姻、合并,我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得了谁的投资,势头居然比张家还猛,感觉来者不善啊。”
江辰沉默片刻,道:“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也许只是小家族为求发展,抱团取暖。”
燕岭无语地看着他:“解、吴两家不是那些三流小家族,他们本来就是省城金字塔尖的那一批,他们有什么可抱团取暖的?除了张家,连钱家他们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江辰身体后仰,喝着茶,缓缓道:“你是担心,他们背后是京都的人?”
燕岭点头,道:“你身边,神教这个敌人虽然暂时解决了,但还有京都的人连眉目都没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江辰明白燕岭对自己的关心,他只是不愿意这么草木皆兵地过日子。何况,神教并没有远离,他甚至怀疑,昨晚那个黑皮影子也是神教的杰作。
想到黑皮影子,江辰将昨夜的半路袭杀告诉了燕岭,并将他带到了刑房里。
燕岭看着地上断成四截的类人尸体,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指着地上黑黢黢的东西,好半晌才问出了声,道:“你说,昨晚在高速上,就是这么个怪物袭击的你?”
江辰点头,指着一边台子上放着的黑曜石刀,说:“用的还是这么个高级货,砍人的时候连破风声都很小。”
燕岭的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转,心里也出现了和江辰一样的猜测。
“神教这群狗东西,还真是禁而不绝,死而不灭。”
江辰拿着一把棍刀,挑破了一截干尸的皮,说:“所以,还是先盯着神教吧。我有预感,当他们发现单靠谁都杀不了我的时候,他们就会联合在一起,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一网打尽了。”
燕岭皱眉:“你是要用自己作饵?”
江辰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将棍刀扔到一边,道:“要想钓大鱼,自然要用个够分量的饵。目前,还有比我更适合的吗?”
他看向燕岭,继续说:“还是说,你们中间,有谁比我的实力更强?”
燕岭无语。
战五渣没有说话的权利。
气!
江辰笑着拍了拍他:“好了,先别考虑我的事。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在一天之内把我要的实验室建好,买现成的都行。我没别的要求,只要设备是最先进的,就够了。”
“云景年那个疯子散出去的那些东西,我相信安静不了多久。我没时间了。”
“行,我知道了,中午之前就给你回话。”
燕岭下了军令状,扭头出去了。
江辰也没闲着。
他消了消食,驱车去了湖底密室。
他记得,当时燕岭打开了左边的显示屏,上面有那些尸体的实验报告。
他想再去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资料,为他自己的研究奠定基础。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到了云家,江辰想了想,脚下一拐,先去了云家的主宅。
按照云景年那个张狂的尿性,保不齐还真给他留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