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辉没想到乔然会第一个询问自己。
他望着这个年轻的新部长，迟钝了两秒后才回答道：
“报告部长，我叫蒋文辉。”
乔然点点头：“挺好的，你为什么站在第二排，你以前在哪个部门，做什么业务的？”
“部……部长，我就是因为业绩不达标，所以被安排过来了。”
他有些支支吾吾，似乎并不是很想说这些话。
乔然看出了他的情绪，笑着看向他：
“我为什么感觉你对自己现在的遭遇，似乎有一些不满和不服气？”
乔然的话似乎点燃了蒋文辉心底的火焰。
“我就是不服，我本来是人事部的，最近公司效益不好要裁员，领导给了我一份随机抓阄选出来的裁员名单。
“这份名单上，很多都是在公司业务做的很好的员工，我和领导反应了一下这件事情，他便觉得我在顶撞他，给我下了死命令，在一天内把名单上两百位员工都进行约谈，若是有人对裁员一事不满，就算我业绩不达标。”
蒋文辉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胸前起伏不定。
“公司对于业绩不达标的员工，都是约谈给一些补偿让他们自己离职，否则就会被安排到战略发展部，大部分人都宁愿拿补偿离开，但是我不服，我觉得我做的没错！就算在战略发展部，我也每天都在向领导们发邮件发应，只是一直没有领导回复我的邮件……”
蒋文辉的经历，乔然前世见过不少。
其实大公司辞退员工的事情很正常，要么是新人取代旧人，降本增效，要么就是业务调整整个生产线的员工都会被辞退。
大部分人都会接受拿补偿离开，只有极少部分的人会一直坚持，只是为了所谓的公平。
这世间哪里有完全的公平，所谓的公平都是相对的。
很多人明白，却也为此坚持。
乔然看着蒋文辉，轻轻点头。
“你的遭遇我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要站在第二排，你明明可以站在第四排，再和我说这些话。”
“我……我不想骗人，我就是因为领导给的任务没完成，所以我是业绩不合格。”
蒋文辉身上有一种固执，也有一种诚实。
这种固执在乔然看来好坏参半，若是运用的好，他会是一个特别有能力的人。
若是运用的不好，这种固执只会害了他。
显然，现在的乔然眼里，蒋文辉身上的固执成了他的绊脚石。
“你很诚实，也很坚持。”乔然并没有将他身上的毛病挑出来，反而给了他一定的认可。
蒋文辉感激地看向乔然，眼眶红红的，有一种情绪围绕在他的心中。
“部长，谢谢你，谢谢！”
乔然平静地点点头。
“你之前的遭遇，我帮不了你，不过我能给你一个机会，我现在需要带着战略发展部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愿意忘了之前的事情，好好的帮我执行后面的工作么？”
看着乔然对自己的认可，蒋文辉连忙鞠躬，接下了乔然抛来的橄榄枝。
“我愿意！我愿意！”
“好。”
乔然走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蒋文辉对吧，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乔然对他笑了笑，随后看向其他人。
“站在第二排的人，不管是不是业绩能力不行，至少有一个诚实的品质。
“你们其他人，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觉得自己站的位置有问题，就自觉地现在调整自己的位置。”
话音落下，剩下的七人中，有人的脸色微变，有人目光看向其他人。
乔然注意着他们，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胖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此时垂着脑袋。
她似乎也发现了别人的视线，可是她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静。
还有一个男子，他看上去三十四五的年纪，整个人在不停地踱步，似乎在和自己的内心做着斗争。
“倒计时，五个数。”
乔然抬出了催命符，俩人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肉眼可见他们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三，二……”
两人依旧没有动作。
乔然没有再数下去，扭头看向蒋文辉。
“文辉，你来告诉我，他们之中，有没有人没有按照真实的原因站队？”
蒋文辉没有想到乔然会把这种事情交给他来做。
他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他看了看乔然，又看了看站在第一排的俩人。
胖女孩依旧没有抬头，但那三十四五年纪的男子，却看向蒋文辉，轻轻摇了摇头。
“好了，我心里有了答案了。”
乔然冲着涂佳欢点点头：“小助手，来！”
涂佳欢从第一排走了出来。
等涂佳欢走到身边时，乔然轻声问道：
“那俩人，你有印象么？”
乔然指了指三十四五年纪的男子，又指了指那胖女孩。
涂佳欢垂眸，似乎欲言又止。
“说你想说的。”
“部长，他们俩也挺可怜的，一个是不太懂业务，另一个被抓阄，业绩也不好，被人事约谈没走来了这里。
“他家里妻子刚生孩子，还在坐月子，全家靠着他的工资过活，要说被挤兑确实没有，但是说业绩不合格，好像也说不过去。”
乔然挑眉，看了一眼那中年男人，声音大了一些：
“不管如何，既然不够诚实，那就没有资格在我的团队里出现。”
乔然在给对方最后一个机会，只希望那人可以迷途知返。
只是很可惜，男人似乎还是不为所动。
“算了，既然最后的机会也……”
“部长，对不起！”
终于，男人还是站了出来。
“对不起部长，我不能没有这个工作，我不是不诚实，我认为我自己就是因为被人排挤所以才到这里来的！”
“可你的业绩确实不好，这是事实！”乔然看向他，目光如炬。
谁知男子疯狂地摇头。
“不是这样的！我的业绩虽然不算很好，却也不错，我本来在销售部，还连续当过去年半年的销冠，足足六个月我都是销冠，可是我的组长要分我的提成，那时候我老婆怀孕我需要钱没有同意，他就把我调走，让我去了后勤部！
“后勤部的工作我没有接触过也不懂，所以业绩不够好，可我觉得那不是我的业绩，我就是被人排挤的！”
乔然心底一乐，不会又是一个人才吧？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薛明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