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努力不远处,一个穿着旗袍的身影走了出来。
赫然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袁文娟。
袁文娟看着张遂抱着顾轻舞离开,这才看向叶努力。
看着叶努力侧脸鲜血淋漓,此刻气得不行,袁文娟暗暗惊叹。
叶少之前一直是所有人捧着,避着,不敢得罪。
这次是遇到了对手啊!
对方非但不避着,还差点弄死他。
这件事,放在以前,谁敢想?
袁文娟心里涌出羡慕之情。
她也是人们口中的小镇做题家。
这些年,为了能够在燕京立足,她舍弃了太多。
身子还是小事。
有时候,连人格尊严都丢了。
相比较之下,这个万盛集团新继承人,能够如此拿得起放得下,无所顾忌。
或者,这看起来有些鲁莽。
可是,却不是其他人能够复制。
这个念头一起,袁文娟猛地清醒过来。
她有些震惊自己刚才的想法。
若是换做以前,她对这种行为绝对会嗤之以鼻。
可现在,她竟然非但不反感,反而欣赏了!
这是什么状况?
不过,袁文娟没有过于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叶努力侧脸被酒瓶划破的地方,还在流血。
这才是当务之急。
袁文娟还是快速走到工作人员休息室,取来止血的绷带和药品,让人招呼着叶努力过去。
她要帮叶努力处理伤口。
而与此同时,张遂抱着顾轻舞,带着杨慧珍、张河出了酒吧。
顾轻舞明显喝醉了,挣扎着要从张遂怀里爬起来,看清楚他的面容。
张遂实在是被她搞得有些心烦意乱,直接在她屁股上用力拍了下。
顾轻舞这才老实了许多。
好不容易来到小车边,张遂将顾轻舞塞了进去,然后让杨慧珍和她坐一起。
而他自己则坐在副驾驶座上。
杨慧珍坐在后座,看着副驾驶座上额头还在滴血的张遂,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有些感动。
又有些心惊。
虽然他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但是,和自己儿子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人。
平日里看起来挺文质彬彬的一个人。
没想到,刚才那么恐怖。
尤其是他那酒瓶子捅叶努力的那一下,她真的怀疑叶努力要被他弄死!
叶努力真的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他还是保持了一点理智。
略微犹豫了下,杨慧珍从腰间小包里就要取出纸巾,替张遂止血。
却见保镖张河从车前面的储物盒里取出纸巾,递给张遂。
杨慧珍按着纸巾的手僵了下,还是将纸巾放回小包里。
保镖张河一边开车,一边道:“我送你去医院,先把针缝了。”
原本张河以为张遂会逞强。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遂应了一声。
一边擦血,张遂一边皱着眉头道:“顺便带顾轻舞去医院住一晚。我记得没错的话,她有糖尿病吧?糖尿病还喝这么多酒,真是不怕死?”
杨慧珍看向张遂。
这个男人,记性还挺好,还真冷静。
不管是自己老公还是儿子,碰到这种突发事件,大概率都是在气头上,不会想到这么多。
保镖张河嗯了一声。
他也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张遂。
刚才那股子狠劲,真有老爷子年轻时候的风采。
完全不用怀疑,他就是老爷子的亲孙子。
只是可惜,现在才找回来。
保镖张河暗暗感叹了一声。
这要是老爷子从小带在身边培养,说不定,昊小小少爷根本不会出事。
昊小小少爷虽然有能力,但是,就是一朵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心眼子太少,而且没有魄力。
然而,事情已经至此,后悔也没有用处。
保镖张河带着张遂、顾轻舞和杨慧珍赶到附近的人民医院。
杨慧珍陪着顾轻舞去办住院一天的手续,检查下身体,防止血糖过低。
张遂则和保镖张河去缝合伤口。
处理完伤口,张遂这才和保镖张河赶到病房。
看着护士在给顾轻舞测量血糖,打吊针,杨慧珍则坐在一旁,张遂松了口气,对保镖张河道:“你今晚在这里陪着她们,我先回去了。”
保镖张河担忧道:“不用我陪你回去?”
张遂摆了摆手。
就要离开。
却见身后响起声音道:“张遂!”
是杨慧珍。
张遂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杨慧珍嗫嚅了一阵,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谢谢。”
张遂点了点头,见她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这才转身离开。
来到医院门口的公交站台,就准备打出租车回去,却见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张遂看了下手机。
竟然是沈蓁蓁的V聊视屏通话邀请。
张遂按下接通键。
顿时,手机屏幕里就看到沈蓁蓁穿着内衣内裤,从衣柜里拽下几件衣服,火急火燎地穿上,急得不行。
张遂:“......”
这徒弟,她是真没有一点戒备心理!
自己好歹一个大男人。
虽然是她师傅。
张遂道:“我先挂了,你穿好衣服再说。”
沈蓁蓁破口大骂道:“你挂个屁啊!你在哪儿呢?”
张遂道:“我刚刚从人民医院出来。”
沈蓁蓁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边小跑着离开,摔上房门,一边急道:“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打车过来。”
张遂:“......你过来做什么?”
沈蓁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手机屏幕道:“你说呢?”
“你疯了不是?”
“哪有人拿着酒瓶往自己头上砸的?”
“你脑子坏了?”
“你不是说你暂时不想谈感情吗?”
“这才多久?你就按耐不住了?”
“为了一个女人,还跑酒吧?还为了她用酒瓶砸自己脑袋?”
沈蓁蓁话像跑珠子一般滚出来。
说着说着,她哭了出来道:“你特么的就是犯贱!”
“你说你也不笨啊!”
“之前为了你前妻那个贱人,你拼死拼活。”
“这好不容易跳出火坑,怎么又跳进另一个火坑!”
“你个猪脑子!”
“没轻没重的。”
“这要是把自己砸成了个二百五,我看谁管你!”
“那个贱女人,她会管你吗?”
“每次都这样。”
“这个世上是女人死绝了,还是咋的?”
“怎么总是一根筋这么轴?”
“能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能是什么好女人?”
“我真服你了。”
“万一你砸成了傻子,人家跟着其他男人跑了,就你是个倒霉蛋!”
听着沈蓁蓁骂骂喋喋的哭声,看着她红着眼睛,一边流泪,一边飞奔的样子,张遂心里有些酸涩,挤出个笑容道:“哭什么?我像是那种犯糊涂的人?我其实都算计好的,那个时候,只有这样,才不会拖下去。”
顿了顿,张遂又道:“你消息怎么这么快?好了,别哭了,别过来了,我马上打车回去了。”
沈蓁蓁没有理会张遂,只是一边继续哭,一边拦住一辆出租车道:“去人民医院。”
司机好奇地问道:“小姑娘怎么哭成这样?谁这么狠心惹你?”
沈蓁蓁抽了抽鼻子,对着手机骂道:“一个没长眼睛的蠢蛋!在原地等我,要是我过去没见到人,你我就恩断义绝!”
说完,恶狠狠地摁断视屏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