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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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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慷慨的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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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雁离开京兆尹府后直接到了未央宫北侧的署衙,见到尚书台的牌匾遂走了进去。 门口侍卫见来人径直走入,急忙阻拦斥问道: “何人擅入?” 冯雁收住身形将官印取出递了过去。 侍卫看了看官印神色并没有改变,依然不屑道: “可有荐贴?” “没有。” “那就对不住了,即使县令也不可随意出入。” “我与度支尚书朱序乃故交,烦请通报一声。”冯雁说着将一把铜钱塞给了侍卫。自古以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冯雁明白其中的道理,只能给点好处费。 果然,侍卫见钱眼开,问询了冯雁的名字便进去通报去了。不一会,侍卫返回门口,神色有些窘迫的说道: “朱尚书说不认识名叫冯县令的人,不便相见。” 冯雁一听有些窝火,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人物开口笑道: “你告诉他,韩夫人托我找他。”冯雁直接将朱序的母亲搬了出来。 侍卫拿了钱财没办成事,心中也有些愧疚,遂再次进入尚书府禀报去了。片刻间,只见一名官员跟着侍卫一路小跑到了门口。 冯雁心中一乐暗自想到,非得搬出重量级人物才能相见。 朱序到了门口见冯雁只有一人,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 “我乃泾阳县冯县令。” 冯雁直接打断朱序的话语同时用眼睛瞟了一下侍卫。朱序见到这个表情顿时醒悟过来,如果让一旁的侍卫听到有关晋国的事情,那不意味着暗通敌国吗? 朱序如变脸似得堆起笑容说道: “哦……原来是冯县令,快快请进!” 二人相随进入尚书府,到了秦国“财政总局”的内堂分别落座。 朱序心中惦记母亲率先询问道: “冯县令认识家母?” 冯雁笑了笑说道: “听说过没见过,不过韩夫人的事迹人人皆知,令吾辈钦佩不已。” 朱序听到此番话语顿时不悦起来,冷声言道: “看来冯县令并不是受家母之托而来?” “正是,冯某因泾阳县修路款项一事特来拜见。” “县衙的节度归所属州郡管辖,冯县令来此有些僭越了。” 冯雁听到此话脑海中冒出一个词“互相推诿”。慕容垂推到朱序这里,朱序又推了回去。 记得手机史书里记载这家伙在淝水之战时喊了一嗓子,导致秦军大溃败,今日与朱序交谈后,感觉朱序的嗓门好像并不大。 冯雁突发奇想,有点恶趣味地想道:“应该试试这家伙嗓门到底大不大?” 拱了拱手,冯雁嬉笑道: “朱大人是度支尚书,款项一事定能做主,不如拨给本县三五百万钱用作修路吧。另外,我这个县令俸禄只有区区二百石,实在少得可怜,朱大人应体恤下属,多给些钱银。” 朱序听了冯雁这番话语有些像看神经病似得看向冯雁: “此番话语岂是一县之长能说出的?冯县令是不是疯癫了?” “嘿嘿,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冯雁耍泼似地说道。 “你……荒唐!快快离开此地!”朱序直接下逐客令。 冯雁暗自一笑继续耍泼道: “你这个老小子,怎赶我走呢?” “老小子?气煞我也!快滚!”朱序怒不可遏道。 冯雅听到此话突然安静了下来,心中暗自琢磨: “这家伙嗓门不大呀!为何在乱军中呼喊一嗓子,就能影响一场百万大军的战役?太邪门了!” “嚷嚷什么?”冯雁故意刺激道。 “滚出去!来人……”朱序这次真的生气了,扯开嗓子呼喊侍卫。 朱序为了避嫌特意带冯雁来到一处僻静之处,距离门口的侍卫有一段距离,即使周边的官员也距离较远。冯雁脸上浮现着轻蔑的笑意喃喃道: “看来那场战役绝不是朱序喊一嗓子所能决定的!” 朱序见四周并无来人遂大步走向门口。 “朱大人在襄阳时可曾见到过书信?”冯雁冷不丁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问话,朱序稍缓步伐但并没有停住脚步,淡淡问道: “所言何意?” “有人将一封书信绑缚箭矢上,射在晋国守军的船只上,不知大人可否见到?” 朱序此刻内心一阵翻涌,记得驻守襄阳时确实有水军送来一封书信,当时只觉此信是疑兵之计罢了,并未当真。朱序缓缓转过身子,迟疑问道: “见过如何,没见过又如何?” “那就是见到了?”冯雁好笑。 “到底何意?”朱序沉声问道。 说起朱序,当年秦军攻克襄阳时抓获朱序,并将他送至秦都城长安。因心中愤恨,朱序使计借苻坚之手杀了叛国的襄阳督护李伯护,后来想逃回东晋,于是秘密到宜阳藏在同乡夏揆的家里。苻坚怀疑夏揆并将他拘捕,朱序为了保全夏揆就到苻晖那里自首。苻坚因为朱序能够保持气节,因此非常赞赏他,没有追究他逃离之罪,还授任为度支尚书。 冯雁知道朱序乃晋国名将,并不是真心投诚于秦国,于是毫不隐瞒地说道: “那封信提醒你,秦军会筏竹做舟暗渡沔水,本以为你会提防,没想到还是让石越得手了。”.M 朱序此刻内心更加翻涌同时惊讶不已,那封信的内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对面的年轻县令是如何得知的?朱序脸色微红,胸前不断起伏,紧盯着冯雁咄咄逼人道: “你究竟是何人?如何得知此信内容?” 冯雁淡淡一笑,坐在一张书案上调笑道: “知悉此信的内容,你说我是何人?” “你……是你……”朱序指着冯雁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喽,正是冯某人射出的箭矢。哎,老朱啊,我要批评你几句了,你为何不设防呢?” “老朱?批评?”朱序一脸迷茫。 “指责、怪罪、斥责,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冯雁摇头道。 “那封用词古怪的书信是你所写!”朱序立刻断定道。当日看到书信时,朱序大皱眉头,因为有些措辞绝不是这个时代能有的。 朱序明白过来,脸色更加红润,同时内心还有些自责。 “多谢冯小兄提醒,老夫确实是疏忽了!”朱序紧走到冯雁面前躬身施礼道。 “大人不必多礼,其实襄阳失守与你无关,是秦军使用了里应外合之计。”冯雁扶着朱序的臂膊笑道。 “哎,惭愧啊。”朱序连连摆手。 “恭喜大人啊,如今在秦国混了个三品大员。”冯雁故意揶揄道。 “嗨,官职再高又如何?又不是晋国。”朱序说完此话感觉自己失言,也是再次解释道: “朱某之意并不是想叛逃秦国,望冯小兄不要多想。” “哈哈……别装了,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冯雁大大咧咧道。 “身在曹营心在汉?” “身在秦国,心系晋国。” “啊?不可胡言!你……冯小兄,你究竟是何人?”朱序有些心虚地问道。 冯雁感慨一声说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颠沛流离入长安。” “冯小兄也从晋国而来?”朱序再次惊讶。 “正是!” “在何处任职?怎会来到长安?” “哈哈,小小的六品司马,被迫而来。”冯雁并没有吐露自己是晋军教头。 “变节?”朱序冷声问道。 冯雁细细观察朱序的表情,感觉不像是装的,遂轻笑道:“非也,受人指派。” “何人指派?” “这个……不便透露。”冯雁不置可否地说道。朱序到了秦国担任大官,冯雁并不能百分百确定此人是否心向晋廷。 史书?史书一定对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即便说了“指派”二字,冯雁也有办法自圆其说。可以说成“晋隆”商铺的指派,也可以说成商船东家的指派。 朱序暗自思付一番,心想:“此人既然写书信透露军情,那自然是晋国的细作无疑,自己心向晋廷,看来应与此人多多联络才是。 朱序笑了笑直接坦言道: “冯小兄,不瞒你讲,我朱某人虽在秦国,但日日思念故土,如有机会定要回去!” 冯雁眼睛一亮赞许道: “好!朱大人真是有气节之人!以后你我可互通款曲,待时机成熟,一同返回故土。” “互通款曲?可是相互联络之意?”朱序不解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冯小兄言语真是古怪,何方人士?” 冯雁苦笑一声随口答道: “并州人士。” “哦,我乃义阳平氏(今河南省桐柏县)人。冯小兄,你可知我母亲的去向?” 冯雁回忆了一下史书答道: “韩夫人在襄阳攻破之日化妆成百姓逃走了。” “哦……甚好!甚好……”朱序说着说着,双眼开始红润。 “放心吧,韩夫人还健在。”冯雁拍了拍朱序的肩膀以表安慰。 冯雁与朱序一番谈话没有了任何间隙,二人颇为欢畅地聊了半天。临行时冯雁想起修路一事,于是调侃道: “老朱,记得拨点款项,本县令要修路。” “冯小兄,为何如此勤政?”朱序不解道。 冯雁看了看四周,指向南方故作神秘道: “那边的要求。” “何意?”朱序还是不解。 “一位长者要求冯某人呆在秦国,当得官越大越好,因此要勤勉做事才行。” “哦……明白!”朱序也跟着神秘一笑。 顿了顿,朱序接着问道: “需要多少钱银?” 冯雁心中好笑遂狮子大开口道: “五百万钱!” “啊?不可!本人无此权限。” “那就二百万钱。” “不可!”朱序很为难地说道。 “老朱啊,你怎如此吝啬?”冯雁一脸不屑。 朱序咬了咬牙,仿佛豁出去了般说道: “最多一百万钱,再多就没有了。近些年粮食欠丰,天王苻坚要求节约用度,即便是官员的俸禄也减免不少。” 冯雁闻言大喜,一百万钱用在泾阳县足够了。 “好吧,尽快拨款。”冯雁一脸平静道…… 临行时朱序嘱咐道: “此款项需拨给京兆尹府,然后由京兆尹府拨至你县,此乃规矩不可破之。” “嗯?那岂不是雁过拔毛?别人肯定截取一部分!”冯雁大为不满道。 朱序很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道: “此乃秦国制度,不可不遵循也。冯小兄可知会府尹慕容垂,也许有用。” 冯雁缓缓点了点头便拱手告别。 朱序一直把冯雁送到门口这才返身。那名阻拦冯雁的侍卫看在眼里暗自惊奇,堂堂三品大员怎会送一个县令到门口? 到了京兆尹府再次拜见慕容垂,冯雁直接明言了款项一事,让冯雁高兴的是,慕容垂并无为难,很爽快的答应分文不取,全部转拨至泾阳县。 冯雁满意离去。 看着冯雁离去的背影慕容垂暗感惊讶。 “此子真是不凡!竟然要到一百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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