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以后你每日睡在我房里就行了，我书架上有书，你爱看不看。”
晏语欢摆摆手，知道解释也是徒劳，她索性不解释了，“不过，以后你每日都要睡在卧榻上，不能上床！”
“更不能半夜偷偷摸摸上床！”末了，她还不忘补充一句。
虽然江祁年明显误会她了，但江祁年是全府上下唯一一个，让她还有点安全感的人了。
毕竟江祁年是被逼迫伺候她，但奚尧泽和厉延没这么老实了。
江祁年抬起头，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嘲弄。
这是耍的什么新手段，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试图博得他的好感，先把他捧上天，再重重摔落在地么？
可惜还没等他再说什么，晏语欢的声音已经再度响起。
“我困了，拿着你的被子。”
晏语欢将一床被子丢过去，又瞧了眼软塌跟自己床榻的距离，总是觉得不安，反手便拉过屏风挡住她的床，这才安心倒头就睡。
侧耳细听，还能听见屏风那头低声且均匀的呼吸声，江祁年眸底一暗，有些琢磨不透如今的晏语欢究竟在想什么。
可不管如何，他今晚至少是可以离这个恶女远一些了。
深深望了眼屏风，江祁年团了团怀中的被子，顾自往软塌边走去。
屋内烛火熄灭，与此同时，晏府各院也收到了消息。
晏云漪是第一个知晓此事的。
按在账册上的手点了点，晏云漪眉头微蹙，连语气都染上几分狠戾，“怎么又留下了江祁年？”
慧娘在一旁劝着，“夫人且宽心些，您细想想，郡主自打醒过来之后便不肯再让几位公子伺候，如今难得愿意将人留下，也算是个好开始了不是？”
这话说得在理，连晏云漪都沉吟了片刻。
慧娘见她眉头舒展，连忙接着劝道，“奴婢知道您不喜那江公子，那咱们便给郡主找几个跟江公子相似的，念过书长得白净的不是一抓一大把，不愁郡主瞧不上眼。”
几句话下来，晏云漪的神情彻底放松下来，搁在账册上的手也移到一旁端起茶盏，“也好，你便亲自去挑人，切记要挑些性子柔和些的，可别再跟江祁年一般刚烈，回头再伤着欢儿。”
慧娘屈膝行了一礼，笑着应下，“夫人放心，奴婢定然给郡主挑最好的。”
等摆了摆手，慧娘这才悄无声息退了下去，准备连夜去将此事给办了，不料一出门便撞见了做贼似要逃走的奚尧泽。
那么大个人，慧娘也不能当没瞧见，只得咳了一声。
奚尧泽是个知趣的，见自己被逮了个正着，连忙站住回身，像模像样地给慧娘行了一礼，“慧嬷嬷。”
“奚公子。”虽然眼前这位算半个主子，可到底还没承宠，也没个正经名分，慧娘便不跟他客气，“府里的规矩，难道跟着奚公子的人没有教您吗？”
少年几步上前，亲亲热热挽住慧娘的胳膊，软着声音半是撒娇半是哀求，“嬷嬷知道的，我不过是想讨得郡主的喜欢，这也是夫人所希望看见的不是吗？”
慧娘若是不知道这个，方才瞧见他偷窥便已经喊将起来。
面对这半大少年的撒娇，慧娘也有些绷不住脸，忍不住嗔怪道，“那也不能偷窥夫人，这幸而是我瞧见了，若是让旁人看到了，回头治您的罪。”
这话一出，奚尧泽便知道后者是放过了自己，当即唇角一弯，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是，我知错了，谢嬷嬷宽宥，只是郡主那儿……还请嬷嬷给支个招才是。”
慧娘望向晏语欢房间的方向。
烛火已经熄了，江祁年终于成了这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以晏云漪对江祁年的厌恶程度，自然是不会希望见到这个场景发生的。
可如何让奚尧泽得宠跟江祁年争一争地位，慧娘也没有主意。
论模样，这两人不相上下，论性情，自然是奚尧泽更讨人喜欢。
可晏语欢喜欢江祁年的……
细细琢磨了下，慧娘拍了拍奚尧泽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公子若是听我的，便回去好好念书，江公子不就是一身书卷气最得郡主喜欢么？郡主也嘱咐了您多读书，若是您能大有进益，想必郡主也会更喜欢您一些。”
在慧娘看不见的角度里，奚尧泽嘴角抽了抽。
看书看书，江祁年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他这一时半会的哪里赶得上？
可慧娘瞧见了他偷窥，等同于拿住了他的把柄，慧娘的话，奚尧泽自然是不敢反驳的。
只得堆起甜甜的笑意，松了挽着慧娘的手，又给她行了一礼，“多谢慧嬷嬷指点，我这便回去念书。”
……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内，好巧不巧地笼罩在晏语欢的脸上，惹得她的侧脸有些痒，不自觉抬起手挠了两下。
细微的响声惊动了屏风外的人，江祁年抬腿往里走，顾自坐在床沿，伸手便去摇晏语欢的肩膀。
许是刚碰过冷水，江祁年的指尖有些凉，一碰上晏语欢裸露在外的肌肤便激得她一个激灵，当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卧……”后半个字自动消音在撞进瞳孔里的俊颜里，晏语欢被眼前无限放大的脸给吓得瞬间清醒，“你干什么？”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因受惊而叫嚷了起来，以至于晏语欢说出来的话有些破音。
外头的春桃听得屋里自家主子失声惊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扬声问道，“郡主，可要奴婢进去伺候？”
“不必！”赶在晏语欢出声之前，江祁年先替她回答了这话，又将手探入被褥里摸索着揽过了晏语欢的腰。
这一次，他的声音比回应春桃时低沉且暧昧了许多，“奴同郡主晨起嬉闹，有旁人在多不方便，郡主说是吗？”
清冷的声线带着几分蛊惑，若不是腰间的手实在是冰凉冻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晏语欢早已沦陷在他的攻势里，“松手啊冷死了！”
这话喊完，晏语欢才后知后觉发现……
她！没！穿！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