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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科举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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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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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锦这话属实有些冒犯,安望飞闻言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胡同窗,你此言何意?” 胡文锦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却是看着徐韶华道: “我也是好心。据我所知,徐同窗乃是耕读之家,是也不是?” 安望飞正要在说些什么,徐韶华却是拍了拍安望飞的肩膀,随后上前一步,唇角同样噙着一抹淡笑,道: “胡同窗说的不错。” 胡文锦还以为徐韶华要一直躲在安望飞的身后,这会儿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继续道: “正因如此,我才要劝徐同窗谨慎啊!徐同窗年幼,许不知我大周这县试报名费用可不是寻常之家可以承担的起的。” 县试的报名,首先需要的是本籍廪生写一份保书,这里县衙并不收入任何费用,可学子们却要给廪生一钱银子的保结费。 当然,若是自己家中亲眷便是廪生,自可以省下这一钱银子的保结费。 可只这一钱银子,便已经足够贫寒之家积攒一年,乃至数年了。 胡文锦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徐韶华的面色: “除了这保结费外,另有购买大小结、纳卷等费用,这林林总总下只怕有些吃力吧? 纵使,徐同窗你如今借着和安同窗昔日同窗的情分,住在了学子舍顶楼,可这县试报名费用,难不成也要安同窗……” 胡文锦欲言又止,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徐韶华。 “哦?” 徐韶华平静的看着胡文锦,淡声道: “既是如此,胡同窗的意思是,你此番必然考中县试,这才不必担心这些费用白白打了水漂?” “徐同窗,我并无此意!” 如今县试在即,他如何敢说出如此狂悖之言,岂不是,岂不是死寻死路? 徐韶华看着胡文锦急赤白脸的模样,轻笑一声: “那胡同窗是什么意思,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这县试,胡同窗尚无考中之自信,却敢来劝我择年再考?” 徐韶华好整以暇的看着,胡文锦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之下,不但未曾吓退这小子,反而让他给自己设了言语陷阱,已经脸色难看至极。 “你!不识好人心!” 胡文锦闻言甩袖而去,马煜和魏子峰本就与他亲近,连忙告罪一声,匆忙追去。 而等三人离开后,安望飞这才呐呐道: “华弟,我不知这胡文锦竟然是这般品性之人,此番让你受气,实在是……” 徐韶华闻言笑了笑: “受气之人可并非我,不过……望飞兄好端端为何会认识他们?” 安望飞听了徐韶华的话,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道: “那日,我自华弟家中而归,回家里点了个卯,我爹便让我这里读书人多,我也能静下心来看书。 那时,留在学子舍的学子并不多,只有二楼还有人迹,而胡文锦他们便是早前定下二楼两间房间的学子 。 那天,我正拿着书上楼,胡文锦便叫住了我,询问我是否有报名县试之意,随后,我二人探讨一番,胡文锦便邀请我与他们互保。” 安望飞老老实实的说完后,徐韶华看了他一眼,不由道: “望飞兄可是并未问及那胡文锦一行几人,便告知你我也是互保之人了?” 安望飞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华弟如何知道?这会儿想起还有华弟你时,那胡文锦面色确实有些奇怪。” 徐韶华闻言无奈一笑: “望飞兄是忘了,二楼的房间乃是两人一间吗?他们定了两间房,只怕他们已是四人同行,只差望飞兄你啊!” “这,这……可是,我素日与他们并无交集,他们何须如此?” 徐韶华闻言,神色温和的看着安望飞: “望飞兄埋头苦读多日,也该看看外面事宜了。两月前,我便知道城中茶楼里说起安家祖辈当初在我大周危难至极,捐出家产,助我大周度过难关。安家,如今乃是忠义的象征。” 安望飞被徐韶华三言两语夸的脸颊不由一红,随后这才低低道: “好端端的,华弟说这些做什么?况且,若不是华弟,只怕……” “望飞兄。” 徐韶华唤了一句,安望飞这才发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忙道: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可不想与华弟生分。” 徐韶华不由得斜了安望飞一眼,这才继续道: “正因安家是忠义之家,而作为安家后人的望飞兄,只怕在城中也有些名气。 他们此番与望飞兄结保,他日若是考中入仕,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啊?” 安望飞人都傻了,不由得嘴唇轻颤: “可,可现在才只是县试啊!” “不谋一时者,不足以谋一世。” 徐韶华口吻淡淡,如是说着。 可就是这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安望飞不由得浑身汗毛炸了起来,他总以为时候还早,却不曾想到……旁人似乎犹嫌晚! 徐韶华看着安望飞微变的面色,却没有说什么劝慰的话,只是道: “这会儿想必韩先生已经在值房,望飞兄可要与我去先告知韩先生县试报名事宜?” 安望飞忙点了点头: “要去的!” 随后,二人结伴朝社学而去。 不多时,二楼处的四道身影看着二人的背影,沉默片刻。 “文锦,你方才太急了。” 马煜缓声说着,胡文锦面色有些沉凝: “那姓徐的小子不过是泥腿子出身,也不知他身上的泥腥味洗净不曾,竟敢与我算计!” “好了,兄长莫气了。只可惜,这一次无法与安家后人搭上关系了。” 胡文锦身旁一个面色微微苍白的少年如是说着,胡文锦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三弟,莫忧。那徐韶华小小年纪便想肖想县试,如今社学刚开,先生不会容他胡来的 。 倒是你,这些日子天气越发冷了,你这身子……不若这些日子还是留在学子舍吧。” 胡文绣摇了摇头: “如今社学条件尚可,来回不过冷这社学与学子舍的距离罢了,我还能受的住。 既是要让县令大人承情,他日若是说起,社学学子不入社学却考中秀才,那便不是卖好而是结仇了。” 胡文绣一番话,让胡文锦冷静下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都怪那姓徐的小子!” …… 与此同时,社学值房内,韩谦早早便在值房里忙碌起来。 月试的成绩、学子的疑题、大雪耽搁的课程,都容不得他有半分马虎。 却不想,正在这时,徐韶华和安望飞找上门来,等听了两人的意思,韩谦愣了一瞬,这才慢吞吞道: “徐韶华想要下场县试,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安望飞你……” 安望飞也惊了一下,韩先生竟然觉得此番下场县试,值得担心的人不是华弟而是自己? 难不成,韩先生知道些什么? 韩先生犹豫了一下,随后便在一堆考卷里翻出了安望飞的,看着上面的甲等上,抚了抚须: “有这般成绩,当初怎不考试入学?” 安望飞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随后韩先生捏着安望飞的试卷,沉思了一下,这才道: “你二人下场县试,并非我一人决定,此事还需请示教瑜大人。” 毕竟,是瑞阳社学里走出的第一批学子,总归要谨慎些。 “那便有劳韩先生了。” 徐韶华笑着拱手一礼,韩谦不由得轻哼一声: “打从一见,我便只你不会久留,却不曾想竟是这么快便要走了。” 韩谦说着,遂站起了身,徐韶华跟在身后,边走边道: “县试之后还有府试,府试之上还有院试,韩先生少不得还要再看学生些日子。 况且,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只盼日后学生登门拜访,韩先生您莫要不记得学生才是。” 韩谦闻言又是一声轻哼,可是那张略显严肃的脸上却多出了几分轻松。 安望飞跟在徐韶华身后,一直没敢喘气,他生怕韩先生一个不愿意,他二人不得不再等两年。 不到一刻钟,三人停在了教瑜的值房外,韩先生上前叩了叩门,不多时教瑜便来开了门。 “韩先生,你们这是……先进来说话吧。” 教瑜姓温,字显臣,温显臣将三人请进值房,请他们坐下,一边在一旁的炉子上烧起了水,一边又拿出了一盘蜜饯。 “来,你们两个小的尝尝,你们小孩子都喜欢吃甜。” 徐韶华和安望飞面面相觑一番,随后,徐韶华还真取了一颗蜜饯,嚼了嚼: “多谢教瑜大人,味道不错。” 温显臣不由一笑,这才看向韩谦: “韩先生,今日你们师生三人上门,所为何事啊?” 韩谦看了一眼徐韶华,笑着道: “教 瑜大人,如今再过半月便是年,等翻了年,县试便要来了。今年是咱们社学办学头一年,若是能有一二得中者,对咱们社学也是美事一桩。”()?() 温显臣微微颔首:()?() “我亦有此意,此前也与县令大人商议过,韩先生今日来此,可是有举荐之学子了?”()?() 韩谦轻咳一声,指着两人: ?想看折秋簪花写的《天才科举路》第38章(改错字)吗?请记住.的域名[(.)]???#?#?? ()?()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温显臣闻言一愣,抚须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韩先生,有道是欲速则不达。我知这位徐学子乃是以择生试头名的成绩考入我瑞阳社学。 可是,他如今尚还年少,若是再打磨一二,方是宝珠现世,一鸣惊人呐。” 温显臣如是说着,看着徐韶华的目光也满是温和,他希望这孩子能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 “这……” 韩谦犹豫了一下,遂道: “可教瑜大人,这些日子,据我的观察,徐韶华他只怕已经对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如今下场浅试一番,也未尝不可。至于这位……” 安望飞连忙拱了拱手: “学生,安望飞。” “安望飞虽然当初免试入学,可是此番月试对答之中,他旁证左引,亦是远超如今社学授课之进度。” 韩谦一字一句,说的很是认真,随后还将两人的答卷也从袖中取出: “这是他二人此番月试答卷。” 温显臣接过考卷,一一看了过去,足足一刻钟后,他这才抬起头,看向徐韶华: “礼义以为纪。” “此前为城郭沟池以为固,此后为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1 少年侃侃而谈,对于温显臣突如其来的提问并未多做思考,便脱口而出。 而温显臣的提问之法,也正是县试所考取的墨义之中最常见,也最普通的。 若是徐韶华连这道题都答不出来,温显臣自不会同意让他下场。 但随后,温显臣并未停下,而是依旧在一句之中,只择半句提问,从礼经到易经,从大学至孟子。 随着温显臣的提问速度越来越快,韩谦只觉得自己都有些跟不上了,可是少年的气息依旧沉稳,对答更是一字不错,温显臣听着听着,眼中的满意之色逐渐浓烈起来。 “好,可堪一试。” 徐韶华听到这话,还不曾如何,韩谦便先激动起来了。 要知道,教瑜大人对待学问素也是榜上有名! 随后,温显臣又看向安望飞,安望飞顿时一哆嗦,他虽然确定自己已经对四书五经熟背,可是他也做不到华弟那样的信手拈来啊! 可是,温显臣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道: “既是要县试,现下还有些时日,我亦另有其他需要教授之事,不若再辟一个特一号学舍罢。” 韩谦闻言,随后道: “莫不是……我瑞阳县学已经有学子准备报名县试了?” 温显臣面上的笑容消失()?(), 淡淡道: “不过是几个奔走钻营之辈罢了。” 韩谦见状()?(), 便知道是自己不能问的。 不过?()??#?#??()?(), 如今社学之中还有几处空置的学舍()?(), 另辟特一号学舍倒是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浪。 只不过,是其他学舍上学的学子,突然发现自己学舍里少了几个才熟悉的面孔罢了。 而另一边,胡文锦一行人得知自己被录入特一号学舍之后,心中窃喜,却面上不显,只是步幅欢快了不少。 只不过,这一行人的欢喜,止步于特一号学舍的门外。 无他,但见那特一号学舍之中,第一排的座位被胡文锦深深砸在脑子里,又让他恨的牙痒痒的少年占据。 少年听到动静,终于慢悠悠的抬眼看了过来,等他看到胡文锦一行后,那双形状姣好的桃花眼不由上挑,随后笑开: “胡同窗,又见面了。” “你为何会在此处?” 胡文锦将自己的牙齿咬的咯嘣作响,教瑜大人莫不是老糊涂了吗? 此番为社学备考县试的,有他们几个自小经过名师指点的就够了,让这徐韶华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儿? 徐韶华闻言,眉尾微挑: “胡同窗为何在此处,我便为何在此处。” 徐韶华看着胡文锦越发难看的表情,笑容不变: “我这,也算是不负胡同窗厚望了。” 胡文锦:“……” 胡文锦气的就要上前,却被一只纤细素白的手拉住: “兄长!” 胡文绣上前几步,冲着徐韶华拱了拱手: “在下胡文绣,我这兄长鲁莽,徐同窗便莫要逗他了。” 徐韶华抬眸看向胡文绣,他不过是一二八年华的少年,虽是面容平凡,可那副羸弱的身子骨倒是难得生出几分清雅之气。 徐韶华并非不讲理之人,看着胡文锦当真被胡文绣一句话,如同被链子拴住的狗一般,不再开口,他也只含笑道: “好说。” 但随后,胡文锦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徐韶华的旁边,胡文绣无奈一笑,也坐在了胡文锦的身旁。 待几人坐定,安望飞这才姗姗来迟,他坐在了徐韶华的身后,看着徐韶华身旁胡文锦不由一惊: “华弟,这胡同窗……可要我与他交换座次?” 徐韶华摇了摇头: “不必了。” 安望飞这才惴惴不安的坐了下来,若非自己来迟,华弟岂会与那胡文锦做邻桌? 可是,不待安望飞深思,不多时,温显臣便自门外走了进来,只是此刻的他并没有之前的温和,直接开门见山道: “汝等今日坐在此处,想必皆是胸中已有凌云之志,吾亦不愿阻拦,更有助汝等一臂之力的想法。 但,此番是我瑞阳社学头一次学子下场,汝等当打起十分精神,待发案公布考卷之时,莫要使县令大人脸上无光!” 他们是社学的学子,可社学又由县令大人担着一角,即便县试 之时他们被县令大人取中,可是待考卷张榜后,若是答的不尽人意,只怕会惹的流言四起。()?() 温显臣这话一出,连最张扬的胡文锦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想看折秋簪花写的《天才科举路》第38章(改错字)吗?请记住.的域名[(.)]?5?????? ()?() “是,教瑜大人。”()?() 随后,温显臣直接以当日考问徐韶华的方式,他以口出题,而其余学子伏案书写作答开始今日一天的学习。()?() 可此前学子们皆以为自己对于四书五经烂熟于心,这会儿真真正正的落笔开始写的时候,却是状况百出。 有提笔忘字的,有紧张的写不出一个字的,打眼看去,全场唯一一个轻松自如的,还是只有徐韶华。 温显臣眉头一皱,随后又是一松。 也罢,那些追名逐利之人在此又如何? 天骄本无双,也该让他们瞧瞧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一旁的胡文锦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始咬笔杆了,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一边偷偷看着一旁徐韶华下笔如有神的模样。 那姓徐的小子一定是装的! 他早就听说,其之所以能以甲字一号的成绩考入社学,不过是因为其是个哗众取宠之辈罢了! 即便是提前答完又如何? 现下是教瑜大人对于县试的教导,岂是平时那些泛泛题目可以相提并论的? 可话虽如此,胡文锦的纸上已经点了五个墨点了。 温显臣此刻的神情已经趋于平静,他静静的看着诸学子,缓缓停了下来,众人也齐齐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可是,温显臣并未让诸人呈上答卷,反而淡淡道: “如今的墨义只不过是县试第一场筛下那些学问不扎实之辈的法子,尔等以为自己当如何?” 众人默然,随后温显臣又道: “以尔等之年岁,当取未冠题,其中墨义最重,今日一试,依吾看来,也不过尔尔。” 胡文锦闻言,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 而今他已是双九之年,对于四书五经自是已经熟背下,还要既有前言,又有后语,算上书写时间,这思考时间不过三息而已。 这寻常人如何使得? 温显臣脸众人之中似有不服者,当下只是淡淡道: “今日的墨义便到这里,尔等可自行思量一番,徐韶华你随吾来。” 徐韶华随后起身,跟了上去,温显臣在不远处的碧竹旁静立,一场大雪并未让这碧竹减少半分翠色,反而使得它此刻在阳光下愈发挺拔碧绿。 徐韶华上前拱手一礼: “教瑜大人。” 温显臣缓缓转过身,看着少年不卑不亢的模样,不由得想起方才他淡定自如,一派沉静作答的模样。 “徐韶华,我知道墨义之上,你已到极致,可县试并非只有墨义。” 温显臣深深的看了一眼徐韶华: “其四书文、试贴诗、经论等等,皆由主考官之心思,是以这些题目你亦不可慢待。” “教瑜大人所言极是,还请您指点一 二。()?()” 温显臣见徐韶华没有半分焦躁的模样,心中满意,但面上不显,随后看向刚刚赶过来的书童: “此书,乃是晏南之地的科举纪要,此为童生试,你且好好看看。()?()” 晏南多才子,曾经的大周一连十年的状元郎皆出身晏南,使得晏南书院成为诸多读书人最为向往的地方。 这会儿,即便只是晏南的一本有关科举的书,也能得人追捧。 只不过,等徐韶华接过那本书后,不由挑了挑眉。 这不是巧了吗? 遇到熟书了! 这正是大雪前,安望飞送给徐韶华那些书中的一本,而徐韶华前两日在家中已经将其一一作答完毕。 大概是徐韶华的面色太过奇怪,温显臣不由道: “徐韶华,此书罗列之题目涉猎广泛,正适合如你这样的学子浅试一番,如今你尚未下场,现下发现问题,尚能ツ$?$?ツ()?()” 徐韶华摇了摇头,双手托起那本童生试细则道: “此书学生日前已经读过,且对于其中题目已有作答。()?()” “当真?” 温显臣脸上终于闪过了一丝诧异,随后引着徐韶华走向自己值房,随手翻开一页: “你且来说说此题何解?” 徐韶华抬眼看去,随后便淡定道: “此题目为‘有犯无隐",出自礼经,原句为‘事君有犯而无隐,左右就养有方,服勤至死,方丧三年2"。 学生以为,此题过于直白,也恰恰因为过于直白,以至于学生曾有所犹豫是否要结合前后句一同解答。” “那现如今,你的答案呢?” “学生以为……此题应以直面劝谏圣上入题,而后作答。” 温显臣对这题目倒是熟悉,当初他院试之题,便是此题,可这样的题目在晏南不过是学子最为平常的县试罢了。 “说说你的想法?” 徐韶华闻言,沉默了一下,遂道: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县试,不过是吾等在向圣上表达敬意罢了。” 温显臣听了徐韶华这话,深深的看了徐韶华一眼,随后缓缓道: “你若入仕,当为同辈之首。” 徐韶华何其年少,可却有这样的玲珑心肠,是他从未想过的。 当初这道题目,便是他也诧异于其的直白,故而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将亲与师和君并论。 也正是因此,他马失前蹄,名落孙山。 故而,此题他至今记忆尤深,可却不曾想到,徐韶华如今才总角之年,却已经可以分析出题之人的想法…… 温显臣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随后,温显臣坐直了身子,让书童为徐韶华搬了椅子过来,二人开始了一问一答起来。 这里面的题目,温显臣有见过的,也有未曾见过的,可是一一分析之下,他整个人都觉得毛孔里透着舒爽。 这徐韶华太会了! 他 会的()?(), 不光是他那随手拈来的学问()?(), 而是对于出题之人心理的把控()?(), 每一步都能在不出格的同时做到了极致。 二人这一讨论?()?[(.)]??_?_??()?(), 连午饭都是书童去膳堂取来的,徐韶华如今并不似以前,偶尔一顿吃个半饱也是没有半点感觉的。 只不过,远在特一号学舍的学子们却不由心中恐慌,不会是他们的墨义不好,气的教瑜大人罢工了吧? 而忙里偷闲,休息片刻的温显臣,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茫然: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等到第二日,温显臣本来还要与徐韶华将昨日未曾讨论的题目再度继续讨论时,书童忙道: “大人,您该去特一号学舍授课了。” 温显臣面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忘了,他还给自己揽了这么个活! 随后,温显臣叹了一口气,还是抬脚朝特一号学舍而去。 今日,特一号学舍的学子们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个个垂头丧气的。 毕竟,才辟了学舍,他们便能因为答不上题目气的教瑜大人一日未归,再如何高的傲气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温显臣进了学舍,意外的发现昨日他感受到的浮躁之气不知怎的竟是烟消云散,他那紧锁的眉头终于松了松,随后这才清了清嗓子道: “昨日的墨义,尔等应知道自己亦有不足之处,望日后戒骄戒躁,砥砺前行。” “是,谨遵教瑜大人教诲!” 众学子纷纷拱手称是,随后想着昨日与徐韶华的相谈甚欢,看着众学子的目光也和善了起来: “汝等,今日不写墨义,来,吾出一题,点人回答。” “第一题:田方千里。” 温显臣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一番,随后温显臣直接点了徐韶华身边的胡文锦。 此人能有胆量坐在徐韶华的身旁,应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这位学子,此题何解?” 胡文锦懵了,没想到自己成为第一个幸运儿,他缓缓起身,脑中拼命思索,这才从自己记忆的犄角旮旯里将这句话的出处找了出来。 胡文锦随后连忙道: “此题,此题出自礼经,原文为,天,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3” 温显臣昨日一天便习惯了徐韶华随手拈来的从容,这会儿听着胡文锦磕磕巴巴的回答,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接下来呢?” “此题选自礼经,学生,学生以为,乃是想要考验学生等对于,对于我大周礼制的了解……” “哦?那你欲如何以此写一篇经论?” “呃……” 胡文锦沉默了,温显臣这会儿才知道昨日他与徐韶华那般顺畅的探讨,自今日起只怕不复还了。 “徐韶华,你以为呢?” 胡文锦来不及羞愧,便瞪大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少年,而徐韶华也在此刻缓缓起身答道: “此题的出处胡同窗已经言明,学生不多做赘述。但学生以为,此题只截原文半句 ,并不仅仅是想要以礼制考验学子。()?() 此句中的田,乃是指禄田,禄田者,为王公之有,连天子尚且有度,何况旁人乎? ?折秋簪花提醒您《天才科举路》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 而纵观前尘,此题应当是指前朝王公贵族强占百姓耕地之事……”()?() 徐韶华随后将自己的破题、解题的思路一一道来,温显臣听后,不由得满意的抚了抚须。()?() 而一旁的胡文锦,整个人都傻了。 这一堂早课,被曾经自诩天资不凡的学子们来说,实在是艰难无比。 好容易等到钟声响起,温显臣叫了散课,便自己先行离开了。 而等温显臣走后,胡文锦直接扑到徐韶华的桌前: “徐韶华,你骗我!” “胡同窗这话从何说起?” 胡文锦气疯了: “你明明这般聪颖,为何当日不直接道来?你,你就是诈我!” “哦?我还要如何说?” 胡文锦顿时哑口无言。 徐韶华从择生试时,便是当之无愧的头名,可他却一直自己擅加揣度,如今被人啪啪打脸,也怨不得别人。 胡文锦闻言看了徐韶华一眼,深吸一口气道: “徐韶华,今日之能不算什么,他日县试,你我再行比过!” 徐韶华淡淡道: “不比。” “什么?你!你怕了?!” 胡文锦怒瞪着徐韶华,徐韶华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一声,可就是这一笑,却让胡文锦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他盯着徐韶华: “徐韶华,你可敢与我一赌?” “赌注为何?” 徐韶华终于抬起眼,随后便见胡文锦反手指了指自己: “我!” 胡文锦这话一出,一旁的马煜和魏子峰连忙便要拦着,文锦这怕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百害无利的举动! 正在这时,一旁的胡文绣咳嗽两声,抬手拉住魏子峰的衣袖: “让兄长去吧,徐同窗不是坏心之人。” 徐韶华闻言,笑了出来: “胡同窗,这个赌注对我有什么用?” “若是你赢了,我此后任凭差遣,奉你……为主!” 胡文锦几乎从齿缝里挤出了最后几个字,他胡文锦这辈子还不曾吃过这么多闷亏! “反之,你若是输了,日后也要以我为首!” 胡文锦聪明了一下,飞快的补上一句,徐韶华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啊。” “哼,你莫不是怕了?你若是怕了,便当着所有同窗的面儿,说一句你徐韶华不如……” 胡文锦话还没有说完,徐韶华便打断他,如是说着: “不过,既然胡同窗你诚心诚意的求了,那便如此吧,今日在场同窗,皆是见证之人。” 徐韶华与胡文锦击掌为盟,胡文锦没想到这徐韶华看着年岁小小,可是力气却大。 这一击掌,胡文锦整条左臂都酸麻起来,可是他不愿意在徐韶华面前露怯,遂放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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