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在这一天开始静止，姜堰原本和时岁二人之间那藕断丝连的线，在这一天被剐蹭断了。
姜堰有意识地在各个宴会或者某个地点偶遇时岁，但每一次时岁都像是有预兆一般，在姜堰到来前就提前离开。
冬天来的很快，在一场冬雨后冷风呼啸着就来了。
当然，刮来的，还有姜堰梦寐以求的心尖上的人。
这日姜堰照常开车去公司，刚到楼下便正好遇见王泉。
随着夏海时装计划被再次拉出来，公司也变得忙了起来。
姜堰走在前面，王泉端着文件走在后面，两个人一个讲一个听，看上去非常默契。
随后二人在电梯面前停下，姜堰阔步进去，俊逸面庞比空气还要冷上几分。
“叮——”
电梯被关上，于是王泉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
“姜总，昨晚发给您看的设计师稿件，都是多次会议来，我们选拔出的。您看着，有合适的吗？”
姜堰冷脸没开口，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看懂了姜堰的意思，王泉主动开口，“近几年设计师是这样的，大家的设计理念和咱们公司不太合，但是有很多设计师主动表示，可以根据咱们公司的要求，画出咱们公司想要的。”
“王泉。”
姜堰忽的开了口，“如果不是文件上面标注的日期，我以为我看到的是上世纪的遗留稿件。”
这话一针见血。
最近设计师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联手搞起复古风，但是因为这群少爷小姐解除的都是最新的东西，所以和复古的东西沾上边，画出来的东西就有些四不像。
听出姜堰语气中的不快，王泉低了脸，不敢再说。
“叮——”
电梯到了指定楼层，电梯门像两侧弹开。
姜堰抬腿走出去，他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给我找一些看上去很有生命力的作品，像是那种垃圾不要再给我看。”
说完，姜堰转头，“一杯冰咖啡。”
扔下这句话，姜堰便推门进了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很冷，但姜堰还是将大衣脱下来，他一向不喜欢太温暖的工作。
挂衣服间，姜堰余光瞥到一角。
几乎是瞬间，姜堰顿住。
只见白皙单薄的貌美人儿此时正端坐在小沙发后面，藤樱色的玉制茶具将她原本就白皙的小脸，映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她一抬眼，姜堰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淡下来了。
上一次见时岁，还是那日拍卖会结束之后，她将时岁送去医院。
后来，能见到时岁的时刻，便只有代表女性的杂志，只有天盛楼下的惊鸿一瞥，还有他在姜学林那边眼线偷拍来的照片。
每每收到线人的照片，姜堰最应该看的应该是姜学林，但每每照片上出现这一抹倩色，姜堰的视线便只会停留在这一抹倩色上面。
姜堰后来思念到什么地步？他竟会将人儿的倩影从照片上面剪下来，贴到自己专门买的日记本。
如今姜堰喝醉之后没有那碗醒酒汤了，他酒后用来稳定情绪的东西，就是那日记本里的边角料。
时岁开口，“好久不见。”
清丽阴郁的女声传来，姜堰面色一紧，“嗯，好久不见。”
时岁抬眼看姜堰一眼，眉眼上挑，示意了下自己一侧的位置，“坐下聊？”
顾不得反应，甚至顾不得将大衣挂起来，姜堰径直便走过去坐下。
他一言不发看着时岁，眼神中思念囤积成海。
她好像又瘦了，比照片上
看上去还瘦。在杂志上事业蒸蒸日上的她，没有好好吃饭吗？
姜堰感觉喉咙有点紧，“你想喝点什么吗。”
时岁笑笑，“不重要。”
此时，王泉恰好端着放了冰块的黑咖啡进来。
瞥见时岁，王泉也是一楞，但很快王泉恢复了专业模样，将手中的咖啡缓缓放下。
“姜总，您的咖啡。”
“谁说我喝这个？”
“？”
姜堰一本正经道，“把我最爱的铃兰花茶拿来，放几个冰糖，要热的。”
这是时岁喜欢喝的。
到底是在姜堰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的首席秘书，王泉自然知道姜堰这是什么意思。
王泉将咖啡端走，“是我没听清楚，姜总时小姐请稍微，我马上换茶。”
随着办公室门再次被关上，姜堰转脸看时岁，“喝花茶可以吗？”
时岁语气很轻很冷，“都可以，不重要。”
很快，王泉将微弱明火煮着的小茶壶拿上来。
木质的架子和漂亮茶具一摆，铃兰马上开始在壶水中翻腾，王泉特意加了一点玫瑰，这壶茶香的不像话。
原本冰冷平直的办公室，此时此刻竟生出几分冬日里的氛围感。
姜堰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看似慵懒地靠进沙发，实际上背线完全绷直。
“最近身体好一些了吗？”
“嗯。”
“我之前去天盛找过你，毕竟咱们应该还是合作关系，但是——”
未等姜堰把话说完，时岁直接将他打断，“姜总。”
时岁极平静地看着姜堰，眉眼间只有最为客套的笑意，“我喜欢有话直说。”
只见时岁将一侧的文件袋拿出来，放到桌上，“我这次来，是为了这个。”
只一眼，姜堰便顿住。
“时岁，抱歉。”姜堰开口，“夏日时装计划是姜氏这几年一直都非常重视的计划，但是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马上让这个项目停下。”
“姜总，我想你误会了。”
时岁淡淡说着，模样和那日在医院看到这个项目后的发疯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姜总，如你所说，我们既是商业伙伴，这个计划又是姜氏非常赚钱的s级项目，我是个聪明商人，怎么会不心动呢。”
时岁的话意料之外，姜堰看着眼前人，心底莫名生出几分不是滋味。
或许那个项目让当年的时岁受尽凌辱，如今看着时岁这么云淡风轻地谈论这个项目，姜堰心里很是难受。
时岁压根没管姜堰的表情，她直接将项目书抽出来，然后指了指自己方才在计划书上标注的一些点。
最后，时岁开口，“这个项目的利润，我想***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