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赵营长呢,他就跟只豹子似的。
而且聂钊绝对没看错,这人就跟曾经的宋援朝,霍岐似的,赶着给他太太献殷勤。
但不同的是,宋援朝是个憨憨,霍岐性格耿直,都不会撩妹。
赵营长不是,他可会撩了,今天聂太太笑的,比聂钊见她一年笑得都多。
他心里也绝对有鬼,一转身间,下意识揩鼻子:“我也该走了。”
但说走他又不走,抓起阿远手里的小扣子怎么一捏,它就开了,从中掏出一枚寻常用在玩具里的小电池,他又说:“换一枚电池,再找个收音机,很好玩的。”
阿远才发现这扣子竟然还可以扳开,里面还有电池,还有小小小块绿色的板子,他要刨根问底的:“XUXU,介个,介个Xi什么啊?”
赵营长下意识再看一眼陈柔,柔声说:“你妈妈知道,问她吧。”
再朝聂钊伸手:“我还忙,那就……再见!”
聂钊就不信了,他还敢那么狠的捏自己,但手伸过去他就后悔了。
赵越这一下,比早晨那一下捏的更得,聂钊要不是咬牙忍着,条件反手都要抽手。
然后他朝陈柔挥挥手,又拍上早就等着他的,下属的背,离开了。
聂钊总归好奇,又问太太:“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从他踏入演播大厅到两点,他太太一直在笑,他想知道为什么,好奇极了。
陈柔也想跟他讲的,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就说:“很多,但都跟你没关系的。”
夫妻就是一体的,哪怕跟聂钊无关,他也想知道啊。
可这会儿,太太去跟儿子解释那小小的一枚窃听器中,绿色的小板板是用来干嘛的,电池又是用来干嘛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喇叭呢,好小好小,又是用来干嘛的。
总之,这就是个小小的收音机,既能收音,也能传播声音。
出了电视台,陈柔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聂钊也有,他得去远洋公司,跟公司目前的高管们开会,而那全是一帮白人,他要裁掉,要花好多钱,放着又没什么用。
他得找个合适的办法,用最小的代价打发了他们。
经商嘛,就是这样,整天需要想无数的琐碎事情,见无数的人。
但陈柔正欲上车,聂钊突然问:“晚上有约吗,还是回家吃饭?”
就在今天,包玉雁和闻二少的离婚官司在香江第一次开庭,今天下午正式开始。
陈柔和聂涵都要去旁听,晚上她们也会跟包玉雁一起吃饭。
最近岛上开了一家新派川菜,店面大,隐私性好,做得也可以,她订了包厢的。
聂钊听完,倒也没说什么就上车,赶着去开会了。
回家吃过午饭,陈柔还得先把阿远送去家附近那家幼儿园。
他都两岁多,在香江就该上幼儿园了,但才开始,每天只送两个小时。
这个世界上,除非是某国的王子,否则的话,孩子就要适应社会,而不是让社会来适应孩子,陈柔就觉得没所谓,这几天是她亲自送亲自接,但送完她就会离开。
可奶妈和育婴师不是,其实她们也可以回家休息,到时间再接。
但两个育婴师并一个奶妈,只要是当班的,就会乐此不疲,站在外面等着。
奶妈还带了数码相机,四处找机位拍视频,回来给陈柔看。
还是陈柔提醒说,她拍,狗仔看到了也会来拍,奶妈才罢手,不拍了的。
当然,幼儿园也很快就把那个口子堵起来,不让人偷拍了。
这可是香江,聂小少又是幼儿园身价最高的宝宝,万一来个绑架案呢?
话说,闻二少外面那位小女明星的女儿就比包玉雁的孩子晚了两天,也已经出生了,而于他来说,跟包玉雁的婚姻,他自己觉得是赔本的,因为闻家盘活了包家。
要依他自己的意思,也不想付太多的赡养费,毕竟包玉雁没有创造任何价值。
他显然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在法庭上陈述时,竟然舔着脸说:“包小姐全然没有自我保护意识,连个孩子都怀不好,我也只是一时冲动,情有可原的。”
聂涵听到这儿气的直拍腿:“孩子明明是被他踹掉的,他在狡辩!”
这场审讯并不开放,聂涵又说:“但他狡辩不了,我们的证人他买通不了。”
发现录像的聂嘉峻确实不是闻二少能买通的了得。
但是人闻家雇的律师也很牛逼,而正好聂嘉峻目前被列为是眼镜哥一案的嫌疑人,等到这边,包玉雁的律师举证的时候,人家就提出了这一条。
至于整个明德医院,上上下下整体封口,无一愿意出庭。
但既聂涵那么自信,就证明她们这边还有杀手锏。
也有人敢站出来做证,证明他这个常威,就是打人了。
证人也马上要上场了。
而对方一上场,闻二少当即脸色一变,大吼:“打人的警察也可以做证人吗?”
再看法官:“阿Sir,她暴力执法,打人,她打过我。”
法官槌敲的棒棒响,示意闻二少不要冲动,不要在法庭上咆哮。
律师也安抚闻二少,叫他不要冲动,因为他被打是真,但是踹了裆,他自己不好意思跟警方讲明,就被现在在证人席上的小女警,麦警官给白打了。
这小麦警官也不肯收律师给的钱,坚持要站出来做目击证人。
闻二少站在被告席上,斜眼觑着小麦警官,突然抬手,狰狞着笑容一指。
聂涵直接站了起来,隔空大骂:“闻二少,雇个方唐镜,你就真拿自己当常威了?”
方唐镜其实是个电影角色,《九品芝麻官》里头的,而它一经上演,市民们讨厌的律师就有了别名,方唐镜。
其实要不是他爸给压力,闻二少都懒得应诉,毕竟他在外面怎么样包玉雁都管不到,拖字诀,他可以拖死包玉雁,包玉雁可拖不了他。
而且离婚,他本来也可以分币不花的,毕竟他又没财产,分什么分?
但他老妈因为闯了祸,甚至影响到赌场的生意,损失高达十几亿,现在也在家悄悄装死呢,不敢吭声儿,碍于老爸,他就不得不来应诉,谈离婚。
赔钱是当然的,他必须掏,可如果没有小麦警官从中撑和,他就掏得少。
一个出身贫寒的小女警,竟然非要站上证人席,她找死!
闻二少现在可是家里的老大,他不怕个小女警,甚至也不怕聂涵。
跟他二姐一样,虽然帮家族做事,但早晚还是要嫁人了事的,不足为惧。
但是他回看看旁听席,刚想给聂涵也来个"常威"式的笑容,又硬生生的回了头。
聂太,老虎机扑克骰子百家乐无一不通,堪称赌场克星。
但她竟然也来旁听,来给包玉雁撑腰了?
闻二少生生坐回了被告席,打个手势,示意律师问,看包玉雁到底想要多少。
结婚不过一年多,包玉雁也没想多要,总共只要了8000万。
而且其中有五千万是她的陪嫁,是闻家必须要还的,剩下的三千万,其中有一千万她要给她刚刚出生几天,连名字都没有就悄无声息没了的儿子买墓地。
但就这,闻二少这边还要争,说是只愿意给6000万。
结婚只需要一时冲动,婚礼上人人也都很开心,但离婚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
而且人人想攀豪门,香江女孩们还总是热衷于塑造男性,闻二少是赌场太子爷吧,各个娱乐公司老板家的儿子们也是太子,甚至酒店,就好比福临门,也有所谓的福临门太子爷,还有做调味品的,蚝油都有个太子爷呢。
嫁过去的时候女孩子们当然开心,但等离婚的时候她们就会发现。
豪门的钱不但跟她们无关,而且豪门有的是钱雇律师,要离婚,她们只有亏吃。
出了法庭已是晚饭时间,陈柔订了饭的,直接去酒店,进包厢在聊。
聂涵为闺蜜愤怒,进门就说:“闻二少刚刚给那位李小姐在半山置产,首付都要一千万,拜托,离婚呢,他怎么说得出口,只给一千万的?”
包玉雁终归女孩子,不是没有努力过,相反,她特别努力。
而且刚刚新婚的一段时间,闻二少跟外面那个分了手,也说要真心跟她过日子。
就在她怀孕两个月,检出是男孩的时候,他还跪在她面前,发誓说这辈子只守着呢,但后来,憋到八个月,外面那个才说怀孕了,闻二少也一下就变了。
包太太始终不愿意相信是女婿的错,就是因为,他之前表现很好的。
但包玉雁总算大彻大悟了:“男人,不论在一起时情话说得多动听,都不可信的。”
顿了顿又说:“只要利益相悖,他们就跟狗一样,随时能翻脸。”
聂涵说:“加上嫁妆才六千万,律师费都不够,而且我觉得八千万你都要少了。”
包玉雁就跟曾经那位,被绑架过的,罗老板的太太一样,还处于情伤阶段,而且女性都感性,她说:“我只想跟他切割,他的钱,我不稀罕。”
聂涵说:“但你要为将来考虑啊,如果没有钱,无法独立,你回到家,你爸依然要安排相亲,还是要把你嫁出去的,女孩子,要手里有钱才踏实。”
又说:“我觉得你至少要要3亿,协商到1.5亿,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在资本啊。”
陈柔也说:“阿涵的建议很中肯,你应该考虑。”
包玉雁点头,默了片刻,反握上陈柔的手,说:“哪怕夫妻感情再好,你要给自己存个小金库,我算是体会过了,男人要翻起脸来,比女人能想象到的,狠多了。”
聂涵下意识觉得她小叔不是那种人,但转念一想,突然发现,原本属于韩玉珠的,并且归属于陈柔的那份收息其实也归在公司,是由公司统一打理。
当然,她和聂嘉峻,聂嘉峪的都是。
而它是由一个金融团队来操持的,她小叔也就隔一段时间听一下汇报。
但日常的资金动向,只要不是很大的,都是由她在拍板。
也就是说万一她小叔哪天要翻脸,打钱的主意,要做账来转移资金,或者是变更资产,他必须要经过她,那可就比闻二少那种,还是老妈掌钱的,好把握得多。
所以她从另一边握上陈柔的手,说:“细娘,你不用怕的。”
又说:“girlhelphirl,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我小叔敢不老实,我第一个通知你。”
包玉雁其实是吃亏上当后的总结,也是经验劝告。
她说:“聂太,其实我更建议您像闻家二小姐一样,加入公司的金融决策层,您可以不出指志性的意见,但您必须知道每一笔钱的去向。”
女性之间,好的经验就要分享,也要学习。
包玉雁虽然离婚了,但对小姑子很是敬佩,也从对方身上学到了很多。
但其实场面有点奇怪,因为负心男是闻二少,几个女人聊着聊着,就变成了针对聂钊,要陈柔如何提高防范的经验分享大会,聂涵更是秒变叛徒。
万一被她小叔知道了呢,马上就要提她做总裁的,那还提不提了?
这是新派餐厅,虽然也是川菜,但不是大排档,是很雅静的包房,有单独休闲的沙发,还有餐桌,甚至还有麻将桌,因为是在高层楼上,推开窗户有观景阳台。
阳台门动了一下,然后噔噔蹬的,阿远拿着个什么,跑到妈妈身边了。
今天,儿子该是由阿辉和奶妈一起接,然后送到餐厅来。
陈柔回头看,没见奶妈,估计她和阿辉是在外面吃员工餐,就起身,想去交待一下阿辉,吃完饭后留下车,他和奶妈可以先行回去休息,因为她可能比较久。
可她才站起来,聂涵唰的也站了起来,包玉雁也是,猛得站了起来。
陈柔顺着她俩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聂钊面色青白,眼神晦暗的,从阳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