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衣点点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小环怎么办?流颖也很讨厌小环,会不会针对她啊?”
余白安慰道:“没事的,我已经给了银子给小环的哥哥了,过阵子他们就来赎走小环了。”
“小环家里人都很疼她的,这个小丫头当时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就是因为想给她刚刚难产的嫂子买点补品。”
余白说着说着就笑了:“我都忘不了那天,这个小丫头突然拉着我袖子说,买她吧,她能干活。”
夏莲衣听完也笑了,压在心里的阴云也消散了:“那就好。”
看来小环的家庭很幸福啊,也难怪培养出来这种活波开朗的小太阳。
——
奴仆把夏莲衣带到了魏怀琛面前。
以往总是穿着得体,高高在上的魏怀琛,此时却是难得的憔悴。
浓厚的黑眼圈像是一晚上没睡好。
他厉声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伺候本王?”
夏莲衣没吭声,低着头,腰杆却挺得直。
魏怀琛的目光如毒蛇,落在夏莲衣的身上,阴冷湿滑:“你以为本王没法子治你吗?”
夏莲衣脸上,仍然如木头一样,没有表情。
魏怀琛脸色渐渐冷下去,手直接被他捏得泛白:“不愿意待在本王身边,那就去那种低贱的地方残度余生吧,拉下去!”
夏莲衣直接被拖出了观澜阁,往王府的后门去。
余白心疼地跟在身后,但是他又不能帮忙。
到了后门,人牙子已经在等待了。
这时传来一个声音:“莲衣姐姐!”
小环不顾阻拦,硬是要冲上来:“莲衣姐姐,你去哪啊?告诉我,等我有了银子,我以后好去赎你啊。”
夏莲衣心口猛地一滞,抬头看着面前泪眼汪汪的小环:“小环,你好好的,别担心我……”
她和余白都知道自己是要逃离此处了。
可小环不知道,她以为自己要被发卖了。
夏莲衣被拖着离开,小环被挡在十米开外。
余白有些不忍,让人把小环拉走了。
从此三人远远相隔,命运大不相同……
——
京城郊外。
蒋清曲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站在金山寺方丈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里。
门突然被关上。
一个和尚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慈恩方丈,瞳孔放大:“方丈!”
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士兵,两个士兵踢开门走了进来。
矮个子士兵惊呼道:“方丈死了我们怎么和三皇子交差啊?”
高个子士兵较为冷静:“还不赶紧去禀告崔公公!”
蒋清曲躲在暗处,眼睛里全是杀意,握紧了手里的剑。
等下这两人搬来救兵他就跑不了了。
两个士兵突然感觉一个黑影直朝他们而来,逼得他们后退了好几步。
到底是士兵,身经百战,的确有两把刷子,蒋清曲在打斗中挂了彩,黑衣被鲜血浸湿。
高个子士兵意识到不妥了,金山寺重重守备,眼前的刺客却能悄然潜进来,还杀了慈安方丈,实力不可小觑!
高个子士兵连忙对着一旁被吓呆的和尚喊道:“快去叫援军!”
蒋清曲见势不对,一把匕首飞掷过去,和尚来不及反应,就被割断了喉咙,当场毙命。
几十个来回后,两个士兵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了被蒋清曲斩杀了。
结束了战斗,蒋清曲也累得单膝跪在了地上。
没过多久,金山寺的和尚就发现了方丈房间里的四具尸体,连忙叫来了崔公公。
崔公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搜,快搜啊!抓不到刺客我们都要掉脑袋!”
到底是谁啊?
怎么最近被暗杀的人越来越多了?
——
京城郊外,绿野处,有辆马车正在飞驰,车后扬起阵阵灰烟。
群山连成一片,青山绿水,一片雅致。
夏莲衣戴着帷帽,帽檐一周围着薄而透的面纱,把她的脸庞遮住。
坐在马车上,她心里很是激动,想往外看,但又怕多生是非,只能定定地坐在位置上。
马夫王大莽说道:“琼玖姑娘,暂且忍忍,等我们到了京城远处,便安全了。”
琼玖是余白给夏莲衣取的假名。
取自《诗经》的: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夏莲衣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好好的收下他为她准备的一切,不要感到愧疚。
余白给安排的地方,是他的故乡——江南。
距此千里之外,要渡过许多条河,翻越无数座山,才能到达。
此时,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滚下山崖,掉落在了马车前边。
“吁——”王大莽连忙拉停马车,夏莲衣被惯性击打,没坐稳东歪西扭。
稳下来以后问道:“大莽哥,怎么了?”
王大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语气平淡道:“是个死人。”
他原本想着绕过对方接着赶路的,毕竟在这荒郊野外,不知道救的是人还是鬼。
不过随后,他看见了一个发光的金属令牌,这成色不是俗物。
他觉得应该是哪家高门显贵的令牌,下马用佩刀挑起令牌,拿在手上。
夏莲衣看他迟迟未动,拉开帘子探看。
王大莽举起令牌问道:“琼玖姑娘,你看,是我们这边的人。”
夏莲衣下了马车,拿出自己的令牌一对比,的确,一个是狼头,一个是虎头。
王大莽挠挠头:“既然是我们的人,李五哥说过,就算不知道对方身份也要搭救一下,毕竟都是一个党派的,死了可惜。”
“但是带个尸体怎么赶路啊?”
突然“尸体”哼了一声,王大莽震惊:“诈尸了?”
夏莲衣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不过对方戴着面具看不真切。
王大莽伸手去探了探鼻息:“原来没死啊?”
夏莲衣连忙道:“那把他抬上马车吧,到时候找个医馆试试。”
接着她又想到余白哥在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道,千万不能暴露令牌。
她早就猜到余白身份不简单,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多问。
不该她知道的事还是别知道为好。
“不过,大莽哥,我们的身份可别暴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