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福被吓得紧紧闭着嘴,一句话不敢说。
魏怀琛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
夏莲衣不见了!
他不由得呆愣在那儿,然后暴跳如雷,力竭声嘶地问道:“为什么不救夏莲衣回来!”
奴仆们被吓得不敢开口,不是王爷叫他们卖了夏莲衣吗?
怎么现在又要人回来?
魏怀琛喊道:“那还不快去找!报官啊!”
向福手抖的更厉害了,冷汗浸湿满背,回道:“已经报官了,现在知府在找人了。”
“王爷放心,我们一逃回来就报官了,那帮人应该还走不远。”
事实上,余白把他们分成了两批,夏莲衣早就坐着马车离开了。
在夏莲衣离开了五个时辰后,余白才假装让他们逃回来报信。
这时,夏莲衣都已经到了别的城镇去了。
魏怀琛立刻就要往外面走去,想要去找知府知会两声。
他怕知府觉得就是丢了个丫鬟,不肯尽心尽力地办事。
那他的小丫鬟就回不来了。
向福立马上前拦住他。
魏怀琛如地狱里的恶鬼,阴沉的可怕,厉声质问他,“你敢拦本王!谁才是主子!”
向福颤颤巍巍地劝道:“王爷,您穿的太单薄了,小心着凉。”
这回,魏怀琛才发现,自己刚刚太急了,差点只穿了一条单薄的外衣出门。
屋内燃了碳,很温暖,所以他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当。
他赶紧披上狐皮披风,走出门外才觉得这么寒冷。
此时还下着大雪,向福拿着油纸伞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这下,魏怀琛更着急了,外面天寒地冻的,那个小丫鬟本来身体就不好,等下病倒了怎么办?
那些劫匪都是亡命之徒,不会给她看病的。
他的脑海都是小丫鬟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的画面。
可怜极了。
他连忙来到知府府上,知府大半夜地被叫醒,也不敢有怨言。
知晓了来因,立马叫齐所有官差来寻找。
天已经完全黑了,但京城里火把成群,亮如白昼。
成百上千人正在寻找着夏莲衣的踪迹。
寒风从京城上空吹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身狐皮披风的魏怀琛坐在知府家门口,视线都没离开过大门。
着急地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清晨,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
向福走了过来,担忧地看向魏怀琛:“王爷,天都亮了,您赶紧回去休息一会儿吧,都在这儿站了一宿了,身体要紧啊。”
魏怀琛表情仍然冷冰冰的,不肯理会他:“人还没找到?”
向福见他面色不悦,不敢再说话,退至一边。
魏怀琛暴怒,对着知府发脾气:“要你们有什么用啊?人都找不到。”
知府缩着脖子不敢回话,他们已经把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了,还是没见到人,这有什么办法啊?
为了防止魏怀琛接着闹下去,知府偷偷地给皇帝报了个信。
——
晌午,蒋太妃身边的花枝来了,她面色担忧地说道:“王爷,您这也太胡闹了,为了个丫鬟把京城都翻遍了。”
“太妃知道了,气得头都疼了,骂您有失身份啊。”
“不就是丫鬟,再买一个就是了……”
在花枝的絮絮叨叨下,魏怀琛这才回过神来:“母妃……母妃说得对,本王……本王这就回府。”
他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也慢慢清楚了。
夏莲衣并不是什么普通丫鬟。
但他还是在骗自己,只是习惯而已,时间久了,就忘记了。
他一边劝说自己,一边想要打道回府。
走了几步,突然眼前黑暗下来,晕了过去。
魏怀琛病了,病来得很急。
——
一个月后,王大莽与夏莲衣才到了江南。
夏莲衣下了马车,不禁感慨。
人们都道江南水乡,最是温柔,如今百闻不如一见啊。
河上画舫,岸边垂杨,杨树下,才子佳人吟诗作对。
街边小贩沿着岸边叫卖。
还有一座桥,斑驳古旧,石栏上已长出层层青苔,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们来到落脚处,一个中年男子已经在这等候已久了。
王大莽拿出信物,中年男子热情地把她迎了进去。
中年男子说道:“李五公子有事还没回到,让我来招待招待你们。”
“姑娘,你看看这个院子还满意吗?”
夏莲衣点了点头,说道:“劳烦你们费心了。”
房子半大不小,有着三间瓦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卧室,还空闲了一间以便夏莲衣自己安排。
家具用品齐全,看起来是用心布置了。
这对于从小生活在王府的夏莲衣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中年男子见状,掏出地契:“姑娘,这间院子,李五公子已经买下来了,以后就属于你了。”
夏莲衣双手接过,心下欣喜万分,从此她就有了只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问道:“那李五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她还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呢。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了,据说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说罢,他就离开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呢,姑娘有事就去镇上的富虞当铺找我就行了。”
王大莽看见任务完成了,也说道:“琼玖姑娘,你以后有事就去沙陀镖局找我。”
“镖局不远的,就在一公里外,我刚刚指给你看了,你还记得吗?”
夏莲衣点点头:“我记得了,大莽哥,快回去吧,嫂子和侄子侄女都等急了吧。”
王大莽憨憨一笑:“那我走了。”
他转身就跑出了院子,这个月没见到自己的妻子了,他想得很。
夏莲衣突然想到,她还没问王大莽,这儿有什么活计可以干呢?
不过,现在她手中的银子还多着,不着急。
夏莲衣把行李放好以后,洗漱完毕,就躺在了床上。
这些日子舟车劳顿,都没休息好,如今躺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深夜,夏莲衣从梦中惊醒,心脏跳得极快,下了床灌了两杯茶水才勉强平复下来。
她又梦到了魏怀琛,和之前一样。
魏怀琛掐着她的脖子要她死,面目狰狞如魔鬼,嘴里怒吼着:“贱人,敢骗本王!”
夏莲衣忍不住揉揉脖子,发现没有异样后才确定那只是梦。
她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