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衣突然心生愧疚,她好像一直在骗林奶奶。
不过她想到了昨天大牛说的话,觉得要是真的成了林奶奶的孙媳妇也是不错的……
自己没有家人,要是嫁错人了被欺负都没人撑腰。
如果有个明事理好相处的长辈,日子就好过不少。
想着想着她就感觉自己的脸蛋有些热,心里倒是有些期待。
林奶奶把小木桌搬上床,把饭菜端了上去:“快吃吧,奶奶还放了香油在鸡蛋里,香得很。”
夏莲衣不好再推辞,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她看着这一大碗,有些为难地说道:“奶奶,这太多了,我吃不完,而且吃了以后恐怕上茅房的次数就多了……”
林奶奶不以为然,指了指旁边的贡桶:“害,不就上个茅房吗?奶奶给你买了个新贡桶,没人用过的,就给你一个人用。”
接着她说道:“上完就叫大牛拿去倒了洗了,要不就臭了。”
夏莲衣摇摇手:“这不好吧,多脏啊。”
林奶奶说道:“这有什么啊?他又不是没洗过贡桶啊,小的时候还抢着帮我洗呢。”
接着,林奶奶拿出刚绣好的小花枕头,放到夏莲衣左脚下垫着:“大夫说,脚要放高一点才好得快。”
夏莲衣看见这崭新的小花枕头,面料看起来就很顺滑。
她眼眶有些热热的。
林奶奶陪着夏莲衣吃完了早餐,把碗端了出去。
接着她拿着木轮来到门外,“叮铃哐啷”地工作起来。
到了午时。
蒋清曲走进房间,皱眉看着夏莲衣,欲言又止。
接着他犹豫了许久,问出了一句话:“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有上茅房,不觉得难受吗?”
其实夏莲衣是想上的,而且已经憋得厉害了,感觉肚子都胀胀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要在别人的帮助下上茅房。
她脸烧得厉害说道:“大牛哥,我不用了。”
蒋清曲说道:“我把贡桶拿到床边,你别忍着。”
他挠挠头,安慰道:“你怎么都是为了帮我才来的这个村,才受的伤。”
……
高山海在河边洗好了贡桶,交给了蒋清曲。
蒋清曲把贡桶拿了回来,放在一旁。
夏莲衣脸红得要命,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子伺候自己。
蒋清曲来到夏莲衣身旁,用木捣把草药碾烂,草药流出汁水黏糊糊的。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夏莲衣的包扎,伤口已经凝血了,不过还没结痂,还是可以看见血肉模糊的样子。
蒋清曲把药抹在麻布上:“你忍着点,碰到伤口会有些疼。”
夏莲衣点了点头,咬咬牙:“大牛哥,我不怕的,你上药吧。”
蒋清曲看着她这副颤颤巍巍的样子还好意思说不怕。
真是在逞强。
他的动作不由得轻柔了些,夏莲衣看着面前温柔认真的男人,眼底有着一丝温情。
蒋清曲给夏莲衣仔仔细细地包扎以后说道:“有事就喊奶奶吧,我要去城里给你拿个药。”
其实药已经够了,甚至还可以用上一个多月。
他只是找个借口出门。
夏莲衣点了点头:“谢谢大牛哥。”白皙脸蛋染上淡粉。
蒋清曲有一丝出神,看见夏莲衣对自己越好,他的心就被攥得越紧,他到时候要怎么解释自己是“大牛”的这件事呢?
他神情黯淡走到了院子,对着还在做轮椅的林奶奶说道:“奶奶,我去城里开个药。”
林奶奶根本没空搭理他:“快去快回。”
蒋清曲出了门,转身就来到了后山。
此时的高山海急匆匆跑来,手里还拿着信封,抹了抹头上的汗:“大牛,你看这是昨晚拦截下来的密信,那个人是要送去福泽寺的。”
“不过人逃了,应该是村里人,要不不可能这么熟悉村子,藏得这么好。”
高山海接着说道:“这上面还说了赃款的
“他应该还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就找到了,想让你去喂熊,这实在是……”
蒋清曲打开一看,上面字迹歪歪扭扭的,根本就不像是会写字的人写的。
特别是信里的笔画都写错了,“横折弯钩”分成了三画,根本没有连在一起。
就像是一个文盲照猫画虎画上去的。
高山海还没说完,但蒋清曲的面色却越来越沉重。
蒋清曲警铃大作,觉得大事不好:“文盲?不好,你快去村长家看看!”
那日来过他家的只有村长一家和林大春一家。
林大春是工匠,那日他看见林大春在记账,知道他粗略识得几个字,根本不至于这样子写字。
村里有私塾,小孩也上过几天学,所以那两个小孩也是会写几个字的。
那就只有村长家那个不学无术,年纪和自己相仿的林福子了!
高山海带着人来到村长家,眼珠子一转,找了个借口:“村长,哥几个巡逻累了,能不能搬你几张椅子到山上坐会儿?”
村长看见几个官兵来到自己家,还有些怕。
一听见是简单的要求,连忙说道:“没问题,我叫我孙子给你搬过去。”
“不过他现在还在睡觉呢,他老是睡得很晚,白天不起床。”
高山海此刻的疑心更重了,总是睡得很晚,那晚上是去办了其他事吗?
长夜漫漫的,总不能一个人在房间发呆吧。
村长走到林福子房门口,开始敲门“叩,叩,叩”。
“福子,你起床了吗?帮爷爷一个忙。”
村长连敲了几次,“叩,叩,叩”。
“福子?”
“福子?”
“福子!”
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却没有回应。
村长发现不对劲了,平常林福子还是挺听话的。
高山海也发现了异常,他“砰——”的一声撞开了门。
居然看见了林福子倒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双手还保持抓地的姿势,想拼命往前爬。
像是要去找什么人。
村长不管不顾地想冲上去抱着林福子,嘴角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高山海连忙叫人阻止了他:“别搞乱案发现场。”
等下把证据搞乱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