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正正经经说道:“以后也不许再坐轮椅了。”
夏莲衣捂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说错话了。”
林奶奶看着外面太阳正好,说道:“大牛,把你媳妇推出去晒晒太阳,在房里待了几天,都该发霉了。”
蒋清曲慢慢地把夏莲衣推了出去,等轮椅停稳以后,蒋清曲又跑回房间,拿了张毯子出来,
盖在夏莲衣腿上:“小心着凉了。”
阳光照在夏莲衣身上,她的心下生暖,看着面前关心自己的大牛,又望了望后面慈爱地看着她的林奶奶。
觉得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子过,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
就算村长他们再怎么不情愿都好,林福子已经死了,死人就要入土为安。
林福子的葬礼举办在午后,全村人都要去悼念。
蒋清曲推着夏莲衣出门了,路上刚好碰见林大龙他们。
吴氏鼻青脸肿的,眼神愤恨地看着蒋清曲。
昨天那几个官兵生气了到了她家里,把她家都搜刮干净了。
她本以为她的丈夫林大熊会去找大牛赔偿,没想到这个男人都不吱声,只说全怪她多事。
吴氏想不明白了,林大熊那么讨厌大牛,平常一有事情就去针对大牛。
怎么这回屁都不放一个。
两人发火打起来,她肯定是打不过林大熊的,倒是被林大熊狠狠打了一顿。
林奶奶瞄了林大龙他们一眼,没空理会他们,因为她看见了她远嫁他村的孙女——林大凤回来了!
林大凤精神焕发,圆润了许多,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
她跑上来紧紧地拥抱了林奶奶,满眼泪光,带着哭腔:“奶奶,我好想你啊。”
林奶奶满眼慈爱,她的眼神明亮柔和,手抚摸着孙女的脸蛋:“你过得好,奶奶就放心了。”
不过她突然变了个脸色,语气着急道:“你怎么现在回来啊?现在村子里不太平啊。”
林奶奶想赶林大凤离开,但又想到现在村子是只能进不能出,只好又气又高兴地看着她。
林大凤不以为然:“就是危险,我才要回来陪奶奶的,要不我不放心啊。”
林奶奶用手指用力地点了一下林大凤的额头:“你这孩子,从小就胆大,都出人命了,还不怕。”
林大凤亲昵地挽上林奶奶的手撒娇道:“这不是随奶奶吗。”
接着林奶奶指着蒋清曲和夏莲衣,语气高兴道:“你看,大牛在这,这是我在给你的信里写到的大牛媳妇,琼玖。”
林大凤假装惊喜,其实她比林奶奶更早知道这件事:“呀,真的太好了,喜事这么多,难怪奶奶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林奶奶给她逗乐了。
接着林大凤靠近了夏莲衣:“琼玖是吧,看着就是个好人儿。”
“不过这脚怎么了?”
林其沥没和林大凤讲太多,所以林大凤不知道夏莲衣的身份,也不知道她和自己的“弟弟”是假夫妻。
但是信上没说夏莲衣是个残疾啊。
林奶奶说道:“可别提了,都是那个杀人犯害的,不过过几天会好的。”
林大凤听见“会好”这两个字,松了一口气,可别等下真的废了,她怎么向林其沥交代啊。
她低下身,对着夏莲衣耳朵,悄声说道:“是其沥姐让我来帮你的。”
夏莲衣抬头,眼睛发亮。
接着林大凤看见林大龙和林大熊的时候,脸色就阴沉了下来,那两兄弟也没和她打招呼。
互相当对方不存在。
夏莲衣能明显感觉到他们有隔阂。
林大凤眼里有着不屑和愤恨,当年林奶奶不在家,就是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要把她卖掉。
她还记得是他们大半夜地把自己装进麻袋搬去了城里,幸好林其沥碰见了她,才幸免于难。
她没和林奶奶说,是怕她担心,但不代表她不计较了。
林奶奶拉着她的手说道:“先去村长家吧,晚上奶奶再和你好好聚聚,说会儿话。”
越靠近村长家,悲伤的气息越浓厚。
高山海正带着官兵在门口守着说道:“每个人进去前都要搜身,万一带了凶器,等下整个村的人都要被砍死了。”
村民们早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现在只会麻木地听从官兵的命令。
期待着早日结案,把这些恶霸送走。
但请神容易送神难,谁也不知道还要痛苦多久。
高山海拿着一个布袋,往近年回村长居的人头发上蹭了蹭。
进去了村长家的门,院子里,有着巨大的棺材。
棺材旁边,村长一家哭成了泪人。
特别是村长老了十几岁,形如枯槁,精气神一下子全没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和自己的孙子去了。
他凹陷疲倦的双眼麻木地盯着面前的棺材,哭都哭不出来。
林奶奶带着家里人找了个位置站好,由于夏莲衣坐着轮椅不方便进入人群,蒋清曲就推着她站在人群后方。
每个人都悲伤地站在棺材前,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林福子而悲伤。
大家不敢说话,都在小声哭泣,害怕惊扰到亡魂。
只有,林翡的父亲林老财鬼鬼祟祟地挪到林翡的身边。
他酒气冲天,熏得林翡和周围的村民捂住了鼻子。
现在一片寂静,林翡不好说话,他摆摆手让林老财滚开。
林老财无赖地留在那,伸出指甲缝里有黑泥的左手,掌心向上,示意林翡给点钱花花。
他的左手只有三个手指头,食指和无名指都因为赌博输了没钱还债被剁了。
被剁了手指以后,加上他最爱的小儿子卷了家里的钱跑了,因为贫穷安生了几年,
直到林翡两年前回来,他就老是去要钱,要到钱就又去赌了。
林翡不肯理会他,林老财的手就要靠近他。
他知道林翡最爱干净了,一点脏都受不了。
林翡皱着眉看着那只手靠近,怕那只脏手搞脏了自己的衣服,就从兜里掏出一点银两不情不愿地扔给林老财。
林老财拿着钱才得意洋洋地挪到一旁。
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挠头,小声疑惑道:“怎么这么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