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怀琛这么大反应全是靠蒋太妃天长日久的洗脑。
他自小被蒋太妃灌输了孩子就是母亲的全部这种思想,此刻的他觉得夏莲衣失去了孩子就是极大的难受。
比天塌下来都难以接受。
但是他又不能让夏莲衣生下别人的孩子,要是夏莲衣生下了别人的孩子,就与那个奸夫有了羁绊。
他知道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意义多重大。
为了完全占有夏莲衣,他就只能让她忍忍,过了些日子,只要他努努力,他们就会有新的孩子了。
夏莲衣迟早会忘记这个没出生的孩子的……
不断涌出的鲜红血迹染红了夏莲衣的衣裙,大片大片的,仿佛正在吞噬着她的生命。
魏怀琛见此情景僵在原地,就算血液已经染脏了他的外袍,他也抱着夏莲衣不愿意放手。
他浑身冰凉,明明天气已经开始变暖了,但他却觉得比严冬还要难熬。
观澜阁里的奴仆立刻都忙了起来,拿热水的拿热水,端补药的端补药,换被子的换被子……
他们知道要是莲主子出事了,王爷愤怒起来,他们也不好过!
只有涟漪眼里闪过得意的精光,这个莲主子就要死了!
夏莲衣冷静下来以后,却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疼,就像普通的月事痛?
“叩,叩,叩”
夏莲衣听到这声音以后,心下顿时明了。
这药给余白哥的人换了!
现在这个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刚刚叫人煮的催经药!
那原本的堕胎药很有可能真的是毒药!
刚刚余令舟的人在厨房吃饭,不小心看见了涟漪在旁边放了一碗药汤,本来是不在意的。
但听见魏怀琛说要堕胎药,他就心生疑惑,望了望早就备好的“药汤”,拿出银针试了一下,没想到是真的有毒!
所以他连忙把夏莲衣的催经药和堕胎药换了。
没想到误打误撞帮了夏莲衣一把。
夏莲衣怕被人看出破绽,假装用极其虚弱的声音不断地低呢着:“王爷……王爷……妾好疼啊……”
接着一滴热泪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魏怀琛的手背上。
魏怀琛被烫了一下,看见夏莲衣鼻尖红红的,一副委屈的模样,一时间内心波澜壮阔。
他满脸心疼地说道:“都是那个奸夫的错,本王到时候把他碎尸万段替你报仇。”
他语气软了软,像是在安抚夏莲衣,矜傲清贵的脸上第一次充满了愧疚。
他自认为小丫鬟现在肯定是痛苦极了。
就算夏莲衣演出来的只有十分的痛苦,但在魏怀琛自己的脑子里演变过后,就变成了千分万分。
毕竟孩子是母亲的命啊!
而夏莲衣想的是,她要查出这件事到底是谁在害自己。
蒋太妃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灌输的思想,到头来却让自己的儿子与她越行越远了……
奴仆们忙忙碌碌,一碗补药一碗补品地端上来。
但毫无成效,血还是一直一直地流着,触目惊心。
在场的人只有夏莲衣最冷静了,她觉得可能是两个月的月事都放在一起了。
所以量才这么多,又可能是催经药的药效在她身上太猛了。
一盆盆血水从屋子里端了出去。
魏怀琛已经从心疼变成心惊了,他不停责问苗大夫:“怎么血还没停!”
苗大夫连忙上前探脉。
夏莲衣近几个月来,身体状况一直不好,脉息混乱,掩盖了她只是来月事的这件事。
苗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王爷,这女子小产怎么样都要养上一个月才会好转的啊。”
“而且要是养不好还会留下后遗症。”
魏怀琛没想到堕胎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你怎么不早说啊!”
早知道就等小丫鬟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掐死算了。
苗大夫战战兢兢地回道:“是属下考虑不周。”
刚刚王爷那副样子,他哪敢说话啊……
夏莲衣假装痛苦地望着魏怀琛的眼睛,捂着肚子哭喊道:“王爷,妾的孩子真的没了,您满意了吗!”
气氛已经到这了,她肯定要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才行,毕竟对于寻常女子来说,失去孩子是很痛苦的事情。
说完,她睫毛不住地颤抖。
一下一下地仿佛刮在魏怀琛的心里,整颗心都在揪疼:“不就是一个孩子吗,等你养好了,要多少有多少,本王都给你。”
夏莲衣才不信,她觉得这是魏怀琛随口哄她的。
毕竟裕王妃的孩子不也是他的孩子?不也是被他费尽心机地谋害至死吗?
她自然不能当真。
但她现在要见好就收。
夏莲衣眼泪止住:“王爷,妾需要休息一下了,您先请回吧。”
接着转过头去。
魏怀琛无可奈何只好离开:“你好好休息一下,本王……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此刻的魏怀琛心情复杂,也知道夏莲衣不想见他。
但来日方长,夏莲衣总会想通的,生一个没有父亲的野种可没有生一个皇家的血脉强。
现在一时间想不通也不急的……
而此时,府里的奴仆连忙地出门买些补身体的珍贵药材给夏莲衣备着。
来到周家医馆搬了一箱又一箱的药材离开。
——
定远侯府。
定远侯早早地去了皇宫找蒋太妃替蒋清祈求情,以至于现在才回来。
大年初一的晚上,就算定远侯府众人感情再怎么淡薄,再怎么不情愿也好,还是要坐在一起吃晚饭的。
由于蒋清祈的事情,定远侯府的气氛有些惨淡。
周怜莘假装关心道:“父亲,今日真的辛苦您了,为了清祈奔波劳累了吧。”
她想着要是定远侯把事情办妥了,她就不用被蒋清祈威胁了。
定远侯心里叹了口气,他是去了,可惜蒋太妃没有理会他。
她只是冷冷说道:“不就是一个儿子吗?保不住就保不住呗。”
“哥哥,你也太傻了吧,让清祈给你生个孙子不就行了,蒋家的香火也不会断的。”
这话虽然说得无情但也并无道理。
蒋太妃也不会为了一个侄子去得罪太子这个未来储君的。
定远侯无可奈何地扯开话题:“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