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的亲生儿子魏怀琛也是冷眼旁观。
魏怀琛正准备回王府,偶然路过神音的时候,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回他可是看清了在神音背后躲藏着的背影。
原来他的小丫鬟躲在这儿啊。
他的目光即刻冷了下来,像幽静的深潭,暗不见底……
夏莲衣也没想到,自己都这么仔细地掩藏了,还是被发现了。
夜幕降临,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了浑身颤抖的夏莲衣身上,她紧闭双眼,额头却冒出了细汗。
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困在了噩梦里。
梦境里——
幼年时,她由于玩乐,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擦伤了,忍不住哭了起来。
十一岁的魏怀琛看见了,连忙上前抱着她轻哄着:“莲衣不哭。”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他怀里,魏怀琛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香味入鼻,只让她觉得心有归宿。
她眼睛通红,眼泪断断续续地滴在魏怀琛珍贵的锦袍之上。
魏怀琛看着心疼急了,他单手圈住她,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地给她顺气:“莲衣不哭了,怀琛哥哥等下给你买你最爱吃的桂花糕给你。”
随后把她抱回房间,为她细心上药包扎,笑容温暖又灿烂。
可是画面一转,就看见了已经成人的魏怀琛,阴森森地看着他:“敢忤逆本王?拉下去杖打二十!”
“把这些东西都搬完,不能有人帮她,就算累死也是她活该!”
“不就是双手吗?废了就废了,本王养你!”
最后画面停留在,他掐着她脖子:“夏莲衣,你找死!”
他从温暖的阳光变成炙热的火焰,把她燃烧殆尽。
“魏怀琛……”夏莲衣颤着长长的睫毛,无助地呢喃着,“魏怀琛……”
身边本就浅眠的余令舟被这动静惊醒:“莲衣,怎么了?”
他温和的嗓音带着急切。
不过还在噩梦中的夏莲衣并没有听见,依然在梦境中沉沦。
余令舟这才声音大了些,把她从梦中叫醒。
夏莲衣醒后,心跳慌乱,她全身发冷,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打湿了。
直到看见余令舟,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她已经很久没梦到魏怀琛了,肯定是今日受了刺激。
余令舟伸手擦了擦她冒着细汗的额头,眼神里全是心疼:“莲衣没事的,就是个噩梦而已。”
“那以后就别去国师府了,都已经把事情办完了。”
夏莲衣点头,一把抱住了余令舟。
余令舟同样伸臂环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
他的怀抱温热,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夏莲衣的呼吸渐渐平稳,脸埋在他的怀里,想要把噩梦赶出自己的记忆。
日子平淡无奇地过了几日,眼见春天都要过去了。
在神音坐上了国师之位不久以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魏怀琛不知从何找来了一名梧桐山的修行之人,指认出了神音只是个不懂占星之术的驯兽师。
皇帝震怒,便把神音软禁在皇宫里,还动了刑罚,为的就是把炼丹的方子问出来。
夏莲衣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吓得手脚发抖。
皇帝要的只是炼丹的方子,谁是国师都不重要。
现在这样子摆明了就是要神音的命啊!
她连忙换了身衣服,以丫鬟伺候主子的名义进了宫。
她来到软禁神音的房间,看见了憔悴的神音。
神音见了她,不顾身上的伤痛,连忙给她使眼色:“快走啊!喜儿!”
夏莲衣顿时间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果然下一秒身后就传来了魏怀琛阴森森的声音:“喜儿?莲儿,你又改名了?”
“怎么不告诉本王一声啊?让本王好找。”
夏莲衣寒毛肃立,但还是装着冷静的样子,转身给魏怀琛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王爷是认错人了,奴婢一直都是叫喜儿这个名字的。”
魏怀琛轻笑着上前,如玉般的面容却让人只觉得阴恻恻的。
仿佛被野兽盯着。
他用手指挑起了夏莲衣的下巴:“莲儿,你不应该自称奴婢的,规矩都忘了吗?”
“你是本王的侍妾。”
夏莲衣心下恐惧加深,手在衣袖底下紧紧攥着。
她的冷汗正在一滴一滴地冒出。
魏怀琛想扯开夏莲衣的人皮面具,却发现这个人皮面具紧实得很。
就像完全长在夏莲衣的脸上。
他笑了笑:“这面具还真是好东西啊。”
“但是本王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他的笑容冰冷,就似严寒之下。
无端让人升起惧意。
他拿起匕首走向床上的神音,声音就像淬上了寒冰:“你不把这个破面具摘下来,本王就把这个神棍给杀了。”
夏莲衣这下子冷静不下来了:“你等一下!”
神音倒是很淡然,她望着夏莲衣说道:“别管我了,国师已死,我的仇也报了,死而无憾了!”
她向来有骨气,从来不会畏惧强权。
不就是一条命吗?
拿去就行!
只要她身边的人平安无事就好。
“不行!神音你别说胡话了!”夏莲衣不忍心看着神音死去。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把神音作为自己的好友了。
魏怀琛手上用了劲,把刀架在了神音的脖子上:“莲儿,本王问你,摘还是不摘!”
夏莲衣此时也知道瞒不过魏怀琛了,只好说道:“过了三个时辰后,这个面具就自动脱落了!”
魏怀琛这才满意地把匕首收了起来,径直走向夏莲衣:“莲儿,听话一些,本王会好好疼你的。”
夏莲衣抬头,目有不甘。
谁要他的疼爱了!
她语气不善:“王爷,还请你放我回去,要不时间久了,我的丈夫会担心的!”
她没说余令舟的名字,就是为了迷惑魏怀琛。
没想到,魏怀琛无动于衷,伸手就要抱住夏莲衣:“丈夫,本王不就是你的丈夫吗?”
夏莲衣刹那间头皮发麻,吓得还没站起来,就用双手撑着往后退了几步:“魏怀琛,你别得寸进尺了!”
魏怀琛听见这称呼,脸上又阴沉了几分:“莲儿,你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