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古旧的元青花，有碗，有碟，还有罐，整整齐齐排列在长桌上，在明亮的灯光下确实有几分炫目。
元朝的瓷器比起唐宋更为精细些，工艺也有调整。
在此之前，赵亮捡漏过一些真品。
元青花是不常见，但……
都是假的。
黄金瞳飞快扫过眼前的物件，外层涂料慢慢剥落，耀眼的色彩褪去，余下的只有最本质的结构。
【现代仿制元青花蓝底白花小碗。】
【制作工艺：现代车间加工技术，近色做旧，表面附着高锰酸钾，二次上彩覆盖。】
【价值：180元。】
【现代仿制元青花蓝底白花镂空瓷瓶。】
【制作工艺：现代车间加工技术，先打磨后挂彩，】
【价值：230元。】
【现代仿制元青花蓝底白花罐。】
【制作工艺：现代车间加工技术，茶叶水煮添色，后挂彩。】
【价值：215元。】
【现代仿制元青花蓝底白花盘。】
【制作工艺：现代车间加工技术，先酸腐，混合氢氟酸和水腐蚀瓷器，再后挂彩】
【价值：250元。】
【现代仿制元青花蓝底白花瓷瓶。】
【制作工艺：现代车间加工技术，后挂釉，后接底。】
【价值：330元。】
啧，统共五样，居然全是假的。
赵亮不动声色的观察窦老板，发现他神态自然，红光满面还挺得意。
应该是没察觉。
也是，这一批造假手段极其高超，光靠肉眼根本分辨不出。
若非他有黄金瞳开挂，或许也会疑惑。
“怎么样？”
窦老板见没人吭声，以为是被震撼到了。
他走到瓷瓶面前，爱惜的轻轻碰了碰。
“我这次去外地见了个老朋友，也是搞古董收集的。他手头有点紧张，我劝了好久才松口割爱卖给我。唉，当年我眼馋许久，没想到真有机会全部收入囊中。”
“提起这事儿我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我把人家的心头好全买走的。”
窦老板说完，江崇华才把视线从物件上挪开，“话不能这么说，您朋友有难，这也算帮忙了不是？”
“这些得不少钱吧？”
他声音放轻，试探着问。
窦老板倒是不介意，爽快道：“一共两亿，算友情价了。我本来想拿去万利达拍卖会压轴的，怎么都能翻个倍吧？”
“结果人家压轴的是唐宋时期的古董，我只能认了，等下回吧。”
在场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些窦老板邀请来的朋友。
“哈哈！要我说，老窦这是捡了便宜还卖乖！”
“特意把咱们几个老家伙喊来炫耀，真有你的！”
“这两年市面上的元青花几乎没出现过，我只听说邢城的王金堂老爷子近期得了一两件？”
“人家那是大收藏家，有点宝贝不是很正常。”
“老窦你要请客哈！不能让老伙计光眼馋吧？”
也有人想开价想买，但是都被窦老板拒绝了。
“朋友一场，我不跟你废话，打包五亿！”
“嚯！可以啊孙老头，你豁出去啦？”
“哈哈！你老婆知道你又要花钱了吗？”
窦老板大笑，“去你丫的！我不卖！好不容易攥到手里，今儿就是请你们一起欣赏，想我卖呀？做梦！”
“瞧你抠门的样儿！我再一个亿，六亿总能点头了吧？”
“我不跟他们似的，我单买，就要那一个小碗，八千万……不，一亿，怎么说老窦？”
别墅内热热闹闹，然而不管开交多高，窦老板都咬住了不卖。
大伙儿夸了又夸，窦老板笑的见牙不见眼。
场面火热，江崇华都没忍住调侃了两句。
见赵亮一言不发，孟艺洋奇怪的问：“老板你看上了？目前公司资金足够，喜欢就买。”
他摇摇头，轻声回：“假的，没用。”
“！”
孟艺洋瞪大眼，一旁的卢兴旺和张为民自然也听见了。
不过他俩对这些不感兴趣，只负责赵亮的人身安全，因此只当啥也不知道。
“确定吗？”
“当然。”
赵亮肯定的点头。
其实孟艺洋对他的鉴定能力没有意义，习惯性顺嘴一问罢了。
反倒是不知原委的江崇华大步过来，“赵总怎么不说话？我和窦老板说了你是邢城有名的鉴定师，走，跟我一起过去聊聊。”
他有心帮赵亮拓宽人脉，但见对方神色复杂，没来由的灵机一动。
“该不会，有问题吧？”
江崇华看了眼桌面上的物件，又看向赵亮。
“……假的？”
赵亮没回他，而是缓缓摇头。
这下换江崇华不淡定了，狠吸一口冷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咳，窦老板，我们去楼上瞧瞧。”
“好，反正你都熟，随意逛。二楼还有几块毛料，标价都在上头。年轻人估计不喜欢元代的物件，老江你带人家到处走走，我这儿先忙。”
窦老板沉浸在老友的吹捧中，随口应付两句就没管他们了。
沿着墙角的木梯子到楼上，底下笑闹的声音散去大半。
江崇华叹气，有些无奈。
“早知道不问你，现在好了，我咋面对窦老板。”
赵亮耸耸肩，“果断时间他自己会发现的，不是说要拿去万利达拍卖吗？拍卖行的鉴定师看的懂。”
万利达因联合沈氏给陆永康做局的事被捅出去，没多久以前的老板就被弄破产，被迫下台。
新上位的是由总是会票选的，据说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为人圆滑很会打交道。
不过在拍品质量和拍卖行规矩这方面，抓的比倒台的老板严多了。
也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赵亮不置可否。
他能确定的是，窦老板手里的假货，不可能通过万利达的鉴定。
“说的也是。”
江崇华不是个计较的，没一会儿自己看开。
他引着赵亮往里走，拐过小客厅，入眼的便是十几块或大或小的毛料。
清一色的全赌。
直到此刻，赵亮才来了精神。
【高冰种晴水绿，微瑕。】
【翡翠状态：边缘有细微裂痕、矿点，非满色。】
【价值：待估。】
【糯冰种粉紫色翡翠，微瑕。】
【翡翠状态：非满色，部分裂痕明显，底部有细微黄斑。】
【价值：待估。】
“就要这两块毛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