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插嘴，安慰了王老板几句。
最起码雕工是真好！
送展都够水平了，指不定会得到大世家的喜爱。
然而王老板却瘫坐在椅子上，郁闷的抹了把脸道：“所有的雕刻工艺都是我师兄做的，不过他两个月前过世了。店铺本来就是我俩合开的，他不在我也不想干下去。见过他的水平，我是瞧不上其他人的雕工。”
“我还想降价全卖了，攒钱回老家安度晚年，现在看还得赔出去不少。造孽啊！”
赵亮安静听着，十分钟后王老板缓过劲儿，逐一给周南盛三人按照八千的价格做了退还差价的处理。
“搞定，没事的话我不送几位了。”
王老板挥挥手，他想静静。
但赵亮没走，坦荡的说道：“您橱窗外贴的转让店铺的告示，还有效吗？”
“怎么，你想要这儿？我倒是没问题，不过你得让我待到月底！那么多物件一两天根本卖不完。”
王老板想了想，提出要求。
“可以。三个月之内清空搬完就好。”
万和街重建就这几个月的事，反正翻新的档口道路泥泞，水电简陋，没法做生意。
赵亮也不着急开门营业。
王老板的铺子一共两层，楼上是住人的，楼下一百八十平左右，带一个小仓库。
整体跟周南盛的铺面结构很像，但大许多。
不过装潢和赵氏珠宝差别较大，拿到房子还得敲掉重新弄。
“那好，价格方面三千万不过分吧？西井区是市中心，万和街直走到底就是寰球汇，周边全是中高档小区，人流量满。”
“三千万我都收便宜了！不信的你去问问隔壁，人家开价三千八百万！比我黑多了！”
王老板压低声音说着。
这点钱对赵亮不算什么，他没还价，直接点头应下，喜得王老板眉开眼笑。
连带刚才得知被人骗了的低落心情都好了不少。
一切细节谈妥，二人简单的在A4纸上列了明细，双方签字作为草稿。
赵亮确认没问题后，直接拍照发送给孟艺洋，让她把正式合同送来。
口头约定终归有后顾之忧。
几人待在王老板店里边聊天边等，许翔一个人到处瞎逛，二十分钟后跑进来神秘兮兮拉着赵亮道：“嚯，不止一家清仓呢！街尾上三家都在卖古董，我看着挺真的，咱也去凑个热闹？”
他目光灼灼，兴奋的紧。
赵亮索性问他：“看中什么了？”
“嘿嘿，宋代的笔洗和香炉，据说是官窑的东西！打包价一万五，我看着挺真的！”
许翔一说，所有人都围上来。
“最末尾那家我知道！全是现代工艺品！”
王老板最有发言权，“我十几年前跟师兄买下这儿的时候，那老小子就因为坑人进过好几次局子！”
“前年还是大前年，巡警都抓了他几回了！”
话音落下，许翔瞪大眼，“还是惯犯呢？居然没坐牢？”
王老板耸耸肩，“赔钱呗，只要赔偿足够多，人家愿意私了不起诉。当工艺品玩玩还是可以的，小哥要是感兴趣我陪你走一趟，我跟老头十几年的老邻居，他总要给我半分面子价格不会给太高。”
许翔本来想说拉倒吧，又不是古董，他买个什么劲儿。
但赵亮却饶有兴致道：“去看看吧。”
实际是他隐约感觉到一大团浓郁的宝气，藏在万和街尾巴上。
哪怕许翔不提，赵亮也是要过去的。
恰好孟艺洋到门口，双方愉快的签完正式合同，王老板走在最前面给大伙儿带路。
靠近店铺两三米，他就扬声招呼：“万老头，你这破店终于开不下去了？良心发现收手不干啦？”
“去你码的！老子店里都是珍品！是那群鉴定师瞎眼瞧不出！”
万老头正把各种摆件往外搬，边上还竖了个块“跳楼甩卖”的牌子。
“呵呵，你这话呀忽悠外行人差不多，搁我谁跟谁俩呢？不跟你废话，咱们随便瞅瞅，有看中的你给个良心价就成。”
“都是要养老的人，积点福吧。”
王老板视线从赵亮身上扫过，意味深长的说道。
有懂行的在，老老实实做生意才是正经。
可惜万老头没领会到他的意思，张口就是一通胡诌。
“不跟你们说瞎话，老头子我家祖上当官儿的，最高在宋朝官拜正三品翰林学士，这些古董都是那会儿赏的！”
“别不信，我爷爷那辈已经上交了一部分给国家，如今就在京都博物馆展出呢！”
老头子洋洋得意，见赵亮悠闲地逛着，衣着体面气质佳，立刻意识到这位是大户。他赶紧凑过去介绍：“小哥你看这花瓶，宋代的五彩！搁在拍卖会上少说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一笔画，见赵亮没有搭腔的意思，自顾自的往下说：“五个亿！就前两年的事，港城不是拍出去一件五彩香炉吗？跟我这个是一套！那么丁点大还没我喝茶的水杯高，就要三亿出头！”
赵亮顺着他的话看过去，万老头立刻开价：“我这人好说话，看咱俩缘分到了，我给你五千万，就当结个善缘！”
“噗！你疯啦？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你忘了以前被巡警薅走时的狼狈样？可拉倒吧，什么五亿一亿的，我看就值二百！”
王老板打断他，不客气的说道。
“嘿，回你店里去，卖你的破木头吧！断人财路天打雷劈！”
万老头吹胡子瞪眼。
许翔戳戳赵亮谣言，跟他咬耳朵：“就这瓶子，老头子刚跟我说两千万！妈的，把你当冤大头了！”
“啧，这玩意儿二百都不用，现代工艺七十块钱。最贵的是颜料，占一半。”
赵亮哼笑，进门的瞬间他就将店铺内的宝气吸纳一空，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兴奋起来。
确实有古董存在，不过并不是眼前的瓷瓶，也不是任何一件被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你怎么瞎说呢！宋代官窑，你懂啥意思不？”
“万老板仓库里的好东西倒是能卖上价。五千万，你仓库里的那些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