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站在一起。
林荫道划出一道界线，泾渭分明。
段松寒冷静下来，站直身体，双手插兜，高挺鼻梁上的眼镜反光，寒气肆意。
一个人无声对峙。
他还好意思一副死鱼脸。
陆闻樱一想起来段松寒的话就直犯恶心。
这狗男人明知道贺佳颂不喜欢他，还要不死心纠缠。
他怎么不去找她大哥的麻烦！
“那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
陆闻樱鼓着一张脸，气愤到极点：“哥，反正我是你我绝对不能忍。”
“实在是太侮辱人了，看不出来他这么下流。”
陆闻谦眉头微皱。
心底大概能猜到段松寒说的并非好话。
发生了点不受控制的事情。
从未见过贺佳颂这般愤然的模样，眼瞳透亮，燃着火苗。
如果头发能竖起来，此刻她应该就是那样，像只气势汹汹的刺猬。
“松寒，不管发生什么事，适可而止。”
陆闻谦直视着段松寒，语调是平静的、克制的，但话下，却像深邃湖面底下隐隐暗流涌动，带着不怒自威的警告。
陆闻樱气哄哄：“哥，你对他这么客气干嘛？”
“他可没那么好意，居然擅自揣测你，明摆着嫌弃你年纪大，中看不中用，简直太气人了。”
陆闻谦气息凝了两瞬，狭长眉目划过凌冽。
果然，如他猜测那般。
陆闻谦默了几秒，低眉顺眼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收入口袋。
陆闻樱话里话外说得已经很明显了。
男人么。
段松寒那点心思他一清二楚。
所以他当初才会顾忌。
说来也挺可笑，他开始过的两次感情都能跟身边朋友同学扯上关系。
最后，一地狼藉。
“明明他自己也差不多年龄啊，哪里来的脸嫌弃你，我哥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
陆闻樱最后两句话直接对着段松寒。
在陆闻樱喋喋不休的骂声中。
陆闻谦只是低头问了贺佳颂一句：“要回家还是继续回去宴会？”
贺佳颂跟段松寒认识时间更长。
如果他此刻同样冲动，恐怕她会因此为难。
说到底，陆闻谦不确定。
贺佳颂抬眼看他，两只手抓着他手腕，闷声说：“我不能突然离开。”
依赖的动作刺痛了段松寒的眼。
在他不注意的日子，贺佳颂早已对陆闻谦百般欢喜，千般信任。
看着真是碍人眼球。
“闻樱，你送她回去。”陆闻谦抬头，吩咐道。
贺佳颂瞥一眼陆闻樱脚下至少8厘米的高跟鞋。
挺不方便，她知道那种折磨。
对于段松寒，贺佳颂现在很生气，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但自己先走，陆闻谦不跟着一起，贺佳颂又有点放心不下。
“回去吧。”陆闻谦很耐心，安抚几句，“我来这边接母亲和闻樱，并非特意找你，知道你脱不开身。”
贺佳颂眼眸微妙，闷声哦了句。
他大概不清楚这场生日宴的目的。
知道就该占有欲作祟了。
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但拖着也不好，空闲再跟他解释。
路过段松寒的时候，贺佳颂停留一瞬，指节忍不住捏了捏，最后目不斜视走人。
人一走。
气氛陡然静默下来，只有夏日里的晚风热浪。
段松寒摘下眼镜。
他并非近视，戴眼镜纯粹是她喜欢清冷干净的风格。
段松寒并不想跟陆闻谦待在一个地方。
已经撕破脸皮。
连合作都取消了，那就没有什么闲聊的必要。
他想走人。
于特助和张叔淡定上前拦住：“段先生，请稍等一会儿。”
于特助心里悲催，面容不显。
他只是一个特助。
居然还要干上保镖的活儿。
他宁愿像老林一样，被外派瀛洲，甚至海外出差。
至少这个点，已经是下班时间。
不用再跟在顶头BOSS身边。
“不解释一下？”
陆闻谦面容冷淡，夜色下清隽身影卓然而立，眼底一片冷色。
段松寒脚步被迫顿住，转身，看向来者，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解释什么？”
“我对小颂的心思，你不知道？”
“还是说，你想听我对她说了什么剖心剖肺的话？”
段松寒不再温润，脸上的笑带着讥讽意味，话语尖锐带刺。
看陆闻谦的眼神带上嫌恶。
跟贺怀璟看陆闻谦的眼神一样。
陆闻谦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激不起波澜：“你还没死心？”
段松寒觉得好笑：“我死心什么？”
“你们两个本就见不得光，而这都不是都怪你么。”
“像你这样不被她家人接受的人，只能让她受委屈，谈个恋爱都得私下着来，掩人耳目。”
“如果不是港城那会儿的事，我甚至不知道你早就卑鄙到趁虚而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死心？”
说实话段松寒跟贺怀璟要好，也不待见他那种用拳头解决事情的方法。
因为一个女人掐架这种事，发生在成年人身上本身就很匪夷所思。
更别说还是像他们这样的豪门家族，从小到大的教养礼仪都让段松寒做不出这种事。
可是此刻，段松寒竟然无比认同贺怀璟不算成熟的做法。
因为好像没有什么比这更能直接地宣泄内心的愤恨。
段松寒扔下手里的眼镜，冷声斥问道：“陆闻谦你是不是有什么恶心人的癖好？”
“不然怎么会像条狗一样，毫无底线，最爱干这种撬墙角的肮脏事。”
于特助心里暗道不妙。
大事不妙。
段先生他疯了。
听到这样奚落嘲讽的话语，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段松寒不会想跟他们顶头BOSS打起来吧？
于特助跟张叔面面相觑。
果不其然，还未等陆闻谦回嘴，段松寒已经狠狠一拳砸过来。
裹挟着夏日热浪的拳头，劲风如铁。
用尽全身力气。
陆闻谦哪里会容忍他打，手背青筋暴起，往日清冷有礼惯了，重权在握，只需他下达指令，从来未试过蛮力打架解决问题。
大概是这样给了段松寒和贺怀璟错觉？
段松寒知道自己惹了贺佳颂不快。
没敢往陆闻谦脸上打，这样明显，只会更加招她厌恶。
所以专挑胸口腹部这些地方下手。
力道又狠又蛮。
他了解陆闻谦，这人看着清冷有礼，实则自大狂妄到极点。
总自以为是一个人能顺利解决摆面前的问题。
不过也正是这份自我狂妄。
段松寒知道他不会闹到贺佳颂面前，下手的时候丝毫不克制，狠狠发泄着怒气。
“她喜欢过你么？”陆闻谦吐字冰冷，即使腹部滚烫热辣地疼，依然面不改色。
就只是这么一句话，段松寒愤然，忍着痛楚，怒喝道：“如果不是你趁虚而入，我跟小颂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陆闻谦冷笑，回击又狠又准：“谁给你的自信？”
“对自己没点数？”
“我没认识她的时候，你有过无数机会，结果如何？”
一字一句，段松寒勃然大怒：“我认识小颂的时候，她几岁？”
“你让我下手？”
“陆闻谦你这个疯子！”
于特助面无表情说道：“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世态炎凉，世风日下。
有朝一日他一个大男人也是说上属于女主角的台词了。
这份工作真是让他见了不少世面。
怎么他从前没看出来陆闻谦有这样不冷静的一面。
“张叔，你快拦着点那位段先生。”于特助喊道。
张叔瑟瑟发抖。
他不想提前退休。
这男人下手没个轻重的，万一误伤到他怎么办。
陆先生是有本钱挥霍。
可他年过四十了，等会儿一拳把他肺打出来，那就完蛋。
陆闻谦死死扣住段松寒喉咙，抵在墙面上，黑眸中戾气四溢，冷声道：“从始至终你都不在她选择范围内。”
“她选了我。”
“以前你没可能，以后你更不可能！”
于特助摁住他的手，额头上渗出虚汗：“先生，停手吧。”
“闹到太太那里，事情就难办了，段先生跟太太相识已久，你也不想让太太为难吧？”
陆闻谦甩手，额间发尾尽湿，薄唇紧抿，身上剧痛无比，依然面不改色，极力平稳着呼吸。
段松寒同样没好到哪去，西装凌乱，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衬衫。
“再有下次，我不会留情。”
陆闻谦转身离去。
留情？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段松寒发现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
明明跟他一样狼狈不堪的下场，怎么有脸说留情的呢？
在这一点上，他果真不如陆闻谦。
段松寒死死盯着那辆逐渐远去，直至看不到的卡宴。
—
“你哥不是说来接你们吗？”贺佳颂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宴会快要散场，还不见他的人影。”
陆闻樱摇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事，我自己安排了司机，根本不用他接。”
哪里是陆闻谦特意来接她和母亲。
是她看不惯段松寒那种做派。
不就是不敢找她大哥的麻烦。
“松寒人呢？”贺怀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漫不经心的眼神扫了眼陆闻谦。
贺佳颂还在气头上，说话冲了点：“你问我干嘛？”
“我哪里知道！”
贺怀璟莫名其妙：“你吃炸药了？”
“看来你这是执意要跟陆家人往来了？”
他似笑非笑。
不过也正是这份自我狂妄。
段松寒知道他不会闹到贺佳颂面前，下手的时候丝毫不克制，狠狠发泄着怒气。
“她喜欢过你么？”陆闻谦吐字冰冷，即使腹部滚烫热辣地疼，依然面不改色。
就只是这么一句话，段松寒愤然，忍着痛楚，怒喝道：“如果不是你趁虚而入，我跟小颂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陆闻谦冷笑，回击又狠又准：“谁给你的自信？”
“对自己没点数？”
“我没认识她的时候，你有过无数机会，结果如何？”
一字一句，段松寒勃然大怒：“我认识小颂的时候，她几岁？”
“你让我下手？”
“陆闻谦你这个疯子！”
于特助面无表情说道：“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世态炎凉，世风日下。
有朝一日他一个大男人也是说上属于女主角的台词了。
这份工作真是让他见了不少世面。
怎么他从前没看出来陆闻谦有这样不冷静的一面。
“张叔，你快拦着点那位段先生。”于特助喊道。
张叔瑟瑟发抖。
他不想提前退休。
这男人下手没个轻重的，万一误伤到他怎么办。
陆先生是有本钱挥霍。
可他年过四十了，等会儿一拳把他肺打出来，那就完蛋。
陆闻谦死死扣住段松寒喉咙，抵在墙面上，黑眸中戾气四溢，冷声道：“从始至终你都不在她选择范围内。”
“她选了我。”
“以前你没可能，以后你更不可能！”
于特助摁住他的手，额头上渗出虚汗：“先生，停手吧。”
“闹到太太那里，事情就难办了，段先生跟太太相识已久，你也不想让太太为难吧？”
陆闻谦甩手，额间发尾尽湿，薄唇紧抿，身上剧痛无比，依然面不改色，极力平稳着呼吸。
段松寒同样没好到哪去，西装凌乱，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衬衫。
“再有下次，我不会留情。”
陆闻谦转身离去。
留情？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段松寒发现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
明明跟他一样狼狈不堪的下场，怎么有脸说留情的呢？
在这一点上，他果真不如陆闻谦。
段松寒死死盯着那辆逐渐远去，直至看不到的卡宴。
—
“你哥不是说来接你们吗？”贺佳颂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宴会快要散场，还不见他的人影。”
陆闻樱摇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事，我自己安排了司机，根本不用他接。”
哪里是陆闻谦特意来接她和母亲。
是她看不惯段松寒那种做派。
不就是不敢找她大哥的麻烦。
“松寒人呢？”贺怀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漫不经心的眼神扫了眼陆闻谦。
贺佳颂还在气头上，说话冲了点：“你问我干嘛？”
“我哪里知道！”
贺怀璟莫名其妙：“你吃炸药了？”
“看来你这是执意要跟陆家人往来了？”
他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