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侧目看了他们背篓一眼，心里也知道他们有事要办。
“你们有事慢慢忙就是，到时候回去再来接我。”
“行！”杨芳直接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们今天事儿多，带着宁欣东跑西跑确实不方便。
还不如一次性把事情都解决了，到时候再来接宁欣一起回村里。
亲眼目送宁欣进了医院，杨芳才舍得转过身。
“走吧！”
“芳子哥，咱们现在去黑市吗？”
杨芳犹豫了一瞬。
这个时间点，他们能去的不止有黑市！
在黑市容易被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
他们可以在外面把东西解决了再去看看市场。
想到这里，杨芳挑起一边眉毛若有所思看向王立东。
“我记得咱们这有一个茶厂、一个制烟厂？”
“对！不过茶厂在西边，制烟厂在东郊，两个厂子隔得有点远。”
那是有点远！
一西一东，要是两个人一块儿得把整个城镇跑一遍！
思考片刻，杨芳心里便有了打算。
“咱们这样，你提着黄瓜和西红柿去茶厂，我带着兔子肉去制烟厂。不说今儿这东西能卖多少钱，主要是去探探路子。”
“东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不？”
王立东忙点点头，“我懂！芳子哥，你的意思是想把这事儿长久做下去，也算是个来钱的活计。”
“可是时间久了，肯定会有人怀疑咱们投机倒把，到时候要是有人去举报……”
要是有人去举报，那他俩都得玩完！
王立东的担忧不无道理。
杨芳有空间手镯，她从来就没担心过会被人发现。
真要有人发现，那她找个没人的角落往空间手镯一躲，就算是在里面躲个十天半个月也没问题。
但现在就把王立东拉入局的确是她欠缺考虑。
真遇事儿她不可能冒着暴露的风险把王立东藏空间手镯里，更不能因为这事儿害了人家一生。
等明年那位提出改革开放了，后年政策出来了，到时候个体户就慢慢起来了。
她得趁着现在没有多少人敢冒这个险，先一步把锅里的肉啃一口。
至于王立东，可以等到时候政策开放了再把他拉进来。
顿了片刻，杨芳继续说道：“那就先把手里的东西卖了，后面正是农忙时候，咱们也抽不出太多时间过来。”
“好，那就按照芳子哥你说的办！”
打好商量后，两人一人骑车一人走路就分道扬镳。
骑车的是王立东，走路的自然是杨芳。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她一个人真遇事儿了还能尽快脱身，带着辆自行车可就太引人注目了，连躲都不好躲。
王立东就不一样了。
她分给王立东的黄瓜和西红柿并不多，真遇到人也可以说是自个儿买了回家吃的。
杨芳比较特殊。
她还得解决那一整头的野猪肉，胃口不够大的厂子可吃不下，必须得往钱多人多的地方去。
这烟厂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有钱，人也多。
拐出了医院，杨芳背上的就变成了空背篓，脚下速度也更快了些，不过二十多分钟的功夫就来到烟厂门口。
烟厂分前后两个大门，前门的大马路边上卖鸡蛋、卖小鸡崽、卖鸭蛋的已经零零散散蹲守在路边，一看就知道马上到烟厂上班的时间了。
而且这些一看就是在这里卖东西的老人了，她这新面孔生硬硬地就凑上去，估计东西不会太好卖。
杨芳琢磨了片刻，抬脚就去了后门。
原因无他，一般走后门的都是厂里后勤，她想试试自个儿有没有那个运气搭上烟厂这条线。
就算搭不上，要能混个脸熟认识几个人也是行的。
趁着没人，她寻了个没人的地儿进了趟空间手镯。
再出来时，背篓就变得沉甸甸的。
正好，这时候，一名穿着工装背着军绿公文包的男人骑着辆二八大杆停在门口。
杨芳当即就双眼放光地迎了上去，“大哥，要野猪肉不？买点回去给嫂子孩子补补身体，四毛钱五一斤，还不要肉票。”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她身边沉甸甸的背篓上。
“卖肉的？”
“对！我这野猪肉新鲜得很，回去焯水加点辣椒一变炒，香得很！”
男人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卖肉上前门去，这后门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杨芳也不生气，面上挂着礼貌却并不讨好的微笑。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往旁边走，等那男人进去以后，又把背篓重新摆在门口。
过了没多久，刚才那个男人忽然一脸烦躁地从厂里走出来，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花雨香烟，一边抽出一根塞进嘴里，目光一边四处打量着。
当他看到杨芳时，眼神明显亮了一瞬。
“那个卖肉的，你过来！”
杨芳马上就走了过去，露出八颗牙齿的礼貌微笑。
“领导，你想要多少肉？”
男人瞥了她身后背篓一眼，“你有多少猪肉？”
“这得看大哥你要多少？”
“有五十斤不？”
“有，只要大哥需要，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听到她这句话，男人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
这年头，能随随便便拿出来五十斤肉的可不是简单人物。
但也就是一眼。
再次看向杨芳时，目光中明显已经没有刚才的轻蔑。
“算你小子运气好，今天有领导来厂里视察，厂里准备的肉太少才给你捡了个便宜。”
“那是！还得多谢领导给我这个机会！”
“行了！你把肉拿过来，我让人把猪肉搬进去称，称完了你跟我去拿钱去。”
闻言，杨芳抱着背篓就往厂里走。
男人伸手拦住她的路，目光落在她的背篓上。
“你这背篓里有五十斤肉？”
“肯定有，只多不少的。”
说话间，杨芳瞬间将背篓顶的的黑布揭了下来，只见几根黄瓜和西红柿的下面，肥瘦相间的猪肉塞得满满当当。
看样子，不止有五十斤，就是一百斤也有，这得是多大一头野猪啊！
这年头家猪的出肉量都没这么高！
但男人也没有多问。
收回目光，男人看向杨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重视。
“人看着秀气力气倒是大得很。”
“行！那就别耽误时间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