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军队随便哪一支队伍都有着万人的规模,而张大彪这边纵然有北凉接应之人,却也不过一千多人,除非大凉的边军前来相助。
然而这样的想法着实不切实际,毕竟当下正在打仗,所有的军队都需受到节制,可异国的部队却不受此影响。
眼瞅着就要出问题,张大彪寻到前来接应的人,此人为皇帝禁卫的一个千骑校尉,名叫马威熙,是个武力值超高,头脑却极为简单之人。
“马将军,我觉得如此这般,别真打起来,不然会影响咱们这笔交易,不然还以为是我们故意挑起此事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马威熙觉着在自己的地盘上,岂能受人欺负。
“你看,反正都到你们北凉了,前面的军队也不远,后面的边军营地也不远,咱们就在此地交易!”
张大彪直接耍起了小聪明,将此事的自主权交给了这位马校尉。
马威熙怎会觉得此事在他北凉境内是个事儿,当下就拍着胸脯表示:“在老子的地盘,谁能把我怎样?”
说完,就派出两队报信的士兵,一组去了先锋大军,另一队去了北蛮当下所处的北凉边军。
北蛮之所以被称为蛮族,并非只因野蛮著称,而是他们的信仰有问题,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撒旦的后人,劫掠他人是为了供奉他们的天主。
所以,他们对宗教极为讲究,显然像北凉这些人的信仰与他们不同,对北蛮人而言就是异类。
相反,北凉和大纪国这边信奉的是生而知之,一切皆有定数,不可有逆!这种教化显然北蛮人及狄国那边的人不会相信。
他们认为生于天地间,可尊强者,但谁都能成为强者,儿子长大了就是父亲,父亲不行了就应安静离去。
据史料记载,北蛮很多人老了,就会去天葬,让自己变成食物,供养大自然,而后自己的后人在大自然中寻找这些食物。
在北蛮人的思维里,人亦可成为食物!
嗯,这便是北蛮人的食物链理论,后世来看倒也挺正确,虽说过程有些残忍。
边军收到马威熙的求救信后,和先锋军的表现截然不同,边军这些年的任务,就是以保卫自己人为己任,他们不管蛮族是什么人。
很快五万边军出动了四万,直奔拓跋苕技的蛮族大营而来。
十二万的蛮族大军不可能都聚集在一起,他们也是分散开来,三三编制,一个大营也就四五万的样子。
恰好马威熙的队伍遭遇的是拓跋苕技的中军大营,人数有六万人。
当北凉的边军赶到时,其实大家只是对峙着,并未打起来。
“马校尉,怎么回事,你们这也没打起来啊!”
边军来的人也叫马本罕,身高七尺,手大脚大,从马上跳下来时,地面砸出两个脚印,而手按住马匹的脖子处,就像掐住一般。
马本罕是一位游击将军,原本手上不止这些人,被临时抽调去了纪国。
“马将军,我是奉旨,押解物品给我国君上,其中有些东西可能今年会在本国栽植,到时候纪国商人会来收购。”
说着,拔下马本罕的脑袋,实在是太高了,想附耳说话着实有些费劲。
马本罕也只好弯腰,就听道“据说种植这个物品,可以直接换取现在最流行的千里醉,或者换取等量的食物。”
“千里醉?怎么换取的?”马本罕显然对这酒感兴趣,大声问道。
“嘘!今天押运有的是,等会给你一斛,犒劳你的将士。”
边军赶来的时候已是夜晚,人困马乏,于是安排人员扎营,埋锅造饭。
北蛮的军队一看来了几万人,心里有些发虚,本来这次是联合攻打纪国的,别这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也派出和谈代表,大致意思是以为这一队人是冒充北凉人,所以才产生了对峙的状态。
来的时候,正好赶在马本罕和马威熙举杯换盏,大口吃着肉食,酒香飘逸四方,惹得前来的使者也嘴馋了。
其实北凉这次和北蛮联合也不是什么秘密,马本罕作为边军的一个将军,当然也是知道此事的。
既然来人是和谈的,也就放其进来谈谈。
“将军,我们大汗说这是一个误会,请接受我们的道歉,特意送来一百只羊。”
其实这些羊都是北凉的,虽说说是联合出兵,但是北蛮不喜欢带着太多物资出行,北凉为了防止这些蛮族在北凉境内抢劫,只有在他们路过的这段时间,提供一部分食物。
边军对这些事自然是不知道,既然蛮子这么好说话,他们也不会斤斤计较,于是也邀请了他们过来一起吃饭。
喝着喝着,北蛮前来的使者就觉得这酒实在是太香了,尤其这个时节,喝这么好的酒,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
第二天,见这一仗也打不起来,马本罕的军队就先走了,张大彪将书信给了马威熙,也带着人走了。
当夜回去的使者,将带回来的礼物,几坛子白酒给了拓跋苕技的时候,他心里就在想,为什么他每次喝的酒味道不如这些酒?
难道……,细思之余,拓跋苕技便产生了极大的贪婪。
马威熙的一千多人带着商队给的皇室礼物,就这样离奇的失踪了。
纪国大城只是围困,小城的人闻风丧胆,等敌人来了后就变成了空城。
这也是多年的习惯,北蛮的人也见怪不怪,他们很快找到一个合适的县城,作为收集物资的据点。
……
“王爷,世子已经快到商洛了,您决定让他来守城?”赵思成身边一个谋士,叫做纪允,跟他有十多年了,来到王爷赵思成身边,恭谦地说道。
“这次我感觉镇守北部的军队,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边军也似乎出现了动乱,朝里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有些担忧啊!”
赵世成与纪允亦师亦友的关系,两人在一起,也是无话不谈,这次他真的心寒了。
“我也不瞒赵王爷,皇帝忌惮您已经很久,有人想分您的军权,皇帝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当做看不见,这次北凉和北蛮的进攻,您发现什么问题了没有?”
纪允的话赵思成显然以前考虑过,但是此时,还不是以个人的情感去揣度圣
意的时候,此时只能以大局为重,抵御外敌马革裹尸,才是唯一对国家和家人的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