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老叟找到了破解之法，周身亮起一道青光，在他面前，四五朵花在同一时间消散，化作点点光斑湮灭于虚空。
“轰！”
一阵沉闷的崩塌之声从石碑上传来，剥落层层被岁月掩埋的残破躯壳之后，露出崭新宛如白玉一般的质地。
“九曲星河阵，真是不简单呐。”老叟叹了口气，上一次破阵还是数万年前，每次都能给他带来不小收获。
“你可愿跟我一起学习阵法？”
老叟难得认真，看着赵曦月说道。
“你教不了我什么。”
赵曦月回绝得很是果断。
老叟倒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此地之后就是阵道尊者的地宫了。”
“地宫？”
齐云不解，那是什么东西？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按照老叟的指示将手按在石碑上，仅仅是一瞬间，整个人都被吸附了进去，像是穿越了万里那么长，最终出现在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的世界。
空气很潮湿，血腥味若隐若现，隐约间能听到周围传来一阵阵打斗的声音，来自上方的空间。
“这里有人来过。”
齐云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盏灯，正是之前在外面获得的那尊灵器。
灯光亮起，能看到几人出现在一处平台上，平台宽阔，一眼看不到边。
“这股灵力波动，是那两个残天教的人。”齐云心头一紧，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放心，就算先来也未必能找到对的地方…”老叟轻笑道：“老夫当年修为滔天，到了此地依旧找不到混沌气的半点头绪。”
“他们也破了阵…”齐云不敢大意，那二人的修为惊人，有什么手段都不稀奇。
“这是一幅残缺的道图，其中掩埋着一些过去的秘密，但太过久远，往日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腐朽，现如今已经无用。”
走了一段路之后，眼前的世界变得明亮起来，有一副八卦阵图悬置在半空中，宛如夜灯一样长明于此地。
“这里究竟是怎么一个存在，为什么我感觉到了澎湃的死气…”
齐云有些不解，有轮回印之后，他对这种气息很是敏感。
“这里是一所墓葬。”老叟直言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遗迹核心区域下方。”
“墓葬？”
“阵道尊者的墓。”
“……”
齐云傻了，感情你特娘的当年费尽心思进来，竟然是为了刨别人的坟？
“咳咳…”
老叟看着齐云直勾勾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小心点，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个阵法，当年老夫实力很强，所以没管，对你们来讲可能不简单。”
前方忽然出现一座宫殿，飞阁流丹、疏型诡制，模样与现在的建筑大相径庭，过去不知道多少年，却依旧明亮如新。
“这楼看着怎么这么诡异？”
齐云感到脊背有些发寒。
“这有什么，当年在北域这东西随处可见，那里的人相信死后华贵明亮的颜色能吸引亡魂入住，所以这种祠堂一般就建在墓旁边。”老叟解释道。
“尊者也信这个！？”
齐云心里默念了几遍核心价值观，一想起刚才自己才见过鬼神，立马蔫了。
“民俗而已，到了尊者这个地步天上地下皆可去得，若是到了圣人，要是你不想死，这天地都收不了你，更别说什么亡魂……”
老叟意识到自己有些多言，不再说话。
“这里应该供奉着一些器具。”
赵曦月带头走进宫殿中，中央位置有一座祠堂，供奉着几尊金身神像，神像手中的器具已经被人取走，落下了一层灰。
“我们来晚了，这里的机缘已经被人取走。”赵曦月叹了口气。
齐云站在远处看着，一脸忌惮，不愿深入。
“你有点好笑。”
赵曦月回眸瞥了一眼紧张兮兮的齐云，后者的表情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你先前看到真的鬼神都敢挺直腰板勒索，为什么现在这么害怕？”
“这不一样。”
齐云见被看不起，壮着胆子向前，仔细观摩了一番几尊神像，发现与前世所供奉的神明全不一样，叫不出名字。
“看上去倒挺威风，用来看家护院倒是不错…”
齐云打起了神像的主意。
“你最好说话小心些，这些东西可都是真神神像，万一残存了些神力在上头，会降下责罚。”老叟提醒道。
“这么离谱？”
齐云不解：“真神是什么境界？难道还在圣人之上？”
“那是法则之力，不一样，非人力所能企及。”老叟不愿多说。
“这里的东西怎么像是被人用蛮力挖走了一样？”
齐云皱眉，发现祠堂里有几个土坑，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被人以大法力撬走。
“唔…这个……”
老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撬的？”
齐云急眼了：“那些神像上的法器也是你给偷了？”
“咳咳！”
老叟正色说道：“这些机缘都是留给后人的，我也算阵道尊者的后辈，做这种事天经地义。”
“放屁！”
齐云骂了一句，机缘都被取走了，自己来着干什么？
“不过还有一样东西我嫌膈应，并没有动，说不定对你能有所帮助。”
老叟现出魂体，飘飘荡荡来到祠堂的二楼。
在这里，能看到供奉着三座神像，分别是一个鸟首人身，手持长矛身穿金色甲胄的神灵，一尊马面牛蹄，头生独角的生物，还有一无面人手持巨斧，身披灰色长袍。
这三尊神像惟妙惟肖，与人同高，不知由什么东西浇筑而成，鲜活宛如有生命一般。
“一根羽毛…”
齐云看了看那鸟首人身的生灵手上握着一枚灰色羽毛，传来淡淡死气，与雕像不同，乃是活物。
“这东西说不定还真有用处。”一直没说话的赵曦月开口了。
“这尊是北方的掌管生死的阴司，也有种说法他就是死神，每到大地干涸民不聊生之际，游荡于枯骨与腐肉之间的神灵。”
怎么越听越觉得瘆得慌？
齐云吞了口唾沫：“意思就是这是它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