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道:“有事做了，自然就不会搞破坏。”
左柳感觉江宁大人话中有话。
吴道子的小摊子里里外外站着三层人。
陆陆续续还有听到音讯来的其他鬼魂魄不断赶来。
“别挤别挤，我的头都挤掉了！”
“你大爷的，谁啊？怎么把螺蛳粉带到这里吃，受不了，太臭了！”
“草！我吃的怎么了，不服去城外打架！”
都是第一次当鬼，各个脾气大得很。
现场气氛渐渐弥漫起一股无形硝烟。
投屏在黑墙上的直播画面里，出现了陈薇的身影。
她刚刚出去倒了杯水。
回来看到网友全在谴责上一轮直播里费尽心思怀孕算计遗产的小三。
陈薇把水杯放在桌面上，把网友热议的观点看了个大概，缓缓开口，“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人爱财没有礼貌。古人讲究财不外露，是有一定道理的。”
“另外，如果你们遇到小人缠身的情况，一定要重视，不然等酿成大祸往往也无力回天。”
她的声音不算大，闹哄哄的众鬼顿时安静下来，屏住呼吸。
紧张气氛骤然消散。
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左柳还想凑上前去看，却看到身旁的江宁大人低声说了一句“果然如此”，然后抬脚离开。
他也只好舍弃看直播的想法，跟了上去。
另一边。
这群人差点就要掀摊干仗了，还好还好。吴道子沉沉、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自己的小摊子保住了。
陈薇浑然不知自己的直播间，还吸引了这样一群特殊的受众群体。
“还有谁要办理业务？一个豪华游艇起步价，命理八卦、捉妖降魔等业务皆可办理。价格公道，全网无差评。”
“怦！”陈薇话音刚落，屏幕上出现了豪华游艇的礼物特效。
“直播间怎么不收冥币？我也想算一下命……”
“当人真好啊，做鬼一点都不自由，连有钱都花不出去！”
地府里的鬼魂们无不失望遗憾。
这时，人群中一个小男生眼睛骨碌一转。
他扯着嘹亮的嗓音道:“卖大卫凤、大辣片、魔鬼丝！喜欢吃的鬼客快来，边看直播边吃，有钱就能买到辣条自由！”
吴道子：“……”
好家伙，怪不得这卖辣条的小鬼活得这么滋润，见缝插针的能力属实强。
他忍不住也跟风买了一包。
柳娇娘在一旁嗤道：“你不是当道士的吗？吃这种俗物，像话吗？”
吴道子哼了一声，“嘴巴吃了，心里不惦记就清明了。贪欲藏在心里，心就脏了。”
“歪理。”柳娇娘唇角可疑的勾起。
她扭头继续看直播。
陈薇把第一个打赏礼物的网友抱上麦。
昵称叫做“刺骨小熊”的网友，名字叫杜春。
此时，她看着连线申请，眼神闪过几丝犹豫和焦急。
犹豫是因为不想接通连线。
焦急是想把打赏出去的礼物钱要回来。
“一个豪华游艇几千块，这些钱我攒着是打算买爱豆演唱会的门票。为了要回这笔钱，在直播间露个脸也没什么的。”
杜春安慰自己，在连线申请即将挂断的前几秒接通了连线。
她一出现，绕是陈薇也愣了几秒。
杜春把脸颊两侧鲶鱼须似的头发撩到耳后，清咳了一声，不好意思道：“主播，我不想算命，你能不能把打赏的钱退给我？我不小心点到了。”
“可以，等会后台会有助理联系你，这笔打赏会全款退回给你。”陈薇答应得很快。
原因无他，这个小姑娘还穿着一身初中校服，没有长开的脸蛋胶原蛋白满满，稚嫩得像个小幼苗。
杜春顿时松了一口气。
“给你添麻烦了，我先下了。”她不习惯面对镜头，尤其直播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等等——”陈薇打断杜春想要挂断连线的举动。
该不会反悔了吧？杜春带着一点紧张：“你还有什么事吗？”
陈薇眼神微微暗沉，熟悉她的人就知道，这代表她认真了。
她看了眼时间，“今天是周五，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九点二十分，你没有在学校上课是因为什么事吗？我劝你赶紧回学校，不然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心思细腻又敏感。
被点破自己逃课的事实，杜春绷不住，心虚之中带着恼怒。
无语，还管到她身上来了？
“我和你非亲非故，你管不着我！挂了！”
【脾气这么差，就是个逃课不学好的小太妹吧？】
【一个豪华游艇几千块，她一个初中生哪里还的钱？不是偷就是卖……】
【？？？】
众鬼：？？？
“给一个小姑娘造H谣，他在酸什么？不会是出去卖卖不到钱吧？”
“这是什么直播间啊，怎么什么人都有？”
“什么时候也让我进去演演？想骂人！”
众鬼窃窃私语。
看网友反应强烈，秦漠眼疾手快，【该用户已被禁言并拉黑，无法进入直播间(〜￣▽￣)〜再有挑食的，绝不姑息！】
杜春视角暗了下来，一分为二的屏幕在她挂断连线后化成了大屏。
纵使断开了直播连线，杜春还是看到公屏上各个污言秽语，她气得眼睛通红，“我才不是小太妹！”
“好不容易打听到爱豆今天是我这个城市十点的飞机，我离得这么近肯定不能错过接机的机会。逃个课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
“我能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我看点进这个直播间是倒霉！”
杜春背着书包，一边碎碎念，一边一个劲闷气往前走。
突然，路边一只大手拽了她一把。
杜春一个踉跄，差点摔到。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只大手扯着她往小巷口走，说话的是个中气十足的女人。
她语气带着责备，劈头盖脸一顿骂：“杜春啊你学坏了！小小年纪竟然逃学？你知不知道，爸妈接到老师的电话差点急疯了，抛下工作就来找你！”
还有一个衣着打扮看着工薪族的高大男人堵住杜春的去路，“走！赶紧跟爸妈回学校去！”
“你们不是我爸妈，我不认识你们！”杜春看着这两个陌生的面孔，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