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拧紧眉头?,担忧的视线落在绫华身?上,不待对方反应,忽然伸出大手,一道神光落下。
绫华发觉自己动弹不得,顿时惊讶地看他:“父君,你在干什么?”
发现女儿?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其它手段,印泽妖君稍稍放下心,下一刻,他不知想到什么,浑身?散发出浓重杀意。
那岂不是说,女儿?对紫川,是发自内心的紧张重视。
也就是说,绫华是甘愿如此作态,更是甘愿为?了一个卑贱的护卫顶撞自己的父亲!
他怒意勃发地问她:“你刚才是在为?了一个外人,一个卑贱的奴才顶撞我?”
绫华脸色煞白,嗫嚅着说:“父、父君,不是这样……”
印泽妖君深深看她一眼,若不紫川不在这,他甚至当?场格杀了他!
于是他沉声?道:“绫华,你是妖族最尊贵的公主,若是一个奴才会对你造成这样的影响,我真该杀了他!“
他一番苦口?婆心,绫华却只捕捉到杀这个字,登时喊道:“父君不要!”
话落,直直撞入他阴鸷的眼眸。
绫华全身?一颤,低下头?镇定道:“女儿?方才糊涂了,才会一时乱了方寸。女儿?之前那样,是因为?觉得他是我的护卫,应该随时待在自己身?边待命。”
印泽妖君审视地看她,揣着明?白当?糊涂,点点头?说:“最好如此。”
他走下御座,叹了口?气,道:“绫华,你是我的女儿?,是妖族最尊贵的公主,怎可自降身?份,为?一个卑贱的护卫大动干戈。”
“至于他的去向。”印泽瞥了眼女儿?,终究软下心肠:“你也不用着急,是紫川主动请缨,他说要为?你取得帝流浆,我才答应他跟过去。”
“你急什么,如今你与他签订主仆契约,你是主他是仆,即便他跑到天边,只消你一个念头?,他便将死无葬身?之地!”
“以?后你万万不可如此冒失。”
他说了一堆,绫华却只记住了一句话,紫川是主动请缨,为?了替她拿到帝流浆!
那一刻,她心头?的慌乱忽然如烟云散去,捏了捏指尖,感觉一股无法言喻的甜蜜。
再说了,还有主仆契约,他会一心向着自己的。
时间不过瞬息,她便考虑得清清楚楚,很快,便当?着他的面格外诚恳地认错:“女儿?知道了,父君放心,女儿?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妖君欣慰地看向他,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侍从谄媚的声?音:“君后娘娘。”
人比花娇的娇媚女子缓缓走入殿中,倩影瞬间掠去了印泽所有注意力。
见到妻子蘅芜的瞬间,印泽已将所有抛之脑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他护着妻子,目光期待地落在蘅芜平坦的小腹上:“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昭元殿里好好养胎,不要乱走动吗?”
他们夫妻除了绫华,只有这一个宝贝孩子,如何?不会珍重相待。
蘅芜闻言,嗔怪地瞪他一眼:“成日里在昭元殿待着,我都要闷死了,再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
她说着眉心微蹙,原本她在休息,侍从忽然告诉她,绫华冒冒失失闯入万象宫,之后爆发出一串声?响。
听到消息的蘅芜生怕出了什么岔子,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蘅芜叹了口?气,看向绫华,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孩子最近脾气渐长:“绫华,怎么了,你又惹你父君生气了?”
绫华正要随口?扯个借口?,直直对上父君阴鸷的眼,瞬间心神一震。
她知道父君的意思,要她随意找个借口?,将今天之事隐瞒下去,可她震惊的,是父君看她的眼神,威严无比。
她从未被他如此对待过。
绫华回神,却见父君轻抚母亲的肚子,叫她瞳孔猛缩,心头?好似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把她心中残存的几丝热切也浇熄了。
是因为?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吗?
一个拥有无限希望,注定健康的孩子,哪是她这个废物公主能比得上的!
面上,绫华抿了抿唇角,笑着说:“我哪有。”
她看向父君:“都是侍从们大惊小怪,我跟父君好着呢,父君刚才还说,等?弟弟出世之后,要给他大操大办呢。”
蘅芜闻言脸色绯红,看向印泽:“孩子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世,你、你怎么就想得那么多!”
印泽知道她害羞,笑着说:“是我的错,蘅儿?你别生气。”
他们郎情妾意,并未察觉到,一侧早被遗忘的绫华,她眼中恨意滔天。
对于敏感多疑的她来说,夫妻俩一举一动,都能在她眼里延伸出无数意思。
碧云宫中。
殿内的仆从心惊胆战,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来祸端。
然而?,即使?是这,也仍旧逃不过去。
绫华只是一个侧目,便将其他人吓得呼吸困难,活似鹌鹑般战战兢兢。
“把我的鞭子取来。”她道。
闻言,一群人眼底流露出死一般的绝望,昔日所听的哀嚎声?似乎也在耳畔响起。
“扑通”一声?。
一个心智稍弱的侍女双腿发软,竟是当?场跪倒在地,惹得绫华明?艳一笑,抬脚踹了过去:“谁准你出声?了!”
其他人见此,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即将上演的惨剧。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公主饶命,奴婢愿意替她接下惩罚。”
绫华怒极反笑,正要一起打?,突然听见跪在地上求情的侍女说:“奴婢知道公主为?何?如此心忧,奴婢可以?替殿下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