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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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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这辈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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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弦竟然这么快就要结婚?! 李舒真嘴里大骂“收破烂的绝对稀罕他”,“他结婚等于屎壳郎遇上了粪球”,“我特么去一趟楼下奶茶店能碰上他三个前女友”,词汇精彩纷呈。 季印瞳内心赞叹的同时,又不明白她一个娇养的千金,哪里学来这么多实用主义文学。 她知道李舒真是心疼她,所以默默听着,尽量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怕她把嗓子骂熄火了。 等她终于把词库里的词用尽,开始翻来覆去地重复时,季印瞳已经挨个回复完了所有消息,捏着手机好整以暇望着她。 她现在的泼辣样,在她眼里就像个头顶光圈的天使。 她勾唇,挽上她的手臂,李舒真停下来看她。 “舒真,我们去吃火锅吧!” 李舒真眨眨眼,下意识问:“你请客吗?” “对呀!高兴嘛。” 高……高兴? 李舒真挠头,将信将疑地问:“和庄弦结婚的人是你吗?” 季印瞳嬉皮笑脸,“我可不是收破烂的,我是屎壳郎!” 说着,她把李舒真往寝室外面推。 李舒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以为自己骂错人了。 反应了几秒,又觉得不对,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季印瞳,“屎壳郎你推我?” 季印瞳吐吐舌头,一溜烟绕过她,往楼梯跑去。 李舒真从后面追着她,边跑边喊:“我好心帮你骂他,你就这么对我?” 她们住6楼,等她追到楼下的时候,季印瞳已经在门口的桂花树下站着等她了。 她走过去,季印瞳就把背转给她。 她喘着气说:“我是屎壳郎。”然后轻推了一把。 女寝大门口,庄弦望着桂花树下笑得花枝乱颤的两人,捏着手机的手指寸寸泛白。 他刚刚编辑了一条真挚的道歉消息,删删改改,斟酌措辞,按下发送键以后却只得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季印瞳把他拉黑了。 原来她早就忘了自己,玩得开心呢。 什么屎壳郎? 他拧眉。 李舒真率先注意到寝室大门口的庄弦,手肘推了一下季印瞳,用气音说:“印瞳,真的屎壳郎来了。” 季印瞳接着看到了庄弦,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远远朝他点头。 庄弦朝两人走来。 他不避讳李舒真在场,翻出微信聊天界面递过去,狐疑地问:“印瞳,你把我拉黑了?” 季印瞳没看他的手机,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把你拉黑?” 庄弦观察她的表情,道:“因为我要结婚生气了?” 季印瞳没泄露任何情绪,平静道:“分手那天就拉黑了。” 庄弦追问:“为什么要拉黑?分手了不可以做朋友吗?” 这是什么鬼话? 李舒真听不下去了,往前一步挡在了季印瞳面前。 “屎壳郎你有病是不是?你管我们印瞳为什么要拉黑你?她爱拉黑就拉黑,这是她自由你懂吗?” “你是不是想说,她拉黑你证明她放不下你?她没法接受跟你做普通朋友?” “你是不是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两头讨好?” “还是你想安抚好你的前女友,留下一个深情的好名声?” “我告诉你,你这种货色,厕所都分配不到最臭的!粪球都推不到最大的!别妄想我们印瞳了!” 庄弦嘴角微抽,他谈过这么多女朋友,从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他那个怕妈的兄弟赵非飞,以后会不会找这么个老婆? 妈宝男无缝衔接妻管严,这辈子就载女人身上了。 这么想着,他第一次观察起李舒真的样貌。 莫名,竟真的跟夏清妍有几分神似。 他的目光引来李舒真的不满,她挥着小拳头色厉内荏地叫嚣:“你看什么看?老娘有男朋友了!” 庄弦但笑不语。 李舒真俏皮地转了转眼珠,挑眉道:“庄弦,你是不是就喜欢犯贱呀?印瞳把你甩了,你就眼巴巴地追过来,看我们玩得高兴,心里都要难受死了吧!你是不是巴不得印瞳一蹶不振,好验证你的魅力和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啊?” 庄弦脸上的表情有些破碎,难得反驳道:“收起你的歪理邪说。” “哦?那你说说你来这里干嘛?不会是犯贱找人骂你吧?那我可要不客气了哦……” 季印瞳怕两人真的吵起来,赶紧拉住李舒真,“舒真,你到底还去不去吃火锅?快走了。” 李舒真不以为意道:“火锅哪天不能吃?” 她甩开季印瞳的手,拿出手机点开录像对着庄弦拍摄,“来,真理总是越辩越明的,我们可以开始吵了!” 庄弦无奈,伸手盖住摄像头,转头对季印瞳说:“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季印瞳没回应,拉着李舒真走了。 …… 路斯朗是最早知道庄弦要结婚的那批人。 封蜡的请柬被递到他手中时,他脑海中闪现周六公共英语课教室门口提着舞鞋的女孩的脸。 纯净如雪。 撕开请柬的大手骨节分明,此刻带着轻颤。 【亲爱的路斯朗:诚挚邀请您出席我们的婚礼……】 他往下看,眼皮缓缓撑开,手也抖得厉害。 请柬上,新人的名字是漂亮的手写体。 【新郎:庄弦】 【新娘:赵晓霜】 赵晓霜!!! 不是季印瞳!!! 他轻笑,大红色的请柬滑落在地,被他一脚踩过。 那天,他一个人在球场,练了好久的三步上篮。 …… 周三晚上,庄弦算好了季印瞳练舞回来的时间,等在女寝的中心花坛处。 这几天,他过得并不好。 赵晓霜那样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论条件论外形,应该是所有男人最理想的结婚对象。 可不知为什么,他最近总想起季印瞳那天红唇隆起,缓缓吐出那个“滚”字时,他心里的那股难以忽视的异样。 就好像一个每天吃着几千块钱牛排的小少爷,在放学路上被同学塞了一块现炸臭豆腐。 新世界的大门从此打开。 或许正如李舒真所说,他在“犯贱”。 季印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柔软毛衣和一条及膝小皮裙,露出一双笔直的白腿。 晚风习习,树叶在她头顶沙沙作响,她的腿跟着颤了颤。 橘红色的晚霞映照在她脸上,她停下脚步,望着熔金般的夕阳,深呼吸一口,纤眉舒展。 庄弦想起当初他教她联想记忆法,她拧着眉问:“看到夕阳就想到爱吃的咸蛋黄,算不算?” 他敲她额头,“这只能叫联想。” 她咬烂了的笔头。 他叹了口气,说:“如果我通过夕阳,记住了你爱吃咸蛋黄这件事,就算联想记忆。” 季印瞳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那你这辈子都忘不了了哦。” 庄弦苦笑一声,摇头。 抬脚准备向她走,忽见一个人影从另一条路出来,穿过花坛向她径直冲去,抢在了他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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