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喷出来，姜篱差点原地升天。
“阿篱！”
外面听到声音的秦书杨立马推门进来，看到姜篱这副惨样，忙冲过来扶起她。
“怎么了？”秦书杨上下打量她，见她嘴角一抹殷红，顿时眉心一拧。
“我送你去医院。”
姜篱按住他：“没事，就是没注意被弹了一下，休息一下就好。”
她居然不知道，这个小世界还能有禁制存在。
是她大意了，以为这事简单，所以图省事没按规矩来。
要是被师父知道了，她肯定会被罚。
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看看阿枫。”
秦书杨见她面色还好，就扶着他来到阿枫面前。
姜篱抬手在阿枫额头上点了两下。
阿枫眼睛缓缓睁开，没了刚才那种清澈的愚蠢，反而是一种复杂的神色。
“想起来了？”姜篱出声问他。
阿枫嗯了一声，起身对两人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教了我。”
成了！
姜篱眼前一亮，跟秦书杨相视一笑。
“说说吧，什么情况？”姜篱把阿枫带到堂屋，三人坐在一起。
阿枫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我叫陈建民，是宜城人。”
“宜城陈家？”
陈建民话音刚落，秦书杨就接过话头，眉头蹙紧。
是那个陈家吗？
陈建民点头，对秦书杨的反应并不意外。
“对，就是宜城的陈家，秦家跟我们陈家也有些往来的，只不过现在...”
陈建民眼神逐渐变得复杂，手也紧紧抓着裤子。
“秦家对我们陈家有帮助，这次你们又救了我一命，我很感谢你们。”
“不过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与你们在一起，你们放心，等我走了，一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秦家不会被陈家连累。”
姜篱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有一点她弄明白了。
那就是，陈建民家现在出事了。
大概是当口被打入了某类分子的成份家庭。
“谈不上连累。”秦书杨道：“这点小事，还不至于。”
陈建民明显是松了口气的，他也担心因为自己的身份害得秦家受牵连。
他家出事以后，秦家是暗地里帮了不少忙的。
先前秦家明明是跟陈家作对的，现在想想，秦家应该是提前预知了什么，所以态度大变。
只是他爸执迷不悟，还以为秦家墙头草。
结果到头来陈家倒了。
“接着说吧。”姜篱打断陈建民想再次道歉的话头：“你变成疯子是在你家出事前还是出事后？”
“出事后，我记得，我当时因为不在家，暂时躲过一劫，回来后，有个以前我们家帮助过的人让我以癞子的身份住在他家，那阵风头过后，我去看我爸，他便让我悄悄回家拿个东西。”
“再之后的事，我好像想不起来了。”
姜篱了然，有人在陈建民的记忆里下了禁制，如果强行破开，怕是陈建民真的要变成一个疯子了。
刚才要不是有聚魂参，怕是陈建民早就变成傻子了。
姜篱看看陈建民，又看看秦书杨，手指点了点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陈家出事后，陈建民就变成了疯子。
说里面没有阴谋她都不信。
很显然，秦书杨也想到了这点。
不过因为现在没有证据，也不好马上下结论，只能先放一放。
“你回去是要拿什么东西？”秦书杨问道。
陈建民摇摇头：“这个不能说。”
秦书杨也不强求他说出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得先回去一趟，再去找我家里人，我消失那么久，他们应该很着急。”陈建民长出一口气，苦笑一声：“不管怎么样，一家人在一起面对苦难总会好过一些。”
“你先在这里住下，再等两天，两天过后，我送你过去，顺便看看陈家伯父伯母。”
秦书杨提议。
他与陈建民之前并没见过，所以在陈建民洗干净后，他没认出来。
但这并不妨碍他见陈家人。
以前他从父亲那里听过陈家人的名号。
当时陈家人是比秦家职位更高的，陈家提拔过秦家，这事被秦书杨的父亲提过很多次。
不过因为秦书杨时常在部队，跟陈家人并没什么接触。
听说陈家出事，他也是唏嘘了一阵的。
但那时他生病回家，也是打听了陈家的下落的。
眼下正好有机会感谢，他自然不会揭过。
陈建民有些犹豫。
秦书杨很快打消了他的忧虑：“你放心，你的家人虽然现在日子过得苦，但人都在。”
闻言陈建民松了口气：“那就麻烦了。”
陈建民就这样在秦家老宅住了下来，就跟秦书杨一间房。
在陈建民的强烈要求下，他打了地铺。
对于陈建民的留宿，秦家二老并没多问，给了秦书杨最大的尊重。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长辈的，只要支持就行了。
而且小陈这孩子看着就挺可怜的，无非多张嘴的事，以现在秦家的家底，不会养不起。
眼下的陈建民不适合在外面露面，万一被有心人利用起来。
到时候说不定还真会给秦家带来麻烦。
于是陈建民也只能在秦家陪着老太太说说话，做点家务活。
刚恢复，陈建民的身体还有点虚，不过并不妨碍他想多干些活来报答秦家。
他在干活的时候，身后就跟着小红这个小尾巴。
秦奶奶觉得稀奇：“小红平时对生人都是爱搭不理的，倒是对你很不一样。”
陈建民抱住小红，摸摸它的毛：“我对它也有种亲切感。”
小红在他怀里舒服地哼唧几声。
地里。
姜决好不容易听到下工的声音。
他几乎忍不住要哭出声来。
这一天总算是结束了。
全身臭烘烘的，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更别提姚梦雨了。
一想到今天还只是个开始，姜决就恨不得泪洒长襟。
他为什么要这么蠢，非要来乡下？
现在好了，不仅不能跟姚梦雨谈情说爱，就连他自己都身不由己。
让他没想到的是，下了工的知青们并不在知青点歇着。
还要面临着砍柴，劈柴，捡树枝这些杂活。
都是为了冬天做准备。
在乡下，一年四季中也就冬天最让人快活了。
一天只要吃两顿饭，整天就窝在炕上，但前提是，柴火要充足才行。
姜决不想动，但被其他知青提醒，如果没有柴火，冬天要么饿死，要么冻死，休想知青点其他人同情他。
没办法，只能跟着大部队去捡柴火。
路上，他一眼看到跟秦书杨腻歪在一起的姜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