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脱光了诱惑我,我就能放你一条生路。”无名用刀鞘指着身后说道:“我媳妇在这儿呢,你诱惑我没有用,对吧,媳妇。哎?什么时候走了。咳,走了的话……那也不行,我可是很守规矩的。”
“真是个嘴贱的小屁孩!”月姬说完双手抱头,痛苦地哀嚎起来,映月银斩也随之坠地。
这一刻,赐福之力化作诅咒摧残着月姬的身心。
但同时也给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无名本想趁她挣扎把映月银斩捡走,刚要靠近她突然脸色大变,极速与她拉开距离,面露惊恐之色,呼吸也变得沉重了。
古神的诅咒非常恐怖,一旦沾染上就难以洗净,王剑就是最好的例子,古往今来最强的半神,战无不胜之剑最终因为来历不明的腐败诅咒瘫倒在王城神坛之下整整两年,眼看着天下大乱,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名紧握着红刀,观察月姬的变化,诅咒在给予她力量的同时也扭曲了她的体态。
蚀月女王的诅咒先是凝成黑气从伪神月姬的体内钻出而后向周围扩散,而后诅咒灼瞎了月姬的另一只眼睛,却也同时令她重新获取了双目。
如满月一般明亮的双目悬浮在漆黑空洞的眼窝之中,甚是可怖。她篆刻在体表的赐福之语也被诅咒黑气一点点蚕食干净,赐福之语彻底消失后留下来的是一具满目疮痍的身体。
“我现在万劫不复了。”月姬的声音变得沙哑,她的形貌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躯干被拉长,肋间又生长出两条干枯的手臂,头发变成了清冷月光般的蓝色,盘踞在头后组成一轮满月。
“但我也不需要月亮了,现在,我即是满月。”
“何必呢?你刚刚还挺好看的,现在像个怪物。”无名心里一阵发怵,月姬以半残之躯重获赐福,力量居然在短时间内就远远超越了她的巅峰时刻,不过这样貌确实吓人,要是小时候看到可能会成为他童年的噩梦。
“就算我犯下亵渎重罪,我也是神,区区凡人,怎敢辱神!”
月姬怒吼着,沙哑的声音显得愈发凄凉,诅咒的黑气正在散去,她身体的变化也到了最终阶段。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月神!”
无名调整呼吸,紧紧握住红刀架在身前,暗道:“真是疯狂。”
扭曲的伪神咆哮一声,捡起映月银斩直扑无名而去。
刀光纵斩,星河平原上赫然出现一道十米长的裂痕。
无名凭借直觉躲过了这一刀,他咽了咽口水,这一刀劈中他可活不了。
月姬拔刀再斩,一横一纵打出月光十字斩。
无名不退反进,俯身躲过斩击,来到月姬面前。
烈火与月光撞在一起,互不相让。
无名发现月姬那恐怖的斩击只能在收鞘出刀的刹那使用。
只要逼迫她无法收刀,这一招便如同虚设。
但月姬此刻的力量已不在无名之下,几回合拼下来,反而是无名先显现颓势。
无名暗道不妙,握刀的手再紧几分,浑身气焰暴涨,烈火一斩直劈下来。
深红君主的神火之力此刻再现于星河平原,将整座烈日炽城燃做废墟的神火将无名身前完全覆盖,纵然大雨滂沱,火势却不减反增。
但他却迅速抽手,向斜后方闪去,一记月光纵斩划过无名刚刚站立之处。
那一刀空了,他敢确信月姬的脚步根本没动过,是瞬移之法。
只一瞬间她就出现在无名身后。
无名不敢大意,收全部神火于刀刃上挡住了月姬的下一刀纵斩。
她的瞬息月斩威力和范围都扩大了五倍不止,唯一没变的是速度。
映月银斩是神器,深红君主的红刀•天火也是神器。
当规则与规则相撞时,比拼的便是使用者的能力。
正如乾元策所说,王剑只有他手中才是王剑,对其他任何人而言只是一柄巨大的神器而已。
无名看出月姬不想与他近战,只是一味拉开距离,干脆燃起神火,随着刀气释放出去。
月光与神火撞了一波又一波。
凭借映月银斩的规则之力,月姬可以瞬移到任何被月光照耀之地,无坚不摧的瞬息月斩与踏月步法结合起来堪称神出鬼没的杀招。
但无名的战斗天赋实在太强,无论瞬息月斩从哪个方向攻来都会被他轻松化解,并给予还击。
无名甚至还抓住了月姬两次,她的踏月步伐毫无规律可言,无名只能依托本能做出反映。
月姬已经忘却自己斩出多少刀了,神火将她本就残破的躯体灼烧得更加面目全非,虽然她也砍中了无名几刀,但都只是极限距离的擦伤,那个人类小子甚至没流多少血。
月姬再度瞬移,可这一次无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红刀从天而降猛劈下来,月姬抽刀抵挡,恐怖的力量直接将她砸跪在地,而后铺天盖的神火如雨点般落下将月姬笼罩。
同时一股强横的斥力也将无名震飞了出去,红刀落在他身后十余米外,神火失去燃烧之源渐渐熄灭。
无名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本是死死握着红刀,红刀脱手的瞬间,他的手腕也跟着一齐断了。
无名疼得汗如雨下,他此时无比感谢幼年习武之时,师尊张道尘没有手软,无数次打得他倒地挣扎,遍体鳞伤,身上的每一块骨头几乎都断过。
若不是身处地狱般的磨练,哪能有天灾这般的少年英才。
无名将脱臼的手腕夹在腋下,用力夹紧。
无名此刻重伤,但月姬已无法乘胜追击,甚至刚刚弹开无名的那一招根本不是她释放出的,在她跪下的瞬间有一个强横的意识突然诞生在她的脑海中,并开始争夺她的躯体。
月姬扑灭身上的神火,而后痛苦地嚎叫着:“我知道你是谁!那夜在王城的就是你!你就是那个狩猎神明的狂妄之徒,天灾!”
月姬的精神状态接近崩溃,诅咒侵蚀令她心力憔悴,凭空出现的力量也在失控的边缘徘徊。那个意识正在她耳边颂唱远古的诗词,语调平和,又有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气。
“不要再继续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乾元王不是失踪了,他是死了!神已经死了,哈哈哈,神死了。”
无名惊愕地看着她,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