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宣布帮助湘雅二院建立精神外科一事，瞬间炸开了。
天大的好事来的这么突然！
事实上，人家的内心并不是真的拒绝精神病学的进步，他们没有精神外科的人才，因而反对精神外科那是很显然的事。
事实上，人性都是这样的，没有的东西，不曾拥有的，他们要么强烈的反对，要么强烈的追求。
有钱人从来不说钱的坏话，只有没钱的人才会说钱是万恶之首。买车的人也是的，用油车的人说电动车不好，用电车的人说油车不好。没开过国产车的人说国产车不买，没开过日产车的人说日产车飘，没用过德系车的人说德系车容易坏。
不啰嗦了。
总之，湘雅二院精神科的教授们听说秦堪帮助他们建立精神外科，顿时就欢欣雀跃。
令秦堪没有想到的是，不到10分钟，学术厅大门大开，冲进来一个老头，连声说：“谁，谁是秦堪？”
进来的是湘雅二院的院长，傅鸿雪！
这位56岁的院长，身材适中，略显发福。他的五官端正，双眼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沉稳和睿智。头发已经开始泛起了丝丝白发，但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造型。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那是经历过风风雨雨后的沉淀与成熟。
傅院长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衣领整洁，领带搭配得体。他的步伐稳健，透露出一种自信与从容。虽然年近六旬，但他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作为一所知名医院的院长，傅院长在学术界享有很高的声誉。他的严谨治学、勤奋敬业的精神感染着整个医院。在他的领导下，医院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人才，为国家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秦堪赶紧站起来，说：“您是傅院长吧？我是秦堪。”
“听说你在研究精神外科？”
“对的，我在研究精神外科。”
“治愈率怎么样？”
“目前，接近50%，但下一步，我有新的思路，治愈率达到90%以上应该不会有问题。”
“啊？”一声惊呼，来自于整个会议厅，都为他说的90%惊呆了。
要知道，精神外科所治疗的病人，都是难治性精神病人，也就是用内科的方法，根本就没办法治疗了，只能用药让他们每天痴痴迷迷，不造成危害而已。
如果通过手术可以把这种病治愈，那是何等的功德！
“世界上，最先进的治愈率也不到60%，你能达到90%？”
傅鸿雪还是谨慎一点，他不能和普通人一样容易激动，控制不了情绪。
傅鸿雪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非常的优秀，他几乎与涂清明齐名。
不过，傅鸿雪和涂清明的培养路径不同，傅鸿雪和现在的官僚体系的培养是一条路子，他从普通医生，到医务部，到副院长，再到院长，一路走来用了20多年，他是在竞争中上来的，从来就没有一个预设的终点，最后一关，他做院长是全院1000多名主任，护士长，知名教授，职能科室干部，普通职工代表共同推选出来的。
这种选拔方式是现在最通用的方法之一，和涂清明明显不同，后者的目标性很强，而前者则是大浪淘沙，一步一步评出来的。
各有优势，各有所长。
不过，事实上，平心而论，涂清明在行家中的印象更好，他有职业院长的特性，很明显的专业性——医院管理专业。
而傅鸿雪则有浓郁的官僚气息。
但是，他们都是好院长，都很厉害，驾驭10000多人的医院游刃有余。
目前，湘雅医院全国排名13，湘雅二院排名19，都是国家的顶级医院。
要知道，湘雅几所医院是分开排名的，得分当然就低了，其次，湘雅地理位置深处内地，没有地理性的优势，还能有这样的成绩，那是相当的厉害了。
当然，再怎么厉害的医院，也难免有些负面的报道，湘雅系医院，也不例外，他就出现过严重的负面新闻，三院也有。
独善其身的只有湘雅医院，可见涂清明还是高明一筹。
但是，行家就知道，湘雅二院的傅鸿雪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专家型领导，他手下，著名教授有很多，长江学者，二级教授，一级主任医师，全国重点实验室的领头人，等等，都在他的领导下建功立业。
湘雅二院这些年，进步非常快，很多学科已经与湘雅医院并驾齐驱，还有一些已经反超湘雅医院。
譬如心血管科，几十年前湘雅医院是老大，湘雅医院的心血管在全国都有名，但是，近些年，湘雅二院心血管猛然发力，在心脏介入，心脏外科手术已经明显超越湘雅医院，即便是涂清明，也只能眼瞪瞪看着二院逆袭。
当然，那个时候，涂清明还不是院长。
傅鸿雪也不是院长。
不过，傅鸿雪是有功劳的，他最早到日本留学，引进心脏介入，这一步，傅鸿雪抢先了，也成了两院争霸的胜负手。
现在，傅鸿雪仅用了几分钟时间，从办公室赶到学术厅，可见，他对精神外科有多么的渴望。
他是敏锐的，当精神病科的主任打电话告诉他，秦堪可以帮助我们建立精神外科时，“精神外科学”5个字，使得他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这是一个机会！
“你跟我们合作，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傅鸿雪发出了最强音。
秦堪很满意傅鸿雪的冲动了，和这样的人合作，很舒服，很愉快。
不过秦堪得考虑湘雅医院，精神外科学技术的真正拥有者不是我秦堪，而是湘雅医院的刘渔樵。
另外一个原因，湘雅二院没有优势的神经外科。
秦堪说：“我有一个想法，精神外科学这门学科，我们的竞争对手是国外的同行，所以，我们不能把眼光放在一院与二院之间，而要放眼全世界。”
秦堪接着说：“湘雅二院，湘雅医院，我们景华医院三甲医院联合共同创建精神外科学科，湘雅二院重点在疾病的诊断与内科治疗，湘雅医院则重点做外科手术，景华医院则重点提升疾病的治愈率。你们两院负责基础，我们景华医院则负责把治愈率提高到90%以上。”
傅鸿雪点头。
独吞，肯定是不行的，看来，走联合建学科之路是必然的。
“我推荐的方案是，三所医院每个医院都建立一个精神外科科室。”傅鸿雪不希望仅仅是精神科，他要把外科引进来，精神外科才有吸引力。
精神科，二院早就成名了，一点也不稀奇了，他们即使出成果了也兴奋不起来了，只要来一个颠覆性的成果，傅鸿雪才会血压升高。
“我想也是这样的，成功共享是合作愉快的前提。”秦堪也知道，真正的联合科室只是名义上的，成果共享才能比较好的操作，“我完全同意三个医院各建一个精神外科。”
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渔樵吁了一口气，暗暗点头，心里想，秦堪不错，没有卖掉湘雅医院，这样才体现了他和涂清明是哥们关系。
很快，精神外科学上升到了医院院级层面。
涂清明，傅鸿雪，秦堪三人见面了，参加见面的还有二院的精神病学的主任，湘雅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以及两个医院的业务副院长。
他们先开一个小型的会议。
会议上，秦堪有一个长篇发言，他主张3院均衡发展，成果共享，人才共享，病源共享。
就是说，任何医院取得的成果，3所医院都可以照搬，还可以宣布为是自己的成果，人才，3院不分你我，秦堪，湘雅的神外医生到湘雅二院做手术，而二院的医生也有义务到景华和湘雅医院会诊，至于病源，湘雅二院具有优势，他们的病源提供给湘雅或者景华医院。
这个概念提出来，傅鸿雪首先就站出来说我同意。
这是可行的。
站在涂清明的角度，湘雅医院成立精神外科需要有湘雅二院的支持，否则他们没有适合的病源，也需要秦堪的支持，他才能把治愈率提升到90%以上，并且，他还是用微创术，这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方法。
这门技术，也许就是精神病人的终极治疗了，出道即到达了巅峰，刘渔樵真的是流口水。
很快就统一了意见。
一个星期后，在湘雅二院精神治疗中心挂出了一块新牌子：“精神外科”，第一个病人收进来了。
就在同时，湘雅医院也在神经内外科大楼的第4层，挂出了精神外科的牌子。
景华医院则在晚一天时间，也挂出了“精神外科”牌子。雷风玉任主任，从神经外科提拔了一个年轻主任医师担任副主任。
景华医院的第一个病人就是那个叫昌全生的干部，他每天数路灯，已经到了快崩溃的程度了，经过湘雅二院精神病专家的会诊，用药物治疗是没有希望的，即便是化疗，电疗，效果也只有一般，复发的机会很大。
刘渔樵也过来了。
这是第一台手术。
他参加会诊，也参加手术。
秦堪决定用微创治疗，手术主刀当然是秦堪，一助是刘渔樵。
涂清明决定，刘渔樵兼任湘雅医院精神外科主任，一是形势所迫，不得不把刘渔樵推出来了，人才不能埋没太久。二是刘渔樵也需要独当一面做科主任了，科主任这个岗位很锻炼人，为今后做院长打下坚实的基础。三是，刘渔樵的考察也已经过了第二关，也就是他的身份不需要再隐瞒了，下一步，他要担任一些实质性的职务。
刘渔樵正式兼任湘雅医院精神外科主任。
他才是真正的专家。
秦堪只是他的传承人。
只不过，他这个传承人太猛了，继承了谁的知识与技能，就很快会被超越，他身上拥有的100万外科属性真的是太无敌了。
现在，精神外科，秦堪才是王者，他不仅超越了刘渔樵，而且超越了刘渔樵的导师。
今天的手术方式是，打开枕部的骨瓣，找到枕叶与顶叶的交接处，分别从左右两侧的某个位置进针，按照秦堪预计的角度进针，大约是6厘米的距离，开始捣毁脑组织。
这门技术，秦堪也是第一次尝试。
刘渔樵很想知道这种方法的效果。
他很怀疑，这种方法能达到目的吗？
他还有一个担心，进针所经过的路线，有几处重要的组织结构，如果用传统方法进去，出问题是百分之一百。
现在改为一根小针刀，损伤小了百倍。风险也应该小了百倍。
刘渔樵很想学到这么技术，一旦他学会了，那么，他马上就超越了他的导师，这不也是一个很大的收获吗？
刘渔樵是有期待的。
“你用传统的洗手法？”
刘渔樵看着秦堪泡手，很惊奇地问。这种方法，现在很多医院都不用了，刘渔樵所在的留学医院，也不用这种方法了。
“看起来很古董是吗？”秦堪回答。
“确实，只有那些老教授才用这种方法。”刘渔樵说。
秦堪笑了。
他身上100多万的外科属性，几乎全部来自于老教授，所以，与手术有关的东西，都很古董。就连他的性格，有时候也有一股浓浓的老人味，只是没有人这样认为，都以为，那叫成熟。
并不是老人的东西就一定不好，秦堪身上体现的老人稳重，就是秦堪特有的人格魅力，一种成熟美。
刘渔樵用的是快速洗手法。
他还没有尝试过用老法洗手。他也不想把时间花在泡手上。
现在的年轻人，一分钟也不会浪费，就连上厕所，他们也几乎把所有坐马桶的时间用在耍手机上。
如果没有手机，上厕所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秦堪也是年轻人，他可以用10分钟到15分钟时间泡手，这个时间纯粹是发呆。
当然，外人以为秦堪在发呆，事实上，秦堪在思考手术的过程，过一遍，再次检查一遍有没有漏洞。
手术开始了。
开骨瓣是二助的活，在枕部开一个5厘米大小的骨瓣，手术结束后又要放回去。
骨瓣打开了，秦堪凝视了片刻，指着枕顶叶的分界线，往左，有一个小裂缝，“从这里进针，角度，请注意了，是朝着眼睛的放下进针，慢慢进针，好了，我感觉到位置了，这个地方是我要捣毁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