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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生不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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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宫里不杀,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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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3。】, 裴朗的笑声荡在牢房里,似喜似悲。 曾裕林走后,他还维持着原来的姿态,双手上举,脚步转动,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目光却没有焦距。 步子越来越快,他的头也愈发眩晕,直到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稻草垫子上。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小了些,但并没有停止。 一直到再无多余力气才消声,身子慢慢往下伏,贴在草垫子上。 牢门再次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裴朗以为是曾裕林去而复返,“右相还想问什么?” 来人默了一瞬。 “是我。” 听到声音,裴朗先是一愣,而后抬头,透过散乱的头发看过去。 “小姐?” 关月看着他近乎失神的样子,眉头微拢,还未开口,就听得他问道,“你是想知道今日御书房发生的事吧?” “嗯。” “我不想瞒你,但我此刻觉得再多的话都比不上这一句。” 关月:“什么?” “镇国公府覆灭,是陛下的意思。” 裴朗声音不大,语气平和,但缓缓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大锤落在关月脑袋上。 她觉得有些晕。 “你说什么?”关月一个踏步上前,揪住他的领子,“你再说一遍!” 裴朗盯着她,双目瞪大,眼底尽是红色的血丝,“是陛——下——不想给镇国公府活路。” 什么通敌叛国,什么结党营私,通通都是假的! 就连右相的针对也不仅仅是因为镇国公揪住了他的把柄。 而是陛下要他死。 陛下要镇国公府不复存在。 陛下借了右相的手,右相借了陛下的势。 关月慢慢松了劲,手垂落,整个人也踉跄着后退几步。 眼眶含不住热泪,任由其淌下。 她不是伤心,是愤怒。 尽管已经考虑到了这个微弱的可能,可一朝有人亲口告诉她还是觉得不可接受。 仿佛父亲在边关披甲杀敌的艰辛是一场笑话。 “你说的……是真的?!” 裴朗扯了扯嘴角,“这种时候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我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理解你的怀疑,你不必相信我说的话,但陛下后续的行动,以及张大人和右相的动向会告诉你答案。” 关月杵在原地,合上眼,含住泪水,双手紧攥。 难怪当时父亲上书陈述右相的恶行并未得到回应,因为比起右相,陛下更想解决镇国公府。 难怪府里出事时,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短短几日,判决就已落下。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陛下主导的局面。 “呵。” 关月嗤笑着摇头,咬牙道,“好,好得很。” 她以为最大的敌人是右相,只要引出镇国公府一案有冤屈,扳倒右相,就可以为父亲沉冤昭雪。 没想到夏帝才是幕后主使,这要她如何求公道? “小姐,你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后人了,”裴朗看向她,“走吧,走得远远的,离开盛京,去过寻常人的生活。” 这才是安全的路。 关月摇头,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挤出来的一样,“我不走。” 她现在很迷茫,可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走。一秒记住【。3。】, 离开后,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右相是要谋反啊,陛下都不在意吗?还是说,他信任右相至此?!” 裴朗:“我不知道,陛下心思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兴许右相以为自己掌握了全局,实际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关月嗓子干涩得厉害,再说不出话。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牢门的。 只知道离开刑部时,雨已经倾盆而下。 她踏步要进雨幕中,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臂。 回头—— “陆淮舟……” 陆淮舟蹙眉拨开了她散在脸上的碎发,“我在。” 他将人抱进怀里,重复了一句,“我在。” 事情他已经听说了,确实是意料之外,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些疑团。 关月埋首。 他身上沾着淡淡的熏香,有安神作用。 关月将陆淮舟腰间的衣裳抓紧又松开,重复几次后,才稍微平静一些。 “这件事后续是什么?” 她想知道夏帝的做法。 陆淮舟默了默,“本想晚些再告诉你的,但是……” 关月抬头,“出事了是吗?” “张大人出宫后,乘马车回府的路上迎面被受惊的马儿冲撞了,现如今昏迷不醒。曾裕林上书告老还乡,陛下准了,后日一早便会启程离开。” 关月咬唇,“果然,和裴朗说得一样。” 她垂眸盯着陆淮舟交领处的纹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从他怀里退出来,面色平静,“能知道他回乡的路线吗?” “已经派人去查了,明日应该会有结果。” “好,”关月点头,“我先回府了。”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仿佛刚才的悲愤荡然无存。 但陆淮舟知道这个状态不对。 他追了上去,“你要做什么?” “我要报仇,”关月没有回头,只压着声音,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宫里不问罪,我问,宫里不杀,我杀。” 陆淮舟蹙眉,“太冒险了。”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盛京去过逍遥的日子,我做不到。” 夏帝那边她暂时还动不了,但曾裕林,她一定要杀。 关月挣扎了两下,没挣脱他的手,抬头,目光凌厉,“你要阻止我吗?” 如果他回答是,那自己真是看错人了。 陆淮舟攥着她的手腕,逐渐松了劲,“如果你一定要去,我陪你一起。” 夜已深,雨不歇。 松涛苑的灯彻夜未熄,右相府同样燃灯至天明。 曾裕林的东西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可书房几乎还是满的,架子上的书仍旧规规整整地摆在原位。 “父亲,”曾帆从外头进来,扫了一眼,“这些书您不带走吗?” “不用,我们很快还会回来的。” 曾帆有些疑惑,“您的意思是?” “嘘。” 曾裕林示意他不必再问,只是看向窗外。 曾帆虽不明白,却也不问了,只说,“马车已经备好,明日准备何时出发?” “早些吧,辰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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