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是情分，不救她也是本分。
她听着对话已经基本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只觉得太过离谱。
卓宴洲并不知道祝溪猜到了什么，只是目光平淡地落在陈丽身上，语气冷淡地开口。
“身居低位也可以为自己争取，你有的是办法拒绝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去了，并不需要别人替你说出来，不是吗？”
陈丽还想反驳，明明整件事里，她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因为那件事，原本快要结婚的男友抛弃了她。
而那个系主任还借着那件事的由头，接二连三地骚扰自己。
这一切的缘由，不都是因为卓宴洲拒绝了自己吗？
凭什么他还能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觉得错的人是她？
然而卓宴洲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只是冷眼反问她。
“所以，祝溪做错了什么？你要让她永远翻不了身？为此，你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用身体换来的前程。”
听到这句话用身体换来的前程，陈丽的身子僵了僵。
她没想到对方没有留有任何余地，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卓宴洲的不大不小，却让路过的不少人听到了。
一时间，若有若无的议论声接二连三地传入了陈丽的耳中。
“天呐，这是学校的老师吗？好刺激的新闻。”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为人师表啊！”
“你们听说了吗，这个老师，好像今天论文答辩的时候，帮助一个同学陷害另外一个同学，被人发到论坛会上了。”
“还好不是我的老师，真可怕。”
……
陈丽双目猩红地看着卓宴洲，自己的一切，现在都毁了。
无论是名声，还是职业。
可眼前的男人似乎还不打算放过她，仍旧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担心男人还会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她连忙抢先开了口。
“卓宴洲，你是想真的毁了我，什么都不给我留了吗？”
她原本想着，哪怕学校将她开除了。
自己在学校外面还有一个舞蹈工作室，哪怕离职了，还能有收入。
可是如果事情继续闹下去，局面对她已经越来越不利了。
她的名声臭了，而卓宴洲似乎还想继续毁了她。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陈丽，眼里没有半分不忍。
“那你和夏晓晓合作的时候呢？你想过给祝溪留什么了吗？”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自己撑腰，小姑娘可能连毕业论文答辩都熬不到。
因为自始至终，陈丽的论文修改并不走心，也不认真。
只是随意敷衍地给了评语，然后就将论文打回来了。
如果不是祝溪原本就有能力，他又找了其他人替她盯着论文，那么祝溪的学业也就到此为止了。
更何况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小姑娘警惕，留了一手，只怕被毁掉，身败名裂的就是无辜的祝溪了。
他从来不认为，陈丽有多可怜，最多不过是可悲。
明明知道那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她还是去做了。
甚至拒绝了避免这种情况的机会，谈何而来的无辜呢？
陈丽听着她的话，心里的愤懑再次涌上心头。
她指着祝溪，一脸不甘心地问。
“卓宴洲，既然都是自己选的路，为什么祝溪不一样呢？”
闻言，男人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
陈丽笑得有些疯狂，眼里的泪水不自觉地滑落，晕开了极好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哈哈哈，卓宴洲，你不清楚吗？祝溪也是自己做的选择，去了酒吧跳舞。宋元的那件事情，难道不是她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还去了酒吧吗？可她还是去了，你又为什么救她呢？”
“卓宴洲，我哪里不如她？你可以救她，你为什么不能救我？既然不能救我，她又凭什么前路坦荡？既然这世间不公平，我为什么不能替自己求一份公平？我毁了她，就如同当初自己被毁一样，我们一起堕入深渊不好吗？”
祝溪看着这一幕，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一切的原因，竟然如此荒谬。
只是因为自己的恩师，选错了路，然后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卓宴洲身上。
而自己被针对，只因为卓宴洲当初救了她。
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有难过，有不敢相信。
但这一瞬间，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前世一直很好的陈丽，这一世变成了这样。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已经在深渊了，所以与自己共情，然后对自己百般照顾。
可是这一世，为了复仇，她去酒吧跳舞，谋划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才引起了对方的不满，导致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一脸心痛地看着陈丽。
“老师……”
然而陈丽却只是冷冷一笑，对着她吼了一声。
“祝溪，别摆出你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这样的吗？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保护色罢了，不过是你用来迷惑男人的手段罢了。”
她看着祝溪，心里的恨意一阵一阵往外涌。
最初的时候，她也真的心疼过祝溪。
所以论坛上的那些事情一件两件爆出来的时候，她就去查了。
结果最后查出来的都是卓宴洲救了祝溪好几次，那些事情让她一下子就陷入了迷茫和痛苦。
为什么祝溪能被救，而她不可以？
狠意和疼痛拉扯着她，最后让她崩溃，最终打算毁掉祝溪。
祝溪看到她面目狰狞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无助地看着卓宴洲。
“卓哥哥……”
卓宴洲也不想继续和眼前的女人纠缠，声音比之前大了许多。
“陈丽，你知道祝溪的情况，她去跳舞，光明正大的赚钱，并没有任何错。宋元去骚扰她，本来就是祝溪的错。”
“你们俩都是自己做的选择，可这个选择有了本质的区别。你知道你去应酬会怎么样，因为你的那个领导已经告诉你了。可祝溪一开始只是一个服务员，去跳舞之前，酒吧老板承诺了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