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凝眼神一闪，故作惊呼，身子往前一倾。
“小心！”
人群中有人扶了宋凝玥一把，避免了她摔倒。
可这时，她的脚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只见薛凝凝的高跟鞋稳稳踩在她的脚上。
即便不脱鞋袜，她也能感觉到伤口被撕扯，有血缓缓渗出。
“哎哟，不好意思啊宋姐，我是不小心的！”
见宋凝玥脸色苍白，薛凝凝心中涌起一丝得意。
之前她躲在杂物室外，亲眼看见宋凝玥自己处理伤口，清楚记得她脚背伤在哪里。
薛凝凝故意加了点力，直到看见宋凝玥眉头紧锁，才收回了脚。
“宋姐，抱歉啊！”
她们堵在电梯这。
引起里面人的不满，有人说：“能让让不？谁没被踩过脚啊！至于这样吗？小姑娘顶多重百来斤，难不成还把你踩残了不成？”
“哎呀，真是受不住这种假惺惺的做派，赶紧让条道儿，我这还赶时间呢！”
宋凝玥踉踉跄跄地让出路来，不料却更惹人嫌，大伙儿从她身边过，不是嗤之以鼻，就是翻着白眼表示不屑。
薛凝凝见状心里暗自得意，待人群散去，才假惺惺道歉说：“宋姐，真不好意思，都怪我不好。是不是踩疼您了？”
宋凝玥瞥了一眼手表，已经耽搁了十多分钟。
她不敢让顾砚辞久等，生怕那位情绪多变的男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她一手撑着墙，勉强移了两步，又被薛凝凝挡住了去路，心里的耐性一点点流失。
“别跟着我。”
宋凝玥拂开薛凝凝伸来的手，一脸冷漠与不耐。
“宋姐，我不是故意的。”
薛凝凝在后头抽泣着，宋凝玥哪有心思停下来安慰，随他们怎么猜疑去吧。
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够臭了，不在乎再多几条负面评价。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内，顾砚辞坐在劳斯莱斯中，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正当他的耐心即将耗尽之际，终于望见宋凝玥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蹒跚而来。
顾砚辞轻蔑一笑，以为宋凝玥是故意装的。
咔嚓一声。
车门被拉开，宋凝玥强忍疼痛，坐进车内。
“别在我跟前演，我不会同意你继续照看悠悠的。你的表现如果足够好的话，或许可以每周见孩子几回。”
顾砚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话语间满是讽刺。
“顾砚辞，我是悠悠的妈妈，我对孩子有探视权！”
他冷冰冰地说：“作为孩子的爸爸，我有权决定你能不能去看她。况且以你这种卑劣狠毒的性情，我不觉得你能教育好孩子。悠悠应该和清澜那样温柔贤淑的人在一起，才能得到良好的教养。”
这话一出口，宋凝玥如被重锤击中，激动地质问：“你把悠悠送到宋清澜那里去了？！”
“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消息，清澜急着要个娃娃，我把悠悠送去那边，有啥不对吗？”
顾砚辞脸色一沉，猛地踩住刹车，面无波澜地盯住宋凝玥，冷声道：“宋凝玥，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告诉你一声。你再不听话配合，就别想再见悠悠一面了！”
“我说过，你给我和清澜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你就带着悠悠走。可你这几天，不光不合作，还找各种理由躲躲闪闪，我看我是得重新考虑那决定了。”
车里静悄悄的，宋凝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把你留在我身边，是让你补偿过错，给我们生个孩子。要是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我干吗还要留你？”
“宋凝玥，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顾砚辞收回视线，踩下油门，车驶离了停车场。
路上，两人沉默无语，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半个多小时后。
劳斯莱斯缓缓驶入医院。
宋凝玥强忍疼痛，急匆匆上楼，往宋清澜的病房赶去。
悠悠每次见那女的，身上总免不了多几道掐痕。
哭得肝肠寸断也没人理，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先去，我有电话。”
电梯门一开，顾砚辞的手机响了，他转身朝旁边走廊走去。
宋凝玥心里全是孩子，没在意他去哪儿，直接往宋清澜的病房快步走去。
“哎哟，你这小祖宗！跟你那个讨人厌的妈一个样，耳朵长哪儿去了？快点把这些吃了！”
砰！
屋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接着孩子的哭声更响了。
宋凝玥立在门口，听见里面的动静，心猛地一紧，连忙推门而入。
“悠悠！”
“呜呜！妈咪！”
小小的悠悠趴在地上，一见朝思暮想的妈妈，连忙挥舞着小手，朝着她爬来。
看见闺女额头上那渗出来的血，宋凝玥的心像被人生生撕开了一样疼。
宋清澜装模作样地站起来，捂着嘴巴，用那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哎哟，她真是太调皮了，怎么自己滚下来了呢？姐，你不会认为是我推她的吧？”
“呜呜！”
这时候，宋凝玥心里眼里就只有孩子，身上的疼痛似乎全都不翼而飞了。
她猛地冲过去，一把推开假装关心的宋清澜，将孩子从冰冷的地面上抱了起来。
“悠悠，妈妈来晚了，对不起。”
眼圈泛红的宋凝玥轻轻地挽起悠悠的衣袖，露出那些大大小小、让人看了心疼的淤青。
悠悠额头的伤还在流血，后脑勺上突出来的小肿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稍微一碰，孩子就疼得直叫唤。
这些疼痛，比自己挨打还要让她心如刀割。
“呜呜，不要走！”悠悠的小手紧紧搂着妈妈。
“悠悠，是妈妈不对，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这情景让人心酸。
而宋清澜则站在一边，一脸不屑，眼睛老往门外瞄。
直到顾砚辞走进来，她的脸瞬间就换了个样，就像戏台上的演员，立刻展现出委屈和哀怨的表情，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对着宋凝玥大声喊冤：“都是我的错，姐姐怪我，我没话说。可是孩子掉下来，真的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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