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嫦晓看着越承禹，不知道从哪说起。
穆商商说得没错，她果然说不清。
她真的说不清。
如果周煦一直往前不回头，从此以后陌路人，时间久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可他偏偏后悔，偏偏对自己说他放不下。
是很爽，但顾嫦晓发现，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抗拒中，她无法坚定地去恨周煦。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你的出现，我的生活，乱了。”顾嫦晓慢慢垂下眼睫，试图给大家一个体面，“我不想再被针对了，我不是超人，是人总会累的，谢谢你这段日子的陪伴，和你这么优秀的男人相处过，挺梦幻的，就……到此为止吧。”
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平静地抹去一切痕迹。
可越承禹只瞬间的功夫便喉咙发紧，感觉做吞咽的动作都十分艰难：“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们说好了不纠缠的。”
“什么都是你说，你有考虑过我吗？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为什么要考虑彼此的感受？”顾嫦晓质问的口吻令人憋闷，“我们之间，哪来的感情，难道来去自由不是我们的初衷吗？”
“够了！”越承禹眼中泛红，忽地一声顾嫦晓微怔，“顾嫦晓，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咱们两个谁玩谁？你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谁。”
言下之意，他不想放过她。
“你别为难我，行吗？没必要。”
“没睡够，想占有，就这么简单，随你怎么想。”
“我……”
不等她说完，越承禹拉过她，她撞进他怀中，腰身紧贴，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本来就没力气，这下更是软趴趴靠在他身上。
他低头去吻她，不需要她踮脚配合。
他生气了，一只手禁锢她，一只手轻轻掐着她的脖子强势让她松口。
唇瓣温热，疯狂游移，越承禹不给她半点退缩的余地。
顾嫦晓越挣扎，他越狠，她站不住，他就跟着她后退。
她抬手，他握住她手腕。
她哼唧表示不满，他视而不见。
最后，顾嫦晓咬了他，越承禹才和她拉开一点距离。
血腥味道在嘴里散开，他唇上的血迹竟和眸中的猩红格外相配。
“越承禹，你别太过分！”顾嫦晓得以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气，直视他时眼中布上了一丝愤怒。
越承禹噙着一抹苦笑戚戚看她：“顾嫦晓，你以为你的底气是哪来的？”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睫颤颤躲开他的注视。
“你走吧，今天不愉快，不适合讲话。”
话落，顾嫦晓手机响了。
是妈妈的电话。
她思绪收回，立马换上了笑脸。
“喂，妈。”
姜郁那头很吵，顾嫦晓听见很多人聚在一起热闹的声音：“晓晓，妈妈刚想起来，后天是你生日，是吧？”
“明天。”
“嗷，那我记错了！妈妈跟你道歉，我不能去海城陪你了。”
“为，为什么？”顾嫦晓语气一滞，“不是说好了，我帮你问周煦工厂的事，你就来海城陪我过生日，我，我还准备带你吃好吃的呢。”
此时顾嫦晓脸色已经不对了，越承禹沉了沉气，走近了她。
“哎呦，妈妈能吃多少，你多吃点就行，你妹妹今天过生日，然后明天要带她出国去看什么画展，我也不懂，估计要在那边待几天，就赶不上你的生日了。”
“我，我可以等妈妈回来。”顾嫦晓抹了一把眼睛，声音发抖。
“回来我就忙了，没时间过去，对不起了晓晓，等明天妈妈给你发一个大红包，先这样啊！”姜郁要挂电话，忽然又补了一句，“你妹妹缠着我，非要听姐姐说一句生日快乐，我开免提，晓晓，你说一句吧！”
顾嫦晓愣在原地，半天没张嘴。
“晓晓？快点，你妹妹等着呢，说完我们也撤了，今天跟她疯玩了一天，太累了！”
“生日快乐。”
“谢谢姐姐！”
那边没动静了，顾嫦晓心里空落落的。
她安慰自己，多大人了，还成天找妈妈。
但是真的很想妈妈。
父母离婚时，她还小，两个人象征性地争夺一下抚养权，再到互相推脱说各自忙没时间，顾嫦晓就明白了。
后来她选择寄宿学校，然后假期陪着奶奶，闲时她坐在门口看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身上凉飕飕的，顾嫦晓抱着肩膀神情黯然。
越承禹记得之前顾嫦晓说她不过生日，他大概清楚怎么回事。
从情绪中抽离，越承禹又后悔自己刚刚那样对她，是不是吓到她了。
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别难过了，明天我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温柔的嗓音直冲顾嫦晓心底，这个时候的关怀只会让顾嫦晓承受不住。
可她嘴犟，就是不肯在越承禹面前软弱：“不用，我都多少年不过生日了。”
“总要开心一下吧，我陪你好好过。”
顾嫦晓往后退了退，接着摆手：“不用管我，我想跟你结束，我是认真的，可以吗？”
越承禹叹出一口气，忍了又忍，伸手去碰她，顾嫦晓躲开。
“好好好！”顾嫦晓语气里带着崩溃，咽了咽口水，“我不想和你吵，我也吵不过你，不说了！”
她转身走去，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犯了什么事，这辈子碰见的都是来讨债的。
回过神，越承禹掐着腰，胸膛微微起伏，侧过脸对着有风的方向他才感觉到空气流通。
顾嫦晓能把自己气死！
平复后，越承禹几步跟了上去，在她身后横抱起她。
她不老实：“你放开我！越承禹，你不要脸！”
说完，顾嫦晓心虚，简直是无所顾忌的撒泼。
她下意识的行为她本人都惊了。
越承禹气笑了：“骂我，你行！你干脆改名字叫顾白眼狼得了！”
“你！”
“这么晚了，你想走回去吗？你再不吃药，都烫成火球了！”
顾嫦晓现在没劲儿，没法反抗，他轻轻松松抱着她往前走，好像自己没什么重量一样。
开车送她回去，顾嫦晓一路安安静静。
到家，顾嫦晓将他拦在门外：“我困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