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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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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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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兴许都离了西安了。” 不想他这话出口,她回了一句。 “倒也没离开西安,他眼下就住在阳绣坊里。” 邓如蕴只是照实跟他说了一句,可这话说完,她觉得不太对劲,只见滕越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团子。 “你怎么还打听了他住哪?” 邓如蕴连道自己没打听,“是他自己说的。” “那你也记下了。”他又道。 可邓如蕴也不能强行忘了吧?她只能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将军吃饭吧。” 滕越自是有点气闷,但一想午间被王复响闹了,晚间不能再被白六搅和,旋即又大度起来,心道白六住在阳绣坊又能怎么样呢?他的妻还能去找那人不成?也没理由不是? 他抛了这茬不再提,给妻子也夹了一筷子菜过去,说起了在宁夏给她进了两车药材,因着打仗的缘故还在路上,得过些日才能到。 两人说着话,慢慢吃起了饭来。 滕越先是又问了玉蕴堂近来的事,听说白六替她摆平了老万和闹事的人,倒也暗暗点头,然后他则说起了军中的状况,说起大太监和恩华王这两方势力,在宁夏斗的跟乌鸡眼似的。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恩华王府先因着滕越状告引了朝廷打压,并不敢太过,眼下倒是让大太监的人占了上风。 邓如蕴听得来了兴致,“以那恩华王的威风,岂肯甘于一个太监之下?” 滕越低笑,见邓如蕴喝掉了一小盅桃花酿,脸蛋微微上了些酡色,一双眸子里却兴致盎然,又给她续了小半杯。 酒香袅袅,绕着火烛,惹得灯花噼啪响了一声。 外面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入夜的春风轻轻敲着门扉,又在看到房中的夫妻慢慢地吃酒说话的时候,悄悄溜走了。 邓如蕴问去,滕越笑了一声回道。 “那自然不会。毕竟这恩华王早就别有心思,在蠢蠢欲动。” 他这话说完,低压了两分声音。 “还记得我们之前抓到的那贼首吗?那贼首供出来的人,我还真就在军中找到了。” 邓如蕴立时抬眼看去,男人轻声开口。 “接手他们偷来军资的,正是恩华王手下的人。” 这话说得邓如蕴倒吸了一气,她只怕自己这般动静太大,又连忙抬手捂了嘴。 滕越好笑得不行,“蕴娘别怕,这是咱们自己家,有我在,外人听不见。” 他这样说,邓如蕴才从手指缝里露了两句出来。 “他暗地里弄这么多军资做什么?是在养私兵?” 这么多军资,可见不是一点私兵而已。 邓如蕴念及此眼睛都瞪圆了,“恩华王不会、不会是要造反吧?” 滕越则给了她答案,“我想正是。” 邓如蕴又吸一气。 不过滕越道,先前恩华王府动作并不明显,“但大太监的人在宁夏越来越占上风,我看朱震番既然早有了这心思,也不会等太久了。” 毕竟等太久,大太监的人把宁夏一带都掌控,他恩华王府想要造反也造反不起来了。 这点邓如蕴都能想明白,估摸着恩华王已经利箭在弦。 她只问滕越,“那你呢?” 听说恩华王对他颇为欣赏,哪怕是闹出了荣乐县主的事情来,恩华王也没视滕越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还有话说恩华王赞他是个有血性的。 可滕越显然不准备入恩华王麾下,至于大太监,那倒是当今世人无不想要攀附的对象。 然而滕越却道,“恩华王府我不想去,那位大太监处么.....蕴娘可知道施泽友?” 这名字突然出现,灯火暗了一暗。 邓如蕴见滕越眸光微凝。 她知道这人是谁,这施泽友是滕越父亲从前的同袍,却也正是迫害滕越多年的仇人。 此人后来巴结的贵人失势后,他也遭了牵连,与滕家许多年不相往来,过往的旧仇仿佛都埋在了沉灰之中。 不过邓如蕴也听林老夫人提过一句,说此人如今又换了攀附的对象,官又做起来了。 可能正因如此,林老夫人时常焦虑不安,只怕他对滕家又卷土重来。 滕越此刻突然提及,邓如蕴听见他道。 “此人已登上了大太监的船,难道我还能与他在同一条船上沉浮吗?” 话音落在地上,却响在邓如蕴耳中。 原来他这般作想,可林老夫人好似却同他想的,不太一样...... 但这话一掠而过,滕越拨了一把桌上蜡烛,把光线挑亮了几分。 他神色收了起来,说不提这个了,“我们吃饭,不说这些。” 他又给邓如蕴夹了菜,这时想到了什么,忽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锦袋来。 那小锦袋只有半个手掌大,在他的手心里却衬得越发小巧。 他递到了她手边,让她拆开看看。 邓如蕴打开一看,竟然是西域样式的手串,上面似有磨出纹样的兽骨,还有羽翎和绿石点缀,更有翡翠镶嵌其中,小小一只手串竟穿起许多东西,除了精美,只怕也价值不菲。 滕越道,“这串子听说是强身辟邪的用处,在关外也有祈求商路顺达、财源广进的意思,你可喜欢?不若就留在身边带戴着吧?” 此物可不是一般的贵重,但邓如蕴见他这意思,突然问了一句。 “将军不会是从鞑子那抢来的吧?” 滕越正端起酒盅要喝,闻言呛了一口。 “不是我抢的,是王复响给我的。鞑子来了一趟,总得留下些东西不是?” 邓如蕴怀疑就是他抢来的,这恐怕还得是个鞑子首领的东西。鞑子在他手里吃了败仗不说,还被他抢了手链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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